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古国的空气凉爽、清新,在这里,剪剪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岩石上雕刻出来的壁画,也是第一次看到海洋一样大片大片的胡杨林,这个季节,胡杨林金黄色的叶子正随着微风飘然坠落,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树上是金黄的,地上也是金黄的,人踩上去,吱吱作响,像海绵一样柔软,仿佛走进了金色的梦幻王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应该是一片很大的古墓群,我们不妨进去看看,或许会有收获。”杨凡指着前面高耸的岩壁说,到了这里,他不但态度变得认真,神情也是少见的肃然。
剪剪大奇,居然还要去古墓,不会遇到小龙女或者李莫愁吧!
“是谁的墓,里面是不是有许多宝藏,以前有人来过吗?”剪剪的财迷心又起。
杨凡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剪剪记得爸爸的家乡就是发掘出汉王刘胜金缕玉衣的地方,现在那个陵墓的参观门票都要上百,金缕玉衣也被早运到故宫博物馆,当宝贝供起来了。据杨凡所说,这西域古国是楼兰、米兰、莎车等好几个古国的遗址,如果有古墓群的话,说不定会有比金缕玉衣更珍贵的文物,想到这里,不禁好奇心大发,带着杨过三步两步跑到前面,反倒催着杨凡快点走。
杨凡奇怪地看了她几眼,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叹口气。
“你叹什么气?去古墓当然要找宝藏,不然去看僵尸啊!”剪剪翻翻白眼,很不喜欢他故作正经的样子,“不过,要是以前有人去过,那就难说了,估计宝藏都被偷走了!”
“以前是有不少人去过,不过,能活着出来的却很少!”杨凡淡淡地笑着,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啊!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剪剪立刻停住脚步。她可不想把命丢在这里,或是像小龙女一样,在活死人墓里呆上十几二十年,虽然有也有个“杨过”陪着,可这个杨过是雕,不是大侠,能够进出随意,来去自如。
“因为这里面的物事和你我都有很大的关系,不去不行!”杨凡语气如常,神情却更加严肃,不容置疑。
剪剪无语,合着跟自己还有关系!
“我连做梦都没来过这里,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剪剪默默地念着,虽然心里也有几分不爽,还是轻轻抚了杨过几下,算是安慰,又落后几步,跟在杨凡身后,继续往前走。反正连那么大的沙漠都走过来了,难道连个死人墓都不敢进?她可不是蜜罐里长大的娇娇女,更不想发嗲,被同伴看不起。
果然,越往前走,看到的景色就越奇异,越古老,越神秘,也越吸引人。
前面又是一处峡谷,道路两旁全是浮雕般的壁画,看不出年代,看不出内容,甚至看不出人物的神貌,却能体会到那种古老沧桑的感觉。这些壁画虽是死物,不能行动也不能说话,却仿佛永久性地记录着时光的流转,讲述着千百年来与这峡谷休戚相关的人和故事,让看到的人心生景仰,忍不住想顶礼膜拜。
剪剪惊叹于这些古代的艺术家留下的传世之作,他们的名字已经消失于岁月的迷雾中,作品却依然隐藏在这里承受着风吹雨打,经年不朽,真是值得钦佩。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看一路叹,这次他们走得出奇得慢,杨凡也不催促,只要剪剪停下来,他就在前面等着,好像游山玩水般,一点也不着急。
走了半晌,还没到达杨凡说的古墓群,太阳便落山了,没办法,只好再次寻找过夜的地方,可是,找遍偌大个峡谷,却没有一处可以藏身的洞穴。只好在杨凡的提议下在崖壁上勉强凑合一宿,他用帐篷钉把在帐篷村和村民换来的羊毛毯钉在峡谷壁上,以防止在半夜的时候翻身坠下悬崖。
第二天一大早,剪剪早早地醒了,杨过出去找了些飞鸟回来,杨凡拢了些灌木点起篝火,把野物烤来吃了,两人一鸟继续往前走,壁画却越来越少,走得也越来越快,约莫两三个时辰后,便又翻过了一座山岭。
可是,沿途除了看到野猪野兔野鹿等一些小动物,便只发现一些好像是动物藏身的洞穴,这些洞穴又暗又黑,有的里面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好像是什么动物的粪便一类,让剪剪大失所望,他们有了经验,把从岩壁缝里拔出来的灌木点着当做火把,才避免了一脚踩到大粪的尴尬。
“你确定这里真的有古墓吗,有没有地图或者确切的文字记载?”当看到第二十八个洞穴,依然一无所获的时候,剪剪几乎要失去耐性了,好奇心也消失殆尽。
“当然有!据当地人讲,这些古墓大都依山而建,靠石而凿,我确定方位没有错,我们再好好找找,肯定能找到的。”杨凡言之凿凿。
“好吧!既然你这么肯定,那边还有一座小山,我们去碰碰运气。”剪剪无奈地指着前面一座最小的山峰,根本不抱什么期望。她只是看到那座山的半山腰处有一个小木亭,里面好像还有石桌石椅之类,可以坐下休息片刻,眼看快到晌午了,倒不失为一个午餐的好去处。
况且,如果明显的带有人工痕迹的景观,在这荒凉的大山中,也属异数,让人想起神话故事中仙人下棋的故事,自然要去看看。
杨凡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途径,只得点点头,他们向着那座小山进发。
木亭看上去年代的确很久远了,许多地方都被虫蛀过,正午的阳光从一个个小洞中折射过来,照在残缺了一角的石桌上,形成奇怪的斑点图。石桌旁边还有四把石凳,刻了蝌蚪一样的异族文字,还有一些像地图一样的线路图,也用蝌蚪似的文字标注着,不但剪剪不认识,连杨凡也不知道都写了些什么,二人研究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端倪,索性放弃。
除此以外,木亭中别无他物。杨过却很兴奋,不停地从剪剪的肩上跳到臂上,再跳到石桌上,在上面啄啊啄的,不断地拍打着翅膀,偶尔欢快地叫两声,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地方。
两个人索然无味地在石凳上坐了一会儿,看看四周并没有什么提供线索的东西,只好收拾行囊,吃了点干粮,继续上山。
可是,往山上走了没多远,太阳忽然躲到云层后面,很快就不见了,天色阴沉起来,半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副暴雨将至的样子。剪剪发怵地看看随处可见的滚石树木,心想,如果真的下一阵雷阵雨,不小心被雷电击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杨凡也意识到这点,两人对看一眼,从对方的神情中取得共识,边急急地掉转身,从山上下来,往半山腰返,那个小木亭倒不失为一个避雨的好去处。
二人刚到亭子里,大雨便倾盆而至,杨凡顺手在路边扯了些灌木,用火石点起一堆火,火光星星点点,给寂寥的大山增添了一丝暖意,剪剪把杨过放到离火堆最近的地方,让它也暖和一下。
杨过见到火光,分外兴奋,啾啾地叫着扑过去,几乎点着自己的翅膀。
剪剪心疼不已,连忙把它放到石桌上,用手扑打几下,给它灭火。谁知一不小心,身子重重地撞到石桌上,石桌“嘎吱”一声,轰然打开一角!杨凡正用木棍在火上烤一只鹌鹑,见此情景,大吃一惊。
剪剪把杨过抱起来,放到肩上,杨凡也把半生不熟的鹌鹑扔到一边,二人合力推动石桌,下面赫然出现一个洞口,顺着洞口往里看,一块巨大的石碑赫然在目,上面刻着和石桌上一样的文字,格式和普通的墓碑一样,据猜测大概是标明墓地主人的身份,以及嫡系亲友于某年某月某日立碑之类。
“想不到这里还真的有古墓!”剪剪自言自语,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害怕。
杨凡眼睛一亮,点点头,也忘了吃东西,点了一些灌木做火把,身先士卒,跳下洞口,下面果然是个墓穴,昏暗幽深,四周都是整块整块的石头,竟是人工凿开的一条小径,恰好能容一人通过。
剪剪带了杨过,跟在后面,也不敢开口说话,心里咚咚直跳,不知前方是福是祸。
借着杨凡手里昏暗的火光,剪剪看到岩壁上都是人物壁画,一幅幅,一段段,连环画一样,好像在记录着什么故事,这些人物也是有男有女,穿的衣服多是宽衣广袖,个个神貌清奇,栩栩如生。
这些壁画好像在讲述墓穴主人的一生,能零星星地看见画面上有战车、弓箭、战马和穿戴整齐的士兵,应该是记录打仗作战的情景,还有一个坛子上冒着滚滚的青烟,几个人在地上顶礼膜拜,应该是在祭祀祖先,另外一幅画面上是一个仪仗队,一个顶着珠帘玉盖的人正襟危坐,正好在仪仗队中央的马车上,似乎要去举行什么仪式……,所有这些画面的主要人物都是一个身形高大,面相威严的男人,想来应该是某个国家或者部落的头人。
还有一副是许多人在开坑挖土,能看出是在建筑陵墓工事,也许正是记录的这个墓穴挖掘时候的情景。
还没等二人看完,石壁上的图画便慢慢地消失了,只留下一抹一抹彩色的痕迹,看上去异常诡异,让人心生惶恐,受到这种严肃气氛的影响,连一向活泼好动的杨过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剪剪的肩头,一动不动。
“是我们拿着火把进来,带进了氧气,这些壁画都被氧化,颜色就消失了!”剪剪解释道,声音里透着惋惜。杨凡却不以为意,换掉手中快要燃尽的火把,继续在前面引路。
终于到了墓穴的中央,里面出奇得大,四周点着长明灯,居然一盏都没有熄灭。
剪剪连忙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什么金银珠宝、玉器文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椁,里面的尸体居然衣帽整齐,人也好像睡熟了一样,安详而静谧。
到底是女孩子,胆子再大见到这种情景也不免心里发怵,剪剪停住脚步,不敢上前。虽说在二十一世纪也参观过毛爷爷的遗体,可那毕竟是在公共场所,大家排着队进去,当时心里除了景仰敬畏就没有别的感觉了,现在在这个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年的地下古墓见到保存这么完好的尸体,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杨凡却走到水晶棺前,打着火把看了一会儿,转身招手,神情非常怪异。
剪剪到底忍不住好奇,挨到杨凡身后,仔细观察那具“尸体”,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她差点惊得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