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也走吧!”无痕冲着银炼笑笑道。“怎么出去?”虽然知道不问她也会说,但银炼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无痕有点故作神秘地笑笑,道:“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这地下宫殿盘根错节,层层深入,估计就算是当初建这座宫殿的人也不一定能精确地知道身处这座山的哪里。“屏住呼吸,尽力去听。”说罢无痕沿着四周石壁开始细细地观察石质。
“这是——水声?”银炼猛的睁开眼睛,颜若风也微笑着睁开了双眼,“没错,是水声。”无痕笑了一下,继续观察擦下来的那点石粉。
先不管在这山体中的横向方向,但是纵向方面,很简单,一直向下,而这座山并不太高,所以可以猜测这里已经接近山脚。当然,若不是方才无痕独自调息时听到了水声她也不敢如此托大。人在调息的时候会不自觉地陷入空灵境地,对周围事物的觉察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但试想,凡是进入这万蛊坑的人,又有几个人能够保留那份平静的心态,自然,也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银炼不得不叹息,这女子所表现出的冷静淡定都是远远超乎他的想象的。
但这石壁就算再薄短时间内也不是人力可以凿得开的,一念及此,银炼不由眉头紧皱。正不解,忽听无痕轻笑一声,道:“就这里了。”她手里托着一点刮下来的石粉,一脸笑意,转身道:“这里的石质最为松脆,在这儿弄出一个出口应该不难。”
“有多厚?”这会儿连颜若风也有些难以置信。“大概,一丈左右吧!”无痕轻描淡写,但却听得颜若风和银炼目瞪口呆,开玩笑,现在手中除了两柄剑什么工具也没有,要想凿开这方石壁,谈何容易?
见两人神色有异,无痕尴尬地低咳一声道:“那个——我不是说我们自己动手凿,我们让它们凿……”无痕指了指墙角那一堆安静的蛊虫道。
颜若风皱了皱眉,这群小虫子,行吗?银炼闻言却是眉间一喜,道:“若真能让它们来凿,那可是事半功倍了。”“当然,这里的蛊虫足有数百种,其中不乏口齿尖利的,让它们来,我估计只要半个时辰左右便可以了。”
颜若风倒吸一口冷气,庆幸刚才没有将这群蛊虫全灭。
“开始吧,你们小心点,别让它们撞上。”无痕说着掏出那支短笛,吹起一支陌生的曲调。随着乐声,那些原本安静的蛊虫开始缓缓蠕动,甚至振翅而起,吱吱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头皮发麻。一开始,那群虫子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飞,但渐渐地随着无痕吹奏节奏的加快,无数蛊虫争先恐后地扑向那方墙壁。就在此时,乐声陡然拔高,那蛊虫着了魔似地疯狂啃噬着石壁,一时间,咔嚓咔嚓声如潮水般在这间不大的斗室中汹涌,那方两尺见方的石壁很快便凹进去一个大坑。
乐声停止,但那群疯狂的蛊虫并未停止,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啃噬着,即便是身为护法的银炼也不曾见过这阵势,当即看得呆了。
不多时,那个洞已经被啃进去了五六尺,但不知怎的,蛊虫忽然慢了下来,且原本清脆的咔嚓声也变成了刺耳的咯吱声,无痕眉头一皱,立刻止住蛊虫,探身一看,只见一块花岗岩的石板露了出来,坚硬无比,蛊虫们不过才啃出了一个个浅浅的坑。
无痕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算错了吗?这块石板光滑齐整,显然是人为安置的,但——
不行,必需得从这里出去!无痕一咬牙,伸手拨开那方石板周围的石屑,但那石板似乎不小,居然没有摸到边缘。
“怎么了?”颜若风瞧出情况不妙,上前问道。“恩?这是什么?这里怎么会有这种石板呢?”
无痕凝眉不语。颜若风伸手轻叩石板,道:“这后面是空的,我们过去吗?”“过!为什么不过?”银炼忽然开口,无痕看了他一眼,心想如此也只能如此了。
“好吧!”无痕再次举起手中短笛。“等等!”银炼伸手阻住,道:“我来。”说罢他双手抵上石板,内力透掌而出,只片刻,而后他撤掌退后。片刻后,那块坚硬的花岗岩石板化作齑粉,扑簌簌落尽,露出一个一人宽的洞口。
银炼这一手可谓惊才绝艳,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动静,生生将花岗岩石板自内而外震碎了。
洞外一片黑暗,看不清什么,但隐隐可以嗅到草木的气息,应该是山脚下的一个山洞。
“我先出去。”颜若风拦住正要迈出去的无痕,淡淡道。无痕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好了,出来吧。”颜若风的声音从洞中传来。无痕银炼相继走了出去,还不忘将洞口封住——决不能放任那些蛊虫跑出来为祸百姓。
这山洞很潮湿,夜露的湿润水汽氤氲,沁凉如水。三人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山壁粗糙,似乎只是经过了简单的雕凿。
猛的无痕住了脚步,不用开口,银炼两人也纷纷驻足。“是野兽。”无痕的声音微不可闻。“不错,而且,还不小。”颜若风回道。
这山洞里透风,方才他们顺风而行,没有注意,此时风力减弱,前方顿时传来一股腥味,那是野兽身上独有的。
无痕握紧了斩血剑,片刻后,前方传来一阵簌簌声,如果没有听错,那应该是野兽抖擞身上的毛皮所发出的声音,紧接着两盏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灯亮了起来——那是野兽的眼睛。
无痕倒吸一口凉气,虽还未看见野兽全貌,但光是这双眼睛,已经足以骇人了。三人一声不吭,做好了一搏的打算。但奇怪的是,那野兽并未再向前走一步,只是静立在他们前方,是不是地眨眨眼睛,那瘆人的绿光便在它眨眼间忽明忽灭。
如此僵持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一兽谁也没有动一下。忽然,那野兽甩了甩庞大的脑袋,浑身的长毛摩擦着发出沙沙声,三人全神贯注,均以为它要发难,谁料那野兽接下来竟然悠然自在地卧了下来,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居然开始打瞌睡。无痕有些哭笑不得,这只畜生,竟然这么目中无人。
算了算,此时估计已经快接近天亮了,丹增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们逃走的事,万一发现,那么大的一个洞,要追出来很简单,向前走,应该能出去,但必须经过那野兽身旁,万一——
没有退路,前路又有野兽,这当真是进退两难。不过,无痕心想,这野兽再怎么着也不会比人更难对付吧!
看了一眼颜若风和银炼,三人心照不宣,决定显而易见。颜若风
走在最前面,银炼断后,贴着一侧山壁向前走,那野兽居然看也不看一眼,眯上眼睛继续打盹。虽说如此,但三人也不敢大意,毕竟,这是一头巨大的凶兽。
就在银炼走过它身旁的时候,那野兽忽然低吼一声,奋起发难!银炼侧身躲过它扑过来的一只利爪,一拳打在它的腋下。平常人要是挨了这一拳,不死骨头也要断几根,但这畜生皮厚毛软,一拳打过去居然丝毫不着力!银炼暗骂一声好畜生,居然还有这等计谋!
那畜生一击不成,去势不减,顿时直扑向无痕。不及细想,颜若风一把推开无痕,双手屈指成爪,死死扣住野兽一双前足。那野兽眼中几要喷出火来,低吼不断,口中浓重的腥味熏得人直欲呕吐。颜若风奋起神力,一把将那野兽向里面甩出丈余。
那野兽怒吼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跟头。颜若风一把扯过无痕,向着洞外急速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