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我竟然又躺在了医院了,一个周还没过完,我竟然打了四天点滴并且两次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躺在了医院里。
事后cat告诉我当时挂了我的电话她就推着轮椅招手上了一辆Taxi,可到了我说的公交站却不见人影,于是她狂打了N通我的电话,在她认定我被人贩子拐卖准备报警时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告诉她我被车撞了。Cat在讲述到自己得知我被撞时非常激动,以至于我可以听到她牙齿磨合打架的声音。但Cat却说当时她特淡定地问那男人有没有把我的断手断脚之类的零部件一块打包带着,要知道断肢在一定时间内接上还是可以成活的。男人愣了半分钟后告诉她我只是被自行车蹭了一下。我问cat车祸原来只是一场自行车祸她是不是特别失望,cat说只是胃口被吊得高高的知道实情后觉得很不尽兴。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回答让我非常不爽,好像巴不得我真的断手断脚、血肉模糊她才称心如意,为此我向她翻了不止一次白眼。
但cat还是向我传达了很多重要信息的,比如我是怎么被撞的。据cat所说她是转述撞我那肇事自行车司机的话,话说肇事自行车司机百年不遇的骑了次自行车在马路上遛弯,并且他在距离事故地点约100米处的地方就发现了后来的事故被害人,也就是我。从理论上这是不可能发生事故的,因为他在观察两移动物体的距离和估测两移动物体的速度后得出结论:当他的自行车行驶到马路十字路口处即后来的事故地点时,我应该早已顺利通过,所以他在理论上根本不可能撞到我的情况下撞到了我。
对于肇事自行车司机的这番言论我表示不予置否,而cat却愤愤不平,她说这个世界上理论付诸于实践时多半会出现纰漏,而且还有很多小概率事件的存在。比如理论上明明可以安全通过十字路口的我因为扭伤脚这个小概率事件就未能按照理论所推断的顺利通过路口。也就是说虽然自行车与十字路口的距离,我通过路口所需经过的路程以及肇事自行车司机的速度都可以确定,但我的速度是个未知变量,那理论就必然失去意义。
鉴于我一向不擅长逻辑思维,所以cat这段看起来听起来都很纠结的逻辑推论我着实佩服得很,可对于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很多小概率事件我表示非常疑惑,如果很多,那还算小概率吗?但我没有向cat提出我的疑惑,因为我知道她会骂我,而且我还在等待她向我传递下一条信息,即我是怎么晕倒的。Cat说她在医院见到被肇事自行车司机送到医院已经晕倒的我后帮我做了初步的检查,发现我除了右脚脚踝扭伤和左腿有不严重淤青外没有任何损伤,换句话说我没有任何一处会导致晕倒或者容易导致晕倒的地方受伤,也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即排除遭受肇事自行车司机外力袭击致晕的可能性,再换句话说,我只有一种可能会晕倒,那就是我是吓晕的。
虽然这个晕倒的原因我表示很难接受,但cat是用科学向我论证这一切的,条理清晰,层层递进,环环相扣且附带事实依据,强大到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
其实本来我并不能完全理解cat为什么一直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我觉得就算我被撞的很乌龙,就算我是被吓晕的有那么点匪夷所思,可前段时间网上爆传的漂移三轮哥比我这自行车祸可有看点多了,她也不至于跟打了鸡血一样呀。但我没想到cat最后丢给我一炸弹,而且是连环炸。
Cat说:“猪,你知道是谁撞了你然后把你送医院的吗?”
我说:“不知道。”
Cat说:“什么也没看见?”
我说:“没看清。”
Cat说:“当真没看清?”
我说:“难道是李刚?”
cat用一副你怎么说话表情瞧了我好久,然后笑得跟朵花似的,她说:“猪,你还记得吴彦祖吧?”
我说:“啊?”
Cat摆摆手:“就是上次你晕血晕倒时英雄救美的很帅很有型的解放军哥哥。”
我说:“我没见过那解放军哥哥版的吴彦祖。”
Cat抓狂地吼道:“我不是问你见没见过他,我是说就是那个吴彦祖一样的解放军哥哥撞了你然后送你到医院来的。”
我想接着“啊”但呛住了,没“啊”出来
原来世界这么小!
Cat告诉我说解放军哥哥上次英雄救美就已经惊艳了半个医院,话说当时解放军哥哥抱着我走在医院走廊上,那活脱脱就是一现场版偶像剧里的画面,高大挺拔气宇轩昂的男主角怀抱晕倒的女主角,目光里饱含着情意,情意中夹杂着深沉,深沉里又流露出肯定。
我非常疑惑地打断了cat的描述,我说:“你们医院小护士都斗鸡眼呢?难道雷锋当初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民群众也目光里饱含着深情?”
Cat说:“猪,当初雷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民群众不仅目光中包含着深情,还带着春天般温暖,夏天般火热的笑容呢。”
哦,对待同志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群众像夏天般的火热。她丫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cat语文学这么好!
Cat示意我不要再打断她后都继续描述,她说当时男女主角手上都滴下鲜血,更是为画面增添了绝美的一笔。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也敲在了周围小护士的心里,所以走廊上的小护士一个个眼睛瞪得比土豆还大,并且放射出羡慕嫉妒恨的射线。
话到此处我不得不佩服cat使用形容词的能力,我只听说过眼睛瞪得铜铃般大,降低点要求说眼睛瞪得跟鸡蛋般大我也忍了,可她竟然拿土豆来做对照物,后有没有来者我不敢说,但前无古人她绝对是做到了。
Cat对我的佩服不以为意且反将了我一军,她说打太极都能扭伤脚的人没资格对她的文学功底提出异议。这简直太毒了,我思考三秒没想出来该怎么翻牌最后决定保持沉默。
当然我的第二次打断直接导致了Cat的极度不爽,在黑着脸瞪了我两眼后她才渐渐恢复了脸色和语调,她说这次解放军哥哥以同样的造型再度出现无疑让医院的小护士坚信他是个用情至深,对怀中女子不离不弃的好男人,所以解放军哥哥第二次的英雄救美直接惊艳了整个医院,现在全院的小护士不管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都梦想着着自己也能成为他怀中的女主角浪漫一把,然后自然而然的跟他结一段尘缘。
我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同样的造型出现?你的意思是他抱我来的?”
Cat双手一摊:“你以为呢?”
我,我,我能以为什么,我什么也没以为。我只是想这算什么,第二次当事人毫不知情的艳yu?
Cat说本来上次解放军哥哥一转眼不见了没能问他要电话还挺遗憾,但这次解放军哥哥确定我没事后接到电话说要离开时她直接就没打算要。我问为什么,她说她预感到解放军哥哥会很快以某种神奇的方式再度出现并且和我谈一场惊世之恋。
天啊,谁说理科生没有想象力!
关于cat预言到的那段惊世之恋我没有和她进行过多的讨论以期做出反驳,一方面我非常清楚自己的确先天没有的未卜先知能力,要不我也不会状况不断,三番两次晕倒进出医院,加之后天的客观事实表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现市场上并无水晶球可售,所以我基本上放弃了从预言这个玄学方面为自己提供有力论据的可能性。另一方面我确实对这个两次遇见都乌龙的很的解放军哥哥版吴彦祖充满了好奇,能再遇到一次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也是不错的。
当然了我也是有些地方是没有理顺的,比如解放军哥哥就一定是哥哥吗?要知道解放军大多沉着淡定,眉宇间透出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冷静,所以解放军哥哥说不准是解放军弟弟。再比如解放军哥哥的第二次英雄救美到底算不算英雄救美?虽说理论上他是不可能撞到我的,且小概率事件的扭伤脚我需要付一定的责任,可他的确是撞到我了,也就是说他是以肇事自行车司机的身份将被害人我送到医院的,这和英雄救美似乎差别挺大。再再比如解放军哥哥如果当真是个举世无双的绝版好男人,思想道德水平应该是遥遥领先于普通大众的,先不说应该就这起自行车祸自觉地对我做出精神赔偿,至少应该等我醒来当面道个歉什么的吧,要知道属于普通大众的我也是知道并一贯践行着这点的。可他竟然接了个电话就走了,真当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功成身退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解放军哥哥的确是对我英雄救美过一次,而且第二次也是在确定我没什么事后才走的,所以说起来他也算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