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两个狱卒说到这里,文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俞夫人要求尽快拿回宝物了。原来这是一个圈套,一个早就设好的套索!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文谨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他还有疑问:俞夫人为什么还要出第二个条件呢?这不是多余的吗?
第二天一大早,县令迫不及待的把文谨提到了公堂上审问了。文谨被打的很厉害,他头昏昏沉沉的根本上不了公堂,还是狱卒把文谨从牢房里抬出来的。文谨被捆的很紧,他被丢在了公堂的地上,像是一个受了伤的粽子。
县官大声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文谨吃力的说道:“狗官!还要你文谨爷爷来上多少次啊!”
“哼!嘴还挺硬,竟敢侮辱朝廷命官!来人呐,给我用刑,把他的牙齿给打下来!”
两个衙役拖起文谨,拿着竹板朝文谨的嘴上打去!两个衙役打的很厉害,文谨嘴巴先是肿、继而破皮、然后开始流血。文谨觉得钻心的疼痛,他想叫,但已经没有力气了。
随着师爷的叫停,文谨的嘴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文谨几乎晕厥过去,他勉强的坐着,像是一块石头。
众官差纷纷叹气,都为文谨不值。众人以为:文谨只不过是盗窃未遂,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偷盗也就是拿点罚金的小事。
县令镇静自若,他对一旁的师爷说道:“师爷,罪状录好了没有?”
师爷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上面立有文谨所犯的罪状。看师爷拿出那张纸的模样,像是昨天晚上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师爷读道:“今有罪犯文谨,入室盗窃未遂,结果被室主发现。罪犯拿出凶器意欲杀害室主,意图免罪。幸好室主早有防备,触动暗器捉了此贼!文谨一向凶恶,秉性顽劣,已成惯犯,今日落网不得不严惩!从今日起把文谨关进牢城,秋后处决!”
师爷一读出文谨的罪状,众皆哗然,公堂乱成了一锅粥。
县令一拍惊堂木,然后喊道:“吵什么吵,谁不服本官可以为他上告!”县令狠话一出,下面的官差立即都闭上了嘴。
县令看着众官差不耐烦的说道:“让他按手印,然后退堂!”
一个官差说道:“大人,这小子已经晕了过去,看样是不能按手印了!”
“你自己没有手啊?办差这么多年了,还要我教你吗?饭桶!”
县官的凶狠多少让那些官差有点反感,尤其是这样的明白诬陷,官差们在没得到好处的情况下总是很笨的、、、。
正当一个衙役握着文谨的手要去按手印的时候,赵先生的儿子——赵光普走了进来。赵光普示意那个衙役停手,他质问县令道:“大人,你这样办案不符合规矩啊?”
县令一看到赵光普就很不自在,他手足无措紧张的说道:“我看、这个没有什么不妥,这个贼子吃不来打,所以不能按手印了!如今证据确凿,招供只是迟早的事情,你何必阻拦呢!”
“即便招供,这判的也有点重了吧!”
“我是一县之长,我说怎么判自有道理,你就不要再其中搅和了!”
赵光普笑道:“我倒是懒得掺和,就是不知道州里的参军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会不会过来搀和呢?”
赵光普拿出县令的上司来震慑,县令害怕道:“这、、,还是不打搅他老人家为好!来人呐!把文谨带下去,改天再审!”
县令说完,然后无奈的看了一眼赵光普,就退堂了!
县令知道赵光普与刺史手下的人来往甚密,他不敢违背赵光普,只能退让。
在牢城里,赵光普叮嘱看守狱卒要善待文谨,那些狱卒很听赵光普的话,他们不仅去掉了文谨身上的枷锁,还请了郎中来给文谨医治伤口。
赵光普不敢怠慢,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赵锦豪。赵锦豪知道此事的经过以后很是忧心,因为他没有办法为文谨辩护。
酌清等到天明还没见到文谨,酌清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酌情在赵先生口中听说文谨被抓起来以后,酌清几乎晕倒了过去!
阿玉知道文谨被捕后,情绪也很激动,一直稳重的阿玉开始慌乱了。
酌清对阿玉说道:“当务之急是先去看看文谨,打探一下牢城的情况。如果赵先生救不了文谨,我们再冒险劫狱不迟。”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牢房里看望文谨。”两人说着,就去了牢城。
阿玉和酌清来到牢城门口,狱卒认出了酌清;因为酌清坐牢时那个狱卒不堪忍受酌清的谩骂,曾经数度的崩溃过。因此,那狱卒对酌清的印象很深。
狱卒对酌清说道:“你是来看你的同伴的吧,牢城里有规矩,不准闲人随便出入,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
酌清原本紧张的脸立即嬉笑了起来,他对狱卒说道:“大哥,你看和我一起来的小兄弟像是闲人吗?你看他一脸紧张样,那分明就是担心啊!这个胖子是文谨的亲人,我也是,我们都不是闲人!”
“那也不行,牢里有规矩,不能乱来的。”狱卒一边说,一边躲着酌清,朝后退了几步。
“大哥,你看这规矩就是人定的,当然也可由人来修改,至于修改的费用,小弟一并承担了,你看这些够不够。”酌清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银子。
“这个、、、。”狱卒看了一下周围,又看了看酌清手里的银子。
见狱卒犹豫不定,酌清立即变了个脸色:“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惹火了小爷!小爷是有后台的,知道赵锦豪吗!”
狱卒接过酌清手里的银子急忙说道:“别吵、别吵,让你去看就是了,只能一小会,看好赶快出来,如果被上级发现了,我可就麻烦了!”
酌清看着阿玉笑道:“送礼的人也得有点脾气!”
来到文谨的牢房前,阿玉见文谨正坐在墙角休息。阿玉急忙呼喊文谨,文谨听到动静以后,吃力的爬了过来。
文谨的嘴被打破了,不能言语,只能用手比划着和阿玉、酌清打招呼。见文谨这样,阿玉很是心酸,他忍不住的掉下来一行泪来!酌清用力的忍着,不漏声色。
“不用担心,舅老爷已经想办法救你了,你放心养伤,等伤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赶考。”阿玉很激动,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文谨眼神失落,整个人异常的忧伤。
见文谨失落,酌清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报仇的。等你伤好一点,我就来救你,谁也阻挡不了我们!”
酌清看着文谨,眼神中充满了兄弟情义!
趁阿玉对文谨说话的间隙,酌清抓过一个狱卒问道:“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告诉我!”
那狱卒胆怯的说道:“身上的伤是县令夫人指使人打的,嘴上的伤是文谨辱骂县令时,县令指使人打的,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告诉你,如果你敢动我兄弟一根汗毛,小心你的狗命!”
“怎敢、怎敢,有赵爷在谁敢造次啊,小的不劳您教!”
“那就好,照顾好我兄弟,等我有钱了就请你去喝酒!”酌清松开了那狱卒。
这时,门口的狱卒通报说县令来了,他招呼酌清和阿玉赶快离开。
酌清、阿玉跟着那名狱卒走出了牢门,他们在大门口遇见了县令。县令本没有注意这两个年轻人,但因为酌清的凶恶目光,县令才瞥了一眼。
县令看到酌清凶恶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战。因为酌清对县令充满了怨恨,他的眼神实在是够变态的,那神态像是一匹被逼到墙角的饿狼!
酌清和阿玉来过之后,文谨心中稍微轻松了一点。文谨感到身后还是有所依凭的,他不会再感到绝望了!
文谨刚沉浸下来,县令却走了进来。县令打开牢门,然后走到了文谨的身边。
师爷备下板凳,县令坐下后对文谨说道:“这年头,冤有头、债有主,不管以后怎样,你可不要来怪我。我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实在是迫不得已!现如今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因为什么你自己心中也有数了;这不是命运使然,实在是环境不允啊!你一个白丁,怎么配得上人家大户的千金小姐呢?人家出钱设计你是必然的!我知道赵锦豪不好欺负,你也不是好惹的,但我拿了人家的钱了,现在必须帮人家做事,不然就对不起他们给的钱了。所以,我们还是尽快了解此事吧!”县令说着,拿出了白天的认罪书,他要让文谨在上面画押。
县令指使狱卒上前按住文谨,但狱卒们都推脱,狱卒们没有在这单买卖里得到好处,所以他们不想做县令的帮凶!狱卒们左推右推,县令不耐烦了,他亲自上手,准备强行让文谨画押!
文谨的手就要按到认罪书上的时候,赵光谱突然走了进来!赵光普靠在县令耳边说道:“县令大人,前些日子我和州里的参军喝酒,参军还在向我询问您的政绩问题。我怎么能说您的不是呢?因为您是我的上级,我很尊重您,所以我隐瞒了实情!可您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没有把我当成您的下级看啊?您是不是根本没把参军大人放在眼里啊?”
县令赶紧把手里的认罪书攥成了一个纸球,他转过身去,假装很生气的模样对赵光普说道:“光谱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时刻把你当成兄弟,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难为过你啊!我就是看在你的脸面上,才帮文谨写了一个申诉书的,兄弟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听县令这么说,赵光普笑道:“县令大人抬举小人,小人岂不知晓!在下谢过,感谢县令大人的厚爱!只是这文谨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父亲对他疼爱有加,我怎敢怠慢了。有什么得罪您的,还请大人恕罪!至于有些文案,小人代劳就是了,在这里就不劳烦大人了。等文谨伤好了,大人再给文谨定罪不迟。”
“既然兄弟这么说了,我就不管此事了。不过,我们人证物证都有,定罪是迟早的事情,就算州官大人来了,这也是一个铁案!如果真像兄弟说的那样,我可以适当包庇文谨,就算卖个人情给光谱兄弟!大哥我还要在奉朝镇养老呢,以后还请兄弟关照则个!”
“那是自然,只要县令大人高抬贵手,小弟感激涕零!”赵光普跪下感谢县令。
见赵光普屈从,县令笑了笑,然后说道:“小事、都是小事!只要兄弟开口,哥哥我一定照办!”县令说完,挥袖离去。
县令走后,赵光普关照狱卒道:“给我看好了,有事再去向我汇报!”
狱卒们纷纷应喏。
赵光普散了点钱给狱卒们买酒,然后就回家去了。
回府的路上,县令忽然想起了酌清。他立即下令不准任何人去探望文谨,还吩咐师爷给文谨戴上了枷锁,并把文谨单独的关了起来!
尽管被困,尽管伤心,尽管浑身疼痛,可文谨还是那样思念依桃儿。文谨的心里都是依桃儿的影子,就连梦中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