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右一,左一上二,下二左三——
细细听着,似乎可以听到机械轴转动的声音,咯吱咯吱,这魔方大概因为年代的久远,没有那么好轻松转动,金发小孩,垂着眼眸,眼眸闪着光,像是有什么在眼里飞速转动,细小柔软的手指没有停下动作。
沈北司摸了摸下巴,对这年幼小孩刮目相看起来,江湖之中的水色不简单,他妹妹红衣不简单,两个终归是弱冠年华,可这明月,不过六七岁的光景,竟然如此聪慧,真是让人疑惑,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人。
“要解开了吗?看上去那么为难的东西,现在可还是一炷香的时间还不曾到。”沈北司发现明月手中,名为魔方之物,每一面的图画渐渐拼凑齐全,还差几处不同颜色。
牧沅赤到是没有半分吃惊,明月自小聪慧,尤其对算数,语言,机械方面有出类拔萃的天赋,自小的玩具就是这些烧脑子的东西,解区区五阶魔方不过大材小用。
“沈公子不必气馁,明月自小玩这些东西自然是简简单单,多玩上几回,练练手,就可以达到明月这地步了。”牧沅赤这话有几分嘲讽,可句句像是安慰,让人反驳不得。
沈北司想若是自己有半分反驳,这人1大概会无辜的说自己说的实在话,没有半分嘲笑,真是个,奇怪,但有趣的女子。
一声轻微的碰撞,是合到适当齿轮的声音,明月拼凑好了,神情并不见得有几分满意,倒有些与犹未尽,老成的叹了口气,将完成的魔方递给牧沅赤,略带可惜的口吻,“二姐,这太简单了,完全没有成就感。”
牧沅赤接过魔方,完全不在意明月有些漫不经心的口吻,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明月脸上就差写着快来夸我四字了,若是有条尾巴,估计可以翘上天了。
“哦。”牧沅赤冷冷淡淡的答了一声,完全不想理会明月的炫耀,翻来覆去将这魔方瞧上了几遍。
它有六面,四周的图画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上下是与门上凹陷纹理一般模样的两把剑,皇天后土。
看着图上的朱雀出了神,回忆起那日在太子东宫的梧桐树上,那女人给自己令牌上的图案不就是和这个一模一样么?长链囚禁了的凤凰,仰头鸣叫模样栩栩如真,按照其他图案来推测的话,这极有可能是朱雀,而并非凤凰。
“我将她它拿起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什么松动的声音。”沈北司猜测,这拼好的魔方,再次放上去,理应该启动机关,或许,启动的就是这扇门。
牧沅赤诧异的看了沈北司一眼,这个人到是观察仔细,更是及时想到,看来是与花开有什么渊源,只有急着看戏,才会缜密的帮助自己。
也不多想,上前几步,走到那凹陷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将魔方摸索着放入,咔——
是契合的声音,魔方放对位置了,但不仅石壁没有任何反应,周遭也没有半分变化,有些不对,如果没什么用处的话,又为什么煞费苦心的藏个魔方在这里。
牧沅赤蹙起眉目,虽然知道这个魔方肯定对这洞穴有什么联系,可偏偏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启动开关。
“你魔方怎么放的?”沈北司看着毫无动静的洞穴有些哑然,只有把想法打在放置身上,既然拼图是对的,应该不会出问题啊,更何况,方才也听到了契合的声音,怎么会出错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还是说,这个魔方放在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不,没人这么无聊去做这些无用功,花开那个女人更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她做每件事都有目的,这个魔方绝非偶然。
“皇天朝上,后土朝下,青龙在前,白虎在后。”牧沅赤觉得这应当不会出错,自古就有青龙在前之说,在言说起皇天后土,也是皇天前,自然就把皇天在上了。
这样说起来,应当是不会出错了,可为什么就是没有动静呢,难道方法错了?
沈北司开始思考了起来,在石壁前来回走动。
牧沅赤将那魔方拿了出来,轻轻松松的,好像之前的契合都是假象,怪异的很。
“二姐,你说,这里是不是应该放两把剑的啊!”明月手指扣进石门上的凹陷,嗓音软糯,兴致勃勃的询问起来。
对于明月的好奇心,牧沅赤也是明白的很,如果不给她个回答,怕是会没完没了,敷衍的应了一声,“嗯,也许吧。”
沈北司到是被明月一声问起,看向那石壁,两把剑像门神一样树立在那里,脑海像是有光闪过,右手握成拳,激动之下,左手掌心与右手虚握的拳头相撞,碰到一起。“对了!”
他快步走到牧沅赤身边,夺过魔方,面朝石门,右手边是皇天剑,左手边是后土,剑尾朝下,剑柄朝上,按着这个样子移到那石壁上的凹陷处,顺势放了进去,又是咔——
契合的声音,三人目光全部放在那魔方上,这次,会正确吧!
那魔方竟然自动转了起来,起初很缓慢,一点一点的朝着右边转动,慢慢的快了起来,甚至快到肉眼难以看清,只留下虚幻的残影。
嘭嘭嘭——
沉闷的声音,是那石门有了动静,渐渐出现了细微的缝隙,透过来的是火烛的亮光,慢慢的一点点的缝隙变大,最后开到三人能并肩而过之时,这才停止,可那魔方依然在转动,不过速度也是渐渐在变慢。
沈北司与牧沅赤对视一眼,都微微颔首,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走了进去,依然是石壁做的通道,这让牧沅赤想起来原来世界电视剧里的古墓,机关重重,却都为山石形成,真是要感叹人类的智慧,创造出这么个鬼斧神工之地。
走进去还不上十步,后面的门瞬间合上,让人措不及防,幸好墙壁上都是烛火,进了那石门以后,里面显然不想山洞那里那么粗制滥造,每一处都打磨的平整。
而这些石壁上的烛火,都由精巧的灯罩罩着,是用来挡风的么?怎么看都有点毛骨悚然,进来开始,有没有发现任何人,这烛火却燃着,难道还真是长明灯?
明月显然对这空无人烟的通道有些害怕,手心发汗,捏着牧沅赤的衣角不放,整个身体就差黏在牧沅赤身上了,这让牧沅赤走路都有些费劲了,看着小孩胆小警惕的环顾四周的模样,嘴角一抽,“牧明月,你就不能自己好好走路吗?你很重哎。”
“我、我,自己走就自己走,我这不是担心你害怕么。”牧明月就算被人看穿了心中想法,也是别别忸怩的不承认,还故意洒脱模样,拍了拍手,不停的吐着气,蹦蹦跳跳的走路,眼珠子却是四处不停的转。
“噗嗤——”沈北司禁不住笑容,有趣的看着小孩子害怕却故作镇定的模样,眼眸依然无神,像是没有聚焦,可是依然能看见周边任何人的一举一动。“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我有女儿差不多大,可是没有这般有趣。”
古人成亲本就早,沈北司虽然容颜年轻,灰发也不知如何形成,年纪却是着实二十又七了,有个六七岁的孩子也是说的过去,牧沅赤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最多想了几个为老不尊,枉为人父的词。
“看来沈公子大上我们一个辈分。”牧沅赤皮笑肉不笑的对这明月说着,“明月,你尽管唤沈公子为沈叔叔即可。”
沈北司哑口无言,不过二十七的年纪,被小姑娘叫叔叔也就罢了,可牧沅赤明显弱冠年华,却与明月同辈份,这着实让人,对,就是不爽快。
“这灯到是亮的怪异,走了这么久,也不见什么人影。”沈北司很机智的转移了那个话题,说起了正事,见着牧沅赤每次到岔道口的时候,都是往右走,有些疑惑,询问出声,“这选右,又是何意?”
牧沅赤瞟了沈北司一眼,依然在岔道口往右走,没有半分犹豫,“没什么意思,我喜欢往右而已,那石门是无意发现的,都是碰运气,现在也碰运气不就好了,做什么费脑去猜测要走那边才对。”
沈北司有想过,牧沅赤可能会说,因为哪里哪里有指示或是暗号,也想过花开有告诉过她该如何选择方向,甚至其他千奇百怪的可能,唯独就没想过,牧沅赤是在碰运气,简简单单的碰运气,习惯了你虞我诈,勾心斗角,每件事都去考虑其中背后意义,实在不习惯这些没有理由的理由。
他长眉如柳,灰发麻衣,面容有几许考量,像是在总结什么言语去说心中想说的话,几次欲要开口,都吞下肚去,犹犹豫豫的,不想之前的举止轻浮,言语不妥的沈北司。
“有话就说,别墨迹的跟小娘们似的。”牧沅赤见他犹犹豫豫的,看着心烦,皱着眉头催促,没有什么耐心,应该说她的耐心掉在云程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