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可以确定,五年后事情发生了变化,婉清不再是当年十九岁的女孩,她可能又有新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没嫁人,应该还是在等待着自己。所以自己还有希望。
天哪,自己还有毛个希望,婉清她就是我的,她是我张超的,五年前她就是我的了,我让她等了这五年,她还是我的!这世上任何男人都当不了她的丈夫,只有我张超才行!任何男人也夺不走她。
呔,这五年监狱,我张超可不能白蹲!
“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婉清等了我五年,她的终身还要你考虑个啥,自然就是准备嫁给我呗。当年你不是说得好清楚了。记得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小东知!”
“我呸,你且莫要跟我提这吊事啊,你还有脸说这事呀,不提这事还好,提这吊事我就怒火气炸,你信不,我会一脚将你踢出门去!”
“苏哥,你发什么肝火?事情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啦?”张超眼睛一睁,拍了下桌子说,五年的监狱也不是白呆,现在要是发狠起来,他也绝不比苏银要差分毫。
“好,好!”苏银不得不退了一步,觉得这小子已不如当初那么易驯了。
“告诉你吧,我妹子尽管知道你后来被增刑,但她还是在这里等到三年期满。你知道她离开咱县城是在哪一天吗,二月二十五日,她已经多呆了三天等你,你不会忘记你坐牢时是在二月二十二日吧!”
在那一瞬间,他差点没流下了眼泪。
那是悔恨的眼泪。他好后悔呀,悔得肠都青了。就因为自己痴痴想婉清,梦中也想,还说梦话。结果号中牢友都知道了,就动不动拿他的事说着玩儿。一次他忍不住了,便跟他们打了起来,他几乎是疯了,连伤三人,其中一人还是进来维持秩序的狱警。
他事后才发现这事闹大了,因为他袭警,让狱警住进了医院,还有把一牢房犯人打得昏晕在地。结果增刑一年零十个月。
张超至今想起来还是为这段往事感慨不已。可是,当他看到苏银眼尾留下的颇为神气得意的余光,他突然头脑中闪过一排长长的问号,仿佛看到了一幕最精彩的骗局。
偏偏苏银还能对他加以人性化爱抚,此时的苏银不再是苏银,而是有血有肉,脸上有悲,眼中有情。他说:
“但愿我妹子到现在还是一个人过,但愿你到江福找她还可以赶上,不过她是许久没跟老家联系罗,张超兄弟啊,你还是快点上江福找她呀,别老在这儿蘑菇了。”
张超承认这苏哥确实好老道的,自己是被骗得团团转呢。不过幸运的是苏银提供的通讯地址和联系电话还管用,他很快就找到了婉清,婉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像是陡然吃了一惊,花容黯淡。
她承认哥哥有跟自己说过这事,只是随意提起,并没有具体说明,所以她根本就听不懂。然后她强调了她与他之间不可能再发生什么故事了,她说了亚伟的事,说她深爱着亚伟,已经同居多时,估计不久就将跟他结婚。
他当时看着她,听着从她嘴唇里无情吐出无情语,他突然觉得自己不仅要占有这个女人,还要将她美丽的胴体撕成碎片。
不过刚才张超提起的这事,是五天前他跟她见面交谈的情景,那时面对他的是婉清,而今日面对他的却是谢桃,这是他所无从知晓的。
谢桃听了张超说了这一大通事情内容,她也甚是震动,但她听出来,不仅张超是无辜的,婉清也是无辜的。不过严格地说,张超却有着自己的过失,他为情感所迷途,失去了维护法律正义的良心。
“现在你该满意了吧?你再患失忆症,也应该听得明白我的话吧?你不要再装了,你害我这么惨,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张超的伤害案始末终于叙说清楚了,所以张超也开始挑战了。
“我自然同情你,可是我帮不了你呀!这事你只能找我哥说去!”她说。
“你哥说找妹子去,妹子又说找你哥去!你们兄妹就这般,将我当皮球踢吗?”
张超的脸变得铁青,他眼睛看着那边三人。他的对婉清的报复计划已经开启。可他是开启了,那两位汉子却没有反应。
他们没有反应不是因为身边还坐着另一个女的,而是因为他们已经找到一个新的生财之道,于是有了另外的计划实施方案。
听张超讲完这段伤心史,谢桃也颇感形势岌岌可危,她觉得张超随时都有可能疯起来,狂狮一般将自己撕成碎片,他们也会帮他,就算是没有任何缘故,听了张超的这段叙述,都会倾向于帮他的。
因为在众人眼里,一定以为错在她身上,众人之怒,是绝对不可犯的呀!
她必须寻找退路呢。
“超哥,我已经跟你说过,这事变成如今这样,是你的原因,不是我的原因!是你误期了,我答应等你三年,可是你却延期了两年,坐了五年监狱,这是你的错!你不该冲动得在狱中还伤人……”
她依据从他口中听到的内容,马上对此作了发挥。
“可是……反正……你是我的!”张超突然恶声道。
和王哥一道喝茶的马脸汉子登时喝起彩来,“嘿嘿,这还像个样子!”
“你往下瞧吧,他还能有什么样子!”王哥向他瞥了一眼,冷冷道。
“王哥,我都说了,你帮我说说吧!”张超又向王哥求助了。
“好,超啊,你听着!”王哥一扬下巴道,“扒了她……!”
她吃了一惊,心道,果然是恶贼。妈的,老娘跟你拼了!
“扒了……哥,就在这里?”张超有点为难了。
“对,就这里!就当着哥的面,还有你赵哥和赵嫂的面,扒了她,嘿嘿!”王哥的声音更显恶意了。
“哥……我……”张超脸都挣红了。
“没用的东西!我在号子里头是怎么教你来着?哈?难不成让王哥替你扒?”
她在紧张之余听出了秘密来,原来这人也是蹲过号子的,确实不是东西!而且在狱中,还不知教过张超多少坏点子呢。
哎哎,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竟然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她突然深为张超而悲哀了。
“不不不!王哥,那就不必劳驾你了!”
张超胸一挺头一昂就到了她的面前,他咬咬牙就伸出了手,可是却听她喝道:“张超,你就是这般爱你的女人?你愿意让她在众人面前赤身露体地丢脸吗?”
这话一出,张超就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似地,就呆若木鸡地站在一边。
“呸,还不动手?”王哥的话又逼了过来。
这时那个女人说话了,“这位小姐一定吓坏了吧?王哥是跟你们说笑的,我们没有恶意,就是这位小姐也太见外,这脸上戴了口罩,让我们看了不舒服,所以王哥的意思是,让张超扒了小姐脸上的口罩……”
“这脸上应该不会有什么秘密吧?我们也不怕什么病毒传染。”马脸汉子也跟过来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