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吸我的吧,我比你两壮实。”此时乔甫插了嘴。不过处仁幽幽然拒绝了:“你的血不起效。”说完就把一簸箕的血蛭虫洒到处忠身上。那血蛭虫果然贪婪的吸了起来,待吸了半柱香有余,各个吸得是肥硕无比,处仁叫处忠忍着点痛,随即洒上一捧白灰,那血蛭虫霎时滑落下来,随后被放置在石臼内。乔甫再埋上一碗白灰粉,用力捣成粉色的浆汁。此时的处忠嘴唇发白,四肢发凉。处仁连忙给他喂了点姜糖水防止昏厥。待安置好处忠休息,处仁让乔甫把四盏青铜灯的灯油撤去,把血泥浆灌进那四张大嘴之中,果不其然,乔甫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那青铜灯盏竟然闭紧了大嘴,并且从灯托处泌出清水来。不出一柱香的功夫,处仁说了一句:“好!”就让乔甫把大嘴扒开,取出里面粘稠而猩红的泥浆,均匀地涂抹在四根石柱的柱磐上。
突然地面一震,大厅的中央一块石头隆隆地下沉,乔甫瞪大着眼睛,嘴巴也闭不起来。地面渐渐露出了一条幽深而黑暗的地底通道出来,这通道到底通向哪里?处仁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我的亲娘唉,在这几十年了这我是第一次发现啊,处仁兄,你可以啊。”
“等我哥醒了,咱们一起下去找胡寅。”处仁坚定的说。
等待处忠醒来已是三个时辰后的事了,乔甫打点了几只火把和干粮,砍柴刀,麻绳,还带上了处仁吩咐的数条血蛭虫。这是一条深邃而幽暗的地道,深不见底并有徐徐凉风迎面吹出。处仁他们三人按次走了进去,估摸走了快大半个时辰,气温感觉越来越低了,眼前却依然是斜向下的地道没有尽头的感觉,而入口离他们越来越远,这让处仁他们心里打起了鼓,当然在警觉之余他们也对这地道非常惊讶,他们发现整个地面的阶梯从始至终都是平整的青石铺就,而墙面也是完整的青石垒起来的,这绝不不是乔四一个人能办到的,处仁起了疑,停了下来,回头问乔甫:“乔甫,你爷爷当时是造了这么个地下大厅?”
“没错啊。”
“连同这地道?”
“这我不好说。”乔甫挠头有点尴尬。
“处仁!”前方的处忠突然回头叫到,似乎发现了什么,处仁和乔甫连忙赶路,可处忠的火把光亮忽然熄灭了,这让处仁心中一惊,以为处忠遇到了危险,三阶并两阶地跳了下来,乔甫却故意放慢了脚步。待处仁走到光芒消失处时发现原来这里有个急弯,处忠的火把正在不远处发着光亮,他转过弯眼前忽然宽敞起来,而正入眼帘的却是一口摆在正中央的青石棺。处忠打着火把,火光映着的脸阴郁不定。过了一会,乔甫也气喘吁吁的赶来了。
处仁和处忠站在石棺前,这口棺材大得出奇,几乎是普通落葬用的棺椁的两倍大,占去了墓室的大部分空间,棺盖上雕刻的图案尽是闽南的一些民俗特色,求神祭天,婚丧嫁娶等活动刻画地惟妙惟肖,但最明显的是棺材四周都镶着一个道家符文的石牌。一开始,处仁直接确定这就是胡寅落葬的地方,但是想了想自己的外祖母于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便向处忠求证起来。
“哥,这是我们外祖父的墓吗?”
“不确定,但从这石棺上的雕刻来看,不太像。”
“我也觉得,外祖父失踪得太过蹊跷,而且他和外祖母感情如此之好,不会让外祖母孤葬单墓的。”
“就是啊,我们这里夫妻死后就是要合葬的啊,怎么可能一个人葬在这地下?”乔甫在一旁附和着。
处仁陷入了迷茫中,这件地下石室并不大,一眼望去也就一丈见方,石壁上刻满了纷繁复杂而且颇为恐怖的一幅幅连续的图案,其中一面墙上刻的是打入十八层地狱后的十八种酷刑。另一面则是乩童扶乩的场景,有出关,入童,退童和收关的故事,其中扶乩祈愿的场面极为血腥,乩童用棒槌刺扎自己的头面,鲜血挂了一脸。还有一面墙有点古怪,除了图案外,四个角的地方还各有一个小圆孔。处仁走上前观察起来,这面墙上画的东西和其余两面迥然相异,是一整幅田园风格场景,描画的是一个小镇,苍天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处处是喜悦温暖的感觉,小镇最显眼处有一个牌坊,上面写着古然村三个字。小镇的布局错落有致,曲径通幽,处处鸟语花香。果真是一副好风景。
处忠看了也赞叹不已,处仁望着这面墙发呆,三面墙只有这幅是一派温馨的感觉,另两幅全然是戾气逼人的凶画,总之,这是一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地下墓室,胡寅留给了他们俩一个难以解答的谜题。
“我怀疑…”
“处仁,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答案就在这些画里。如此诡异的画法我实在难以肯定这是给死人住的墓地。这里的棺材。”处仁指着房间中央的棺材突然停了下来。
“这棺材怎么了?”乔甫提起了兴趣。
“哥,来帮我看看乩童扶乩的那副画。”处仁这么一说猛然惊起处忠的思绪。他们连忙从扶乩的故事壁画中找到了一口棺材,发现那棺材上的符文和墓室中央的的符文是一致的。仿佛黑暗中的一线光亮,柳暗花明!兄弟俩便仔细的研究起扶乩图中的棺材,那口棺原本就不是葬人的,只是放祭品的盛器,四周的符文是比较少见的道家符文,处仁和处忠都不认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图中的符文和棺材上的符文摆放的位置略有偏差,那看得见的两面位置正好相反,于是处仁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把石棺上四块符文石刻切换位置,肯能会有结果。三人就去搬弄石棺上的石刻符文,果然符文石牌有个凹槽,用来嵌在石棺上,处仁和处忠就把两处相反的石牌交换了下位置,待两块石牌重新归位后,只听得石棺内发出了一声咔嗒声,吓的三人连忙后退,生怕滚石和地陷,或是墙上四孔内有暗箭伤人。三人退回地道内小憩片刻,石室内除了咔嗒声后便没有任何动静,处仁放下心来,接下来就剩下另两块石牌交换一下了。
可是处忠在退下石牌的时候就感觉不妙,说:“处仁,我觉得不对啊,事情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