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是那个吗？”
黑发的小女孩问问他：“那个，卖樱桃旁边的那个。”
“嘘……露露你小声点……”
于连说扭头嘱咐他那四个小伙伴：“都说了不是他了……他是卖水果的，以前给我家送过西瓜。”
四个孩子认真地看于连。
于连指着橱窗玻璃，对他们说：“不要直接拿眼睛瞅，咱们找的可是沙耶兹诺的地下党，要低调。”
他指指玻璃后面的小木马继续说：“看这里，这里反光更清楚……哎，北先哥，你说那个带墨镜的是不是？”
“怎么可能，你看他手上还纹了个女的，这种人怎么会是我们的地下党，哼，说不定是你们那边的。”
这个叫北先的男孩比其他孩子都傲，说话颇不客气。
“哥！”露露不满地摇晃北先的胳膊：“你怎么能这么说于连，他是好人，要送咱们回家的！”
北先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一旁的于连瘪了瘪嘴，没说话。
这些孩子们蹲在橱窗前，时而小声嘀咕，时而偷偷看那些逛街的人们，找着符合他们心意的“地下党”。
玩具店老板看他们好玩，就从屋里搬了个马扎，坐到门口。“嘿，小家伙儿，玩什么呢？”
五个孩子抬头，看了看大叔，又相互对视着，齐齐摇头。那意思大概是：他们谁都不觉得这个穿着白背心灰短裤的秃顶大叔会是“西国地下党”。
“我们……”于连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露露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名为小城的少年突然握住她的手。
她回头看见小城对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小城的眼神逼退了她。
“来来来，进屋看吧。”大叔一把拉住于连：“小孩子都喜欢玩具，不用不好意思啊，来，进屋来看吧！买不买没关系，随便瞧随便看哈！”
“哎，大叔……我……”于连挣扎不过，只能被推到玩具店里了，四个孩子跟在他后面，也进了这家贴着蓝粉条纹壁纸的玩具店。
透明的玻璃店门关上了。
挂在门上的毛绒玩具熊还在摇晃。
走在最后的那个名叫小城的男孩，反手，将门口的牌子反过来，将写着“Close”的木牌，对着外面热闹的街道。
他锁上了门。
玩具店老板随手拿了货架上的一个毛绒小兔子，塞进于连嘴里。
名叫北先的男孩用塑料跳绳困住于连的手脚。
剪着西瓜太郎头的，名叫华西的男孩站在后面，捂住女孩儿的嘴。
“嘘……”华西哆哆嗦嗦地对女孩说：“露露，别怕。”
“马上就能回家啦。”
泪水从露露的眼睛中流淌下来。
于连的呜呜声，北先粗暴的推嚷声。
小城哥是他们四个中最大的孩子。
他拍着手从屋里出来，将卷帘门拉下来，锁好。
“北先，你们干的不错。”玩具店老板将于连锁在地下室，拍拍北先的肩膀，对这个骄傲的少年说：“你们的父亲会为你们骄傲的。”
“薛叔，我爸他……”北先红了眼睛：“真的被于格那个王八蛋杀了吗……”
“孩子。”老板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脸，声音哽咽：“别哭。”
“祖国，以你为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