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井自打我小就从来不曾作为饮水,连衣服都不洗,这血蛭本就是用来惩罚那些有诏罪的乡民,谁若是作奸犯科,都会被绑了倒吊着栽进去让血蛭吸个饱,自己也是折磨得半死才提起来,说来那血蛭也怪,虽是凶猛过于一般的水蛭,但是在胡寅的操纵下非常听话,只要他手中那浑圆的乌金蛋一擦,发出一串刺响,那些个血蛭就会停下来,随后潜入水中,人也就得救了。那血蛭若无他的控制,非常人能承受,最后会被吸成枯木朽槁而亡,不过胡寅却不受血蛭的影响,即便是血蛭堆身也不会吸他一滴血的。”
“哦,这样啊,那胡寅既然已经失踪,这些个血蛭如何处理是好?”
“只要关紧这扇门就不会出来捣乱,况且常人的话也有一法制它。”
“你是指昨天喷了我们一身的白粉。”
“正是。这是由薄荷,樟脑,冰片和祁连草碾碎晒干后又与熟石灰混合而成,要想效果好点的,多加点盐即可。”
“那就非常奥妙了,胡寅既把自己锁在这里无处去,如何凭空失踪呢?着实可疑啊,哦,对了,你爷爷从闽南取来的鬼画符上写了什么,我倒想看看”处忠一边思忖一边考虑是否是那鬼画符的内容让他的外祖父采取了什么行动,想必那鬼画符和胡寅的失踪必然有所关联。
“行啊,鬼画符倒还在,我把它垫在木箱子底了。我这就去拿给你。”
“好,给我看看。”说着,乔甫就出外到过道中,打开了一只木箱子,翻出了那张几案大小的鬼画符。处忠神情专注的立马看了起来。
“这是乩童写的话。”果然处忠市面见得多,竟也能看出这是乩童入童后的符号,但这符号又过于规整,不像是扶乩时的暗语,倒是和一些密文有关。这鬼画符一时也无法解开处忠关于外祖父消失的疑惑,并无多大帮助,只好搁在一边。处忠一脸苦恼象,在灵堂内来回踱步,走了一圈,停下来问乔甫:“帮我说说那血蛭虫的来历吧,我有记忆起从没记得我们邢台有这么一种怪虫,专吸人血。”
“据我所知,是我爷爷从闽南的山沟里带来的一窝虫蛋,在胡寅的培育下就得了那么多。”
“闽南哪条山沟?为什么我外祖父又和闽南搭上了关系?”
“这真不知道啊,忠少爷。我爷爷不肯说。”
谈话之间,乔甫和处忠忽听得厅内传来声响,急忙回到大厅,却见处仁扶着地道门口打探着这个大厅。处忠连忙查问处仁的伤势,处仁经过一夜的休整精神恢复了七八成,饥肠辘辘,处忠就递给他一只烧饼。处仁一边吃着烧饼,一边环顾四周,突然被石柱上那四盏青铜油灯吸引住,于是绕着大厅的四根石柱观察起来,还垫起脚伸出手来摸那油灯,处忠看也对石柱上四盏青铜油灯非常好奇。便问处仁他看出了什么道道?处仁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头还是非常晕乎,眼睛里看到的景物有点变形。
“哥,我觉得这油灯好怪,而且…,哎呀,”突然处仁耳鸣加剧,视物出现拖影,头更加疼了,他不得不蹲下来抱住头,处忠和乔甫急切的凑上来大声呼叫处仁,处仁只看见人影,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剧烈的头疼让他失神,恍惚间却让处仁在处忠和乔甫两人的夹缝中,看见了大厅内不远处一个本不存在的熟悉身影,正坐定在四根石柱的中央。那正是胡寅!处仁伸手指向那里大叫起来,意图告诉处忠和乔甫他们身后出现了胡寅,可是处忠和乔甫只是看着他指向的地方后觉得奇怪,看他们的嘴形似乎在说那里并没有什么存在,可处仁实实在在地看见了他俩未见的胡寅。那人影如此真实甚至会让处仁产生错觉,以为就是胡寅又回来了,可处忠和乔甫的反应证明那是处仁自己的幻觉。处仁头疼欲裂,他所能做的就是集中最后一点神志看住胡寅。
胡寅坐在一块蒲团上,手捧一颗发亮个金蛋,接着他用右手快速地做了几个动作,最后擦了一下乌金蛋,这地上的血蛭虫似乎是听到了命令,缓缓地爬上了他的身躯,让它们贪婪地吸自己的血。待到血蛭虫通体发红涨到到自身的三到四倍,胡寅把它们驱赶下来,埋进白粉后放置于一药臼内,捣成粉色状的稀泥,一一灌进青铜灯盏内。随后令人称奇的事发生了,那四个灯盘大嘴竟然渐渐合拢起来,灯托下不断地分泌出透明的液体,那灯盘中粉色的稀泥也渐渐转变成深红的血腥泥浆,血腥的泥浆被胡寅取出,涂抹在四根石柱的柱磐下的缝隙中。不知为何石柱的中央地面上一块大石块随着隆隆声陷了下去,出现了一道地门,胡寅随后脱光了衣服跳了进去,不一会门就隆隆合上了,大厅中就只剩下胡寅的蒲团和一套衣裤。
很快,大厅的场景又回到了他们三人之间,胡寅消失后处仁的头疼状况也骤然消失,处忠和乔甫身上的拖影也没了,自己又能听见他俩的呼喊,仿佛一切又回到了现实中。
“处仁,你在干什么?发什么呆啊?”处忠焦急的问。
处仁顿了顿,明白了他们二人的迷茫,便马上回道:“哥,帮我个忙,我知道这大厅的奥秘了。”
“咦?”处忠和乔甫异口同声道,乔甫更是用一种惊奇而玄妙的眼光看向处仁。
“乔甫,把那井中的血蛭虫取十条过来。还有,那驱赶血蛭虫的白粉一碗,石臼一个。”
“你这是?”处忠好奇的问。
“我想找到胡寅。”
两人被处仁的这句话给噎住了,怎么也想不到血蛭虫和胡寅的去向有何关系,就依处仁的吩咐准备妥当,当处仁要把血蛭虫往自己身上放的时候,处忠惊起连忙阻止,看着处仁虚弱的身体,处忠严厉拒绝了他的做法,说:“不可以冒险,否则我怎么向你老婆孩子交代,如果这样真的能找到胡寅,那吸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