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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太原城破,金兵屠城

李纲深以为忧惧,屡屡上书论备边御敌。但宋钦宗此时信用耿南仲等主和派,李纲的建议遭到他们的一致反对,并认为李纲在朝,妨碍了他们擅权。六月三日,河东宣抚使种师道以老病请求辞职,耿南仲乘机推荐李纲代之。

耿南仲明知李纲是文臣,不会指挥军队作战,硬是推荐他做大帅,解太原之围。一方面是为了赶他出朝廷,而更重要的就是要他失败,然后治他的罪。果然李纲要兵没兵,要钱没钱,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军队,却被朝廷一纸命令给解散了,但进兵的日期却不准“迁移”。于是李纲率兵进至太原附近即打了一场败仗。八月中,李纲被免职召还,九月初出知扬州,可还未到任,就被以“专主战议,丧师费财”的罪名放逐到了建吕军(今江西永修)。主张备战抗敌的许翰等大臣也纷纷被赶出朝廷,朝政由以耿南仲为首的主和派所把持。

金军既已击溃救援太原的宋兵,便集中全力攻城,粘罕也来到城下指挥。太原保卫战极为惨烈,在城中具体指挥防御作战的是太原府都总管王禀。当时金兵百道攻城,王禀随机应变,予以痛击:金兵最后猛攻时,架炮三十座,发射的石头比斗还大,力能摧毁城上防御设备,王禀在城上架设木栅,下放盛有糠皮的布袋,掩护防御设备;金兵用木料填没护城河,王禀即设法发火烧掉;金兵架设攻城的鹅车、云梯之类,也被王禀率领宋军破掉。

虽然金兵用尽了一切攻城之法,但太原城依旧屹立在所向无前的金军铁骑面前。宋廷既无力解太原之围,便封张孝纯为武当军节度使,王禀为建武军节度使,以赏其守城之功。为了抵御金兵,太原百姓作出了巨大的牺牲,百姓年十五以上至六十岁以下者皆籍为兵,为防城墙被攻破,便拆除房屋在城墙内又筑其一道重墙,内城房屋皆拆去墙壁令所在相通,以便城破后进行巷战,城内居民贫富均食如一。至此太原被围达二白五十多天,城中粮尽,士兵先食牛马,次食皮甲、弓弦,百姓煮树皮、野草充饥,最后什么都吃光厂,出现厂食死人肉的人间惨剧。到九月初,士兵因饥饿大多卧病不起,就是能披甲执兵上城防御者,也因饥饿乏力,都委弃兵器,倚靠墙角叹息,无力步行。守城军民虽知城破就在眼前,但还是拒绝了金兵的劝降,誓死固守,并抱着一丝希望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不料,等来的却是金兵再次猛攻太原,攻破外城,登上重城,守城宋军只是躺着瞠目瞪视,无力起身作战。王禀闻得金兵人城,率领身边还能作战的工兵进行巷战,身中十数枪,最后转战至西门,知道已无法失围,便将城十统平殿供奉的宋太宗檀木像背在身上,缒城投汾河而死。太原通判工逸义不受辱,在府邸中怀抱宋太宗画像自焚而死。自张孝纯以下官员多被金兵所俘。

粘罕对太原军民宁死不降大为愤怒,城破后,纵兵大掠,无问老幼——概杀戮,焚烧房屋,夷平城墙,太原城由此成为一片废墟。粘罕在得王禀尸体后,对着尸体戟手大骂,率诸金将领执兵器一同践踏之以泄愤,然后将尸体抛到野外。对于破城后所俘虏的宋方官员,粘罕则采取投降手段,张孝纯与其子张浃坚决不降,惟求一死,粘罕冷笑道:“你父子不畏死,先取其他宋官来看。”遂将宋统制官高子佑、统领官李宗颜、转运副使韩总、转运判官王毖、提举常平公事单孝忠、河东廉访使狄充、太原通判方笈、张叔达等三十余人带来,逐一劝降,不降即杀,结果无一人屈服投降。粘罕再看张孝纯脸色不变,也无计可施,只得吩咐部下日:“押去云中,勿令自杀!”

自宣和七年十二月被围,至靖康元年九月城破,太原坚守近一年。金东路军攻破真定,一路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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