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觉得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这句话特有深意,这种肮脏的观念在我第二次接触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根深蒂固在我脑海里,每次有人用这句话形容他们自己的时候,我都会神秘一笑,莫北把我这种笑容称之为猥琐。
“你敢说你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吗。”我有一段时间很喜欢调戏莫北,每次他都被我这句话羞红了脸,让我得意不已。
出院那天,冷晓傅没有来,听莫北说,我才知道冷晓傅去了兼职,做家庭教师,给一个读小学六年级的孩子教英语。
“没有钱的话和爸爸妈妈说一声就好了啊。”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伙食费不够的事情,难道是自己这次住院的问题,让经济出现危机了?
和我一起走着的莫北看了我一眼:“你好意思和家里人伸手拿钱,冷晓傅可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我瘪瘪嘴。
“他也有他想维持的自尊,什么事情都和家里人要钱,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愿意吗。”
我知道莫北的意思,因为冷晓傅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就算这么多年来,大家相处得看上去多融洽都好,都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冷晓傅从来都没有放开心过。
“难道什么都不理,让他那么辛苦去工作吗。”我低下眼眸,心情有点不畅快。
“只是做下家教,不是什么累活,死不了。”
“就你没心没肺。”瞪了莫北一眼:“你丫的说得可轻巧,我可没有那个闲心看他去做兼职。”
“又不是你去兼职,我当然说得轻巧。”莫北对我的话不以为然。
听到他的话,我恍然大悟地睁了睁眼睛:“要不我去兼职!也去教书,赚多点钱,以后有什么突发事件也能用,冷晓傅就不用去工作了啊!”
“你别误人子弟就算不错了。”莫北毫不犹豫地打击我。
“什么误人子弟,我的文科不错的好不好,教个小学生绝对没有问题。”一把抱住莫北的肩膀,踮起脚特哥们地勉强和他平行走着:“不如你看下谁要文科补习的,介绍介绍我去呗。”
“你这脾气,要是教了几次人家孩子还没有听懂,你就得掀桌咆哮了。”
莫北的话让我沉思起来,见我不说话,他忙道:“其实你也有优点,虽然不是很明显,好像你的发质,挺不错的啊,还有你的手指总是干干净净的。”
松开抱住他肩膀的手,我深深地看看他:“莫北。”
“干嘛。”他自觉危险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得没错,我不能玷污那些孩子,家教的事情还是算了。”
像是估计不到我会说出这一句话,莫北瞪大了眼睛,我继续道:“以我的性格,就像你说的,解说多几次要是对方都还是不懂的话,我真的很有可能会掀桌子,我看我还是少给冷晓傅麻烦,就算是对他的很大帮助了。”
莫北一副要哭的样子:“孩子,你终于懂事了。”
“去,去,去。”我不耐烦地伸手推了推他:“说得我以前很有问题似的。”
他嘻嘻一笑:“没,还是那死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寒了寒,不知道这家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莫北,要不这样吧,咱们一起卖肉去,你说利润高不高,有发展机会不,以后我或者能当个妈妈桑,你做个****头。”我忽然冒出一句。
“我看你是脑抽了,以你这幅样子谁要你,我还差不多。”他挺了挺胸。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是也自讨没趣地讪讪打了个哈欠,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北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要不我养你好了。”
侧脸望向身边的莫北,只见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的眼神就这样死死地盯着他看,也没有去看前路,估计是被我看毛了,他脸一红,瞪向我,白色的衬衣上都染上了蕴华:“我是说真的!”
他话一落下,我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五脏六腑都快笑得抽搐了。
“我说莫北啊。”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努力让自己压住那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就别逗我了。”
莫北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想说什么,最后只有叹了叹气,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这小子,又赌气了。
和他去了一个小饭馆吃了饭后,直接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虽然捐血让身体虚弱了些,但也没有到想死想死的地步,因为吃完饭后已经是两点十五分,距离上课时间两点三十分是有十五分钟。
莫北那家伙狠了,跑在我前面,还时不时地对我扭屁股,我那个气啊,一咬牙,手中的冰糖葫芦狠狠地砸了过去,嘴里大喊:“爆菊——花!”
“噗——”被冰糖葫芦砸中屁股的莫北吐血状。
就刚踏进学校,上课的铃声恰好响了起来,上楼梯的时候,我跑在莫北的前面,胜利地对着他示威:“小样的,就凭你?想赢我你还嫩着呢。”
说着我走进一件教室的后门,很淡定地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气喘喘地想要拿出书本时,却发现不对劲了。
咦?我的同桌真名换人了?看向坐在身边的男生,又看了看站在我旁边的女生,我一时愣住了。
站着的女生正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我,像是我做了多大的坏事一样。
“呃……同学。”‘新同桌’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衣袖:“你坐了我同桌的位置了。”
这时,莫北面无表情的从后门走了进来,讲台上的老师也已经站在那里,在老师疑惑的注视下,他一个伸手,箍住我的脖子,把我拉了起来,对着讲台上的老师鞠躬道:“打扰了!”说完,在大家的注视想,在女生的脸红中,莫北华丽地把我拖了出去。
莫北说起我小学的事,记得当年我刚认识他,恰好第二学期就和他同班了,都不知道是什么狗缘分那么恐怖,我和他第一天就被分在了一起,而且还是同桌。
这家伙给我画了个三八线,每次都提醒我要是敢超出桌子中间的三八线一次就揍我一次,一天时间被他捶了不少于十下后,我彻底爆发了,我从自己书桌掏出一把玩具水枪速度抱住莫北的脖子,用抢口对着莫北的头,大声说:“老子我现在一枪就毙了你!”
事实证明,如果那把是真枪的话,我当时也会毫不犹豫地近距离对着莫北脑袋上开上一枪,送他早点去西天取经见见佛祖。
莫北自从被我的水枪喷了好几下后不管我怎么超出我们之间的三八线他都没有说我什么,后来莫北告诉我,他当初不是怕我才随便我越界,是他再也丢不起这个脸,他说他不想被人当茶余饭后的笑话。
冷晓傅当家教的事情我和他说了几遍,我不想他那么辛苦,他怎么都不肯辞掉工作。
我不想和冷晓傅说话了,莫北看我和冷晓傅走在一起却不搭理冷晓傅,他好奇了:“闺女,你们到底咋了?”
“什么咋了咋了。”我摆出不耐烦的样子。
“他刚才在和你说话呢。”
“那又怎样。”
“你都听到了为什么不理他。”莫北问。
我小声对莫北说了句:“在赌气,不想搭理他。”
莫北听完高兴地跳起来,欢呼道:“欧耶!那我现在就是你的唯一了吗,刘小妖你和他绝交吧,以后都别理他。”
第二天,冷晓傅依旧没有说要辞掉兼职的事情,就像我没有生气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像往日一样对我说话对我微笑,他的态度气得我的肺都快炸了。
一大早起床上学,我故意比他提前几分钟出门,坐在一家早餐店喝着豆浆的时候,我忍不住用手机发了一条微博:在喝豆浆。
很快,有人回复: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是冷晓傅。
我气得马上回复:又不是跟你说的!不要脸!
他回了淡淡地一个字:哦。
我失落了。我不应该对他抱有希望的,冷晓傅倔起来比牛还难拉,只要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在早餐店里,冷晓傅真的找到了我,对于这种默契我很满意。
我喝下最后一口豆浆:“你知道要怎样我才不生气吗。”
“不知道。”
“哄我。”
“怎么哄?”
“你想我不理你吗!”
“我不想你生气。”
“那你哄我,哄我我就不生气。”
“我……我不知道怎么哄,不如你说一句我学一句?”
“你玩我啊,有这样哄人的吗!”我瞪着他看:“我不管你怎样说,反正得哄我。”
冷晓傅有点为难,我吃起手中的油条不去看他:“算了,你不想和好那就算了,下一秒我不会再和你说话。”
“等等!”冷晓傅急了,他掏出手机焦急得眉毛都要挤在一起:“我上百度查查先。”
看他这幅样子,我心有不忍,“不用了。”我说:“赌气到此结束,下不为例。”
“不用哄你了吗。”他问。
“不用了。”
“小幺……”冷晓傅向我投来感激的眼神:“你不喜欢我当家教我会辞掉,最近学校附近有招派传单的,我想去试试。”
“冷晓傅!你个熊的!你最好什么兼职都别做!以后打电话回家拿钱的事我负责!”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在学校,莫北看到我和冷晓傅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他一脸嗤之以鼻:“还赌气呢,我看是耍花枪才差不多。”说着他学一些小女生娇滴滴地口吻做作的学起我早上发的微博:“在喝豆浆,在喝豆浆,宝贝,我在喝豆浆,你快点来啊。”
“豆浆你妹!”我一拳头挥过去,正中他鼻子中央,突如其来的酸痛感让莫北捂着鼻子疼得在原地直跳脚。
星期六,我,莫北和冷晓傅三个人约着一起去逛街,我对什么东西都有兴趣,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和莫北冷晓傅两个男生的步调完全不同。
“我等等你们,等等你们。”手上拿着一根新买的棉花糖,我加快步伐对走在前面不远处的莫北和冷晓傅说。
冷晓傅纠正我道:“应该是让别人等自己。”
我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觉得到自己说的话和他的有多大区别。
莫北喝着珍珠奶茶,看了眼我手中的棉花糖:“都一把年纪了,还装什么纯真呢。”
“去你的,我是很久没有吃过,想尝尝而已。”说着把支撑棉花糖的两支细棍条把松软的棉花糖搅成结实的一团,一张嘴一半棉花就糖没了。
走了没几步,看到有个地方围了一圈的人,我好奇了,把手中吃剩一点的棉花糖残羹塞到莫北手上让他替我拿着:“别想偷吃我的,我很快回来。”说完跑向人群里,使劲找缝隙挤。
低头看着手中因为沾有口水而变质加变色的棉花糖,莫北嘴角抽了抽,“别想偷吃哦,我在监督你。”站在莫北身边的冷晓傅眼睛笑眯眯地说道。
“就这东西吃成这模样,你会吃吗,你吃给我看看?”莫北气憋。
冷晓傅笑笑:“或许会。”
“那是你不是我。”
“也对。”
两个人同时沉默。
从人群里再次挤着出来,我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猴子在杂耍,看起来挺可怜的,一点都不好看。”
莫北把我的棉花糖重新给回我:“还好他没追着找你要赏钱,吃霸王餐的我看得多了,看霸王杂耍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着。”
莫北以为这样攻击吐槽我会让我感到所谓的羞愧难当,他想错了,我正经八百地捂着自己兜里的钱道:“要是他敢找我要钱我先杀了他家猴子。”
莫北暴走:“你刚才不是说那猴子可怜来着吗!你居然为了那点钱居然连杀猴心都有了,你,你真不是人!”
“如果我杀了他家猴子,他还要我赔偿猴子的葬礼钱,那我会一不做二不休,顺便把他也给灭了。”
看着我一脸认真,语气不带丝毫感情,莫北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串后脑勺,慎得慌。
甩甩头,把所有不好的感觉抛走,脚步不由得变缓,“你走在我前面,我心里踏实点。”莫北说。
“我发誓,莫北,我不会害你的。”我说着真诚地竖起两根手指,做出一副发誓的样子。
“你妹的,你有看过谁发誓是用胜利的‘v’手势发誓的!刘小妖,你这女人活变态了!”
我侧脸看了看我右手的“发誓”动作,疑惑道:“都一样吧,意思意思就好了,你别当真哈。”说完一脸灿烂笑容地看向莫北。
意思意思就好,你别当真。这话不管怎么听他都觉得别扭。
晚餐时间,莫北怎么都得去我们住的地方自己下厨,说要给我们露一手。
我不敢恭维,最后看他一身热血的样子也没有再拒绝。
我想吃泥鳅,他想煮鲤鱼,两个人在鱼上争执不下,冷晓傅最后决定两种鱼都买。
回到宿舍我听着莫北一边哼着曲调一边在厨房鼓捣什么的样子,心里很不痛快:“鲤鱼难吃死了,你煮了我可不会碰。”我站在水盆面前看着他买的鲤鱼在里面悠闲游荡。
“你看着我吃就好。”莫北乐滋滋地说。
我蹲下来把手指探入水中搅了搅:“等我把你的鲤鱼淹死去,看你还怎么吃。”
“你淹死了我也要煮来吃。”
我扑哧一声,躺在地上笑得四脚朝天:“傻缺傻缺哎,他居然真的以为鱼会被水淹死吗。”
冷晓傅摇头低笑,莫北羞得红了脸,走出厨房踹了我一脚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