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偷听。第一个阁楼里有男女嬉笑的声音。说了些甜言蜜语般的情话。第二间,是位粗噶的莽汉宴请朋友,聊了些最近的粮草买卖情况……苏皖鱼听了一会儿就走了。而第三个雅间,有些怪。
从窗子的白纸上抠了眼儿,能看到里面有两位背对着自己的少年。左边的那人,一身白衣,背影极好看。后面的头发被蓝色发带绑起,并且随着这人喝茶的动作,微微在肩头摇晃着。而旁边那人,则是不停地在桌子上用手指比划着什么。
这两人始终没开口,苏皖鱼就越发好奇,想听到他们要聊的内容。终于等到左侧的人先开口道:“那刺客可招了?”声音听着熟悉。苏皖鱼想了一下!脑中立即闪过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来!
此人竟是容昱!
而旁边那个答话的人,更是让苏皖鱼确信自己的想法。这声音分明就是容楼里的那个仆从,陈为!只听他回答说:“硬骨头一个,没招。要不要让萧墨用毒?那家伙的玩意儿,至今还未有人能受得住。若是爷开口,估计明日下午他就能查出来。箭柄用红色羽毛做装饰的家伙,在楚国还是极少。”
苏皖鱼有些紧张,眨了眨眼然后继续盯着看。容昱手指在桌面上敲着,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过了几秒,他才开口道:“那便放萧墨去。”
陈为立马乐了,连连点头回答:“爷果然英明。他虽说在容楼里面对客人胡来,可也没害得人家性命不是?而且还送了解药去,爷何必罚他关小黑屋半个月呢。萧墨不出来,连我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苏皖鱼微愣,然后听见容昱连续咳嗽了几声,从桌上拿起白帕,应该是捂在了嘴上。然后含糊不清的问道:“废话少说,梁丘有消息了么。”声音略微沙哑。
旁边的陈为帮着他拍了几下背,嘟囔道:“昨晚那女人食言未到,害我们空欢喜一场。今日估摸着也不会来。爷如今正病得厉害,不若先回容楼歇息,我在这等着就是了。”神色迟疑了一下,他又缓缓道:“……话说,昨日在勾栏上表演雀宫舞的女子,爷竟不觉得眼熟?那可是,小的特意嘱咐朝阳坊给爷准备的玩意儿。”
陈为笑得一副狗腿样儿,而白衣少年则是兴趣缺缺的样子。陈为显然很失落,又开口嘟囔道:“本来是要替萧墨报仇。谁想到,爷根本未将那人放在心上,怕是连她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可真没意思。”
苏皖鱼在窗外听得糊里糊涂,隐约觉得两人口中的梁丘应该是朝阳坊的梁丘姐姐。恰逢这个时候,身后有侍女嬉笑的声音传来,苏皖鱼没法再偷听下去,只得直起腰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淡定地往走廊的另一头走。
此事虽弄了个一知半解,她对那个名唤容昱的白衣少年却是更加好奇了。
苏皖鱼从二楼的雅间这边走过来,就是一个下行的扶梯,直接从这扶梯就能到后院的花园。苏皖鱼轻车熟路的爬下去,然后觉得天色也不早了,便回房休息。
路上碰见了不少在后院待命的侍女。因为是同级出来的,苏皖鱼被她们唤作“花叶姐儿”,一时间也有些尴尬。然后就听得其中一名侍女说:“姐姐还在外面乱晃?我可看见一群身着官衣的,将三个红檀木箱子抬进了姐姐的房中呢。”
苏皖鱼干笑着回答道:“我刚才烦闷,随意去外面走了走。既然如此,我也好奇那箱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就先回去了。”说罢,她点了点头走了。
回到她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到亥时。推开房门,就看见三个身形挺拔、身着官差衣服的汉子坐在桌子旁喝茶,是白生在伺候着。苏皖鱼走进去,然后关上房门。对着三人行了个礼徐徐道:“各位大夫,这么晚来,可有要事儿?”
领头的那人眉目清秀,放下茶碗站起来回了个礼说:“我们是楚家人,奉公子之命来这里跑个腿儿罢了。深夜叨扰,我们便就此告辞。”
那领头的人十分儒雅。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苏皖鱼,然后继续道:“这是按规矩准备的,爷尚未与女子与圆房过。依照祖制,无论女子身份如何,必须将生子的红玉盘、保平安的脆如意,以及记载了如何侍奉公子的专门书籍,给侍寝的女子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