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的陈裕与另一个着紫衫的不知名少年,仍旧抱成一团。
前边我们就一直强调中都城是一个大城市,既然是大城市的话,首先在城市建设方面就一定比其它地方要好上很多。
就比方说钱钱与韩为政脚下站的地面,就全是实打实的青石铺成。
任凭陈裕跟紫衫少年两人衣着再华丽,布料质量再好,于这冬日里,像他们这般在地面厮打,没被揍着也得让身下的青石给磕着。
钱钱虽认为是陈裕,却也是不怎么敢肯定。
初见陈裕的时候,虽是一副狂傲纨绔模样,有好几次也都是作势要打自己,可说到底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关于陈裕的风评,好像在无偶街又或者说在整个中都城都不算太好,每个人见着都是一副敬而远之、避瘟神的模样;且陈家的财力与势力钱钱在中都呆了这段时间,倒也是清楚的,道理上说来,怎么可能有人敢与陈裕打架,而且是公开打架……
打斗看得正精彩,站在钱钱身边的人听到钱钱的呢喃,也舍不得移目半寸,兀自解释道:“没错,身着蓝衫的便是陈裕,而紫衫的就是他的二哥,陈富。”
二,二哥?!!!
钱钱脑子石化,这,敢情是兄弟俩个闹矛盾了?然后就内斗了?可是,斗就斗了吧,为什么要在集市上斗,也不怕丢人现眼的么?他们父亲就不管的么?
韩为政多次从钱钱,或者旁人口中听到陈裕这个名字,可陈裕的庐山真面目却是从未见过。
他方才会说,认得陈裕,是因为现在正努力厮打的人,不就是巫山阁那日被两名壮汉打的蓝衫少年么?
这就是陈裕?
韩为政一时不觉,话已问出口。
钱钱在旁边无奈的答:“就是陈裕,我的那个东家。”说罢,捅了捅韩为政的手肘问:“诶,朝阳卷,人家兄弟两的家事,我们要不要管啊。你说,他们家也真是奇怪,怎么都有暴力倾向的啊,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怎么连哥哥也打人的……诶,朝阳卷,你要做什么啊。”
周遭看热闹的人本看得正兴奋,本就疑惑,怎么就突然走出一个面色浓丽、气宇不凡的白衫少年,这会又听到钱钱扬高声音的疑问,聚焦点霎时转到钱钱这边来。
有眼尖者认出钱钱与韩为政,并迅速广而告之,围观的众人,唯一的反应是:有好戏看了,中都城最热门的八卦人物,居然在这会聚集到一起了!
韩为政想做什么?
若在不清楚这人是陈裕前,韩为政估计可以将自己的这一举动解释成,英雄主义泛滥,见义勇为症爆发。然,在知道蓝衫少年是陈裕后,他心中便有另外一番打算。
这次的劝架似乎,比巫山阁那次还要不容易些。韩为政尚未靠近两人,从人群中就冲出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出来阻挡,动作还算文雅。
家丁一道:“这是我们两位少爷的私事,还请外人不要插手。”
钱钱尾随在韩为政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使了个眼神,食指虚指了下自己,便踮起脚尖,手撑在韩为政的肩膀,冲着仍旧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道:“陈裕,陈裕……”
钱钱的呼唤声还是起了作用的,本是坐骑在陈富身上的陈裕一个失神,诧异的回头望着钱钱,眸子中的惊诧还未闪过,便被陈富一拳揍倒在地面上。
陈富大喘着气,偏头呸了口痰,左手撑地,右手背擦了下唇际,缓缓撑起身子,又是踉跄了两步,在本欲爬起来的陈裕身上又补踹上两脚。
聚财楼是陈家的地盘,但纵观整个陈家,钱钱见过的,也就陈裕一人。陈裕的年岁小,模样其实尚未长开,可就是这尚未长开的样貌却能让人看出几分秀美之气,所以,在钱钱认为中,陈家的人必定也都是基因优秀之人。
然,在见清陈富的样貌时,纵使知道不应该以貌取人,却还是不禁要怨念一番。
见过不像的,没见过这么不像的。天上若是掉下一块石头,砸中的必定是陈富这种面貌的人,实在是太过平凡一些。尤其是现在灰头土脸,衣衫破碎,头发凌乱的。呃,作孽啊作孽。
钱钱之所以这么仔细打量陈富,委实是因为这个人太不厚道。按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亲兄弟哪有隔夜的仇,两兄弟争吵,即使矛盾再大,也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吧。方才踹陈裕那两脚,钱钱这个外人看着都觉得生疼。
钱钱推搡了家丁的手,声音已是极尽的不满:“喂,那个陈二公子,那好歹是你弟弟,没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吧。”
“弟弟?”陈富说完,仿若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仰头大笑了几声,便又面色阴鸷的推开拦住两人的家丁,立身在二人身旁,却是盯着钱钱道:“你说他是我弟弟?哼,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杂种弟弟。话说,你又是谁?”
若说钱钱这辈子最讨厌听到的字眼,就非“杂种”莫属了,小些时候镇上的小孩也都是明里暗里骂她是小杂种。陈富原本在面貌上就没给钱钱什么好印象,这会此词一出,钱钱索性也不再客气,双手叉腰道:“我是谁,关你P事。”
陈富生来哪里听过这种话,不夸张的说,整个中都城,有七成以上的生意都掌握在他们陈家手上,特别是他亲娘是鄢王的亲妹子,名乔公主的关系,莫说是平民百姓,就是官场上的人见着他都得恭敬的喊声“二少”。退到一旁的家丁,到底也是人精一个,见陈富神色已然有发飙之意,一个虚步站在其身后,附耳说了几句。
家丁说话的时候,陈富的表情变换得极尽丰富,先是不耐,再是疑惑,疑惑间又不忘审视钱钱几眼,待到疑惑完,又突然是扬嘴一笑。
“你就是聚财楼的那个钱老板?”
钱钱道:“是又怎么样?”
陈富又是上上下下将钱钱看了个透彻,末了摸着下巴,黑灰的脸上衬得表情甚是猥琐:“这次看中的这个,模样倒是长得不错。比两年前烧饼铺的老板娘长得可好上许多。”说罢,又是转头与陈裕高声道:“你这杂种眼光倒是有点长进,看来你也不是全无用处嘛!至少这眼睛还是有用的。”
陈裕本是抽痛躺在地上,闻言猛地半坐在地,咬牙道:“陈富,我告诉你,别乱来。”
“别乱来?本公子怎会乱来?本公子像是那种会乱来的人么?你说是吧,钱姑娘。”陈富话音未落,右手作势要勾住钱钱的下巴。
“陈裕,我告诉你别乱来。”陈裕在身后又是一吼,这厢陈富的手被韩为政捏住,沉默许久的韩为政,声音在这寒冬更显冷冽:“陈二公子,本世子劝你,最好还是别动这位姑娘。”
钱钱认识韩为政这许久,还是第一次听他以“本世子”自称。顺着韩为政扣住陈富有手的手臂望去,韩为政的侧脸是许久不见的严肃。
与韩为政相处久了,钱钱便也晓得,这怕是他真真生气了。上次韩为政误会她怂恿柳亚青的时候,脸上也是这般模样。钱钱瞬间同情的将陈富望着,你这个倒霉孩子,得罪谁不好,惹谁生气不好,偏偏要惹朝阳卷这个小气男生气。善哉善哉,可怜可怜啊!
陈富不是钱钱,陈富也不如钱钱了解韩为政,自然也就不晓得个中厉害,呆愣也就是呆愣了一会,甩开韩为政的手,从袖子里揣出绸绢,仔细的擦拭着方才韩为政握过的地方,话虽恭敬,口气却是不屑。
陈富道的是:“世子?宣王府的韩世子?倒是小民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韩世子您赔罪了!不过,韩世子啊,您身份虽是比我尊贵,说话却也别这么冲,好歹得顾及下您父亲的面子不是。也罢,反正今日老子这口恶气是出了,与钱姑娘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算是也给世子您一个面子。”
作为一个职业的纨绔子弟,陈富的出场很纨绔,虽然被韩为政这么一搅和,离场不能纨绔了,起码也得在水准之上。唤来守在一旁的家丁,陈富又蹲身到陈裕面前,拍了拍陈裕的脸道:“陈裕啊,以后有你好看的。”
且莫说,这场架钱钱看得莫名其妙,围观的人基本上也没几个看得明白。陈家虽然出名,也是街头巷尾经常言谈的对象,但言谈的内容无非是陈家有多少银子,陈家有多少祖业这类的。若不是这陈家三少在烧饼铺老板娘事件中表现太过突出,怕是中都城没有几个人胆敢拿陈家的私事出来言论的。
莫名归莫名,眼下肚子里纵使有再多的疑惑,钱钱也知道这个当下诸问不疑。惆怅的望了望天,口上虽是骂骂咧咧,脚步却没迟缓上一分,将坐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陈裕给扶了起来。
然而,这个世上总是有那么些个怪人,别人的好心好意总是被当成驴肝肺,陈裕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陈裕将将站稳了身子,便将钱钱推开,口中还恶声恶气道:“给老子滚。”
钱钱脑子还未反应过来,一掌便拍到陈裕头上,比他还恶声恶气的道:“你给老娘闭嘴。”话一落,见陈裕又是一个踉跄,连忙再搀住他的身子,还不忘再指使韩为政:“朝阳卷,你站在那看天气呢?都不晓得帮忙的?”
>>>>>>>>>>>>>>>>>又是废话<<<<<<<<<<<<<<<<<<<<<<
说来,小呈今日心情并不怎的好。
真真假假还真是说不清,明明可以用更好的一种状态继续下去,却偏偏只剩下一句:就当作不认识。
呵呵~~不认识便不认识吧!既然你愿意纠缠出这么个结局,那我就成全你。省得我也躲得麻烦。
--码字码傻了。。凌晨两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