“笑笑,”终于,乾之压着嗓子喊我,我的脑袋一下子不灵光起来,着到底是什么情况,乾之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没有意识。
“恩?”我从乾之肩头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乾之。
乾之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痕,“我最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哭。”乾之非常清晰的对我说,“但是,”乾之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落寞,“这件事情,我是很难办到了。”乾之苦笑的看着我。
“为什么,”我的眼泪又再一次喷涌而出,“你是乾之啊,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我双手紧紧地抓着乾之的胳膊。
“很难,”乾之无奈的低着头,“沾上了,真的很难戒掉。”
“乾之,”我坚定的说,“想想我们这些朋友,你的生活里并不全是苦难的。”我明白乾之的意思,他的生活中,没有什么能让他打起精神的人或者事情了,那样的痛苦绝望,是会瓦解一个人全部的精神力量的。
“曾经,”乾之看着我说道,“你就是我生活中唯一的阳光,”乾之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干净,“但是越长大我就越发现,你离我越来越远,我不应该自私的把你强留在我的圈子里面,我曾经认为自己这样做很伟大。”乾之说着,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来,“现在,我才发现,是我没有能力给你配得上你的幸福,是我配不上、给不起。”
乾之的话狠狠的牵动着我的心,是啊,我和乾之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从小就走在爸妈为我安排的普通女孩子应该走的正规的道路上,儿乾之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世,一直走在偏离正常轨道的道路上。我们本来就是属于不同世界的渐行渐远的两类人。只是两个人性格里面的倔强,和对彼此的感情,让我们固执地把彼此绑在彼此的生活里面。
其实,我们之间的交集,本就越来越少了。
“假如,”我蜷缩在床边的一脚,“假如我回来,你就能戒掉了么?”有的时候,一点点小小的牺牲,如果能改变生命中重要的人的命运,那样,不管什么样的牺牲,就都是值得的。
“我不会允许的。”乾之坚定的说。
“你就非要这样糟践自己么?”我很冷静的说出这样的话,冷静的让我自己都不敢认我自己。
“这才是我的人生。”乾之也是异常的冷静,仿佛这样的人生,并没有什么值得悲哀的。
“你不应该就这么任命的,”我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我们还都这么年轻,为什么就这么认命了呢?”我像是在问乾之,也像是在问自己。
“其实,很多人的命运,早就注定了,我们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乾之很没有活力的说出这样的话,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又很down。
是啊,其实每个人的命运,可能早就是注定好了的,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遇到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决定,看上去使我们自己的选择,其实有可能都是注定好了的,与我们自己都是无关的。
就这样,我和乾之两个人,在昏暗的房间里面,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相安无事的默默陪伴着。空气中那原本可以令人愉快的气味,再也不能挑拨我们两个人的神经。
“你饿不饿?”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与原本就很暗很暗的房间,现在变得越发的暗了,相比外面的太阳早就没了活力。
“吃不下,”乾之换了一个姿势坐着,我听到了乾之的衣服和传单摩擦的声音。
“多少还是要吃一点的,”我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
“不用麻烦了,”乾之说着,但是也没有拦着我。
我到了厨房,才知道乾之为什么没有拦着我,不要说锅碗瓢盆,乾之的厨房里面空空的,脸煤气都打不着。
“你这哪里像是个家啊,”我在乾之的厨房翻来翻去,但是始终一无所获。
“别麻烦了,”乾之在卧室说道,“我吃不下。”
“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刚刚我在乾之的肩头,分明的摸到了分明的骨头,乾之现在瘦的吓人,让我觉得他只剩下了一句骨架,十分可怖。
“真的别折腾了,”乾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走到了厨房,乾之瘦了忙就更显得他很高了,他略显苍白的手掌将我忙碌的手抓住,“笑笑,别这样。”
我一下子趴在乾之的怀抱里面大哭起来,“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乾之胸前的腔骨都那么明显,他现在不仅仅是瘦,而且是非常的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不健康,就好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让我看着特别的不放心。
“过一阵儿就好了,”乾之安慰的说道,“吸完以后就是什么也吃不下。”
“那以后不吸了好不好?”我抽泣着乞求乾之,但是最终也没有得到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