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这次出来所为何事,一路走来伯父竟然没有得到半分消息?这样实在是太见外了,外人知道了岂不说伯父我不懂礼数,你这可是陷伯父于不仁不义之地啊”皇龙图表情有些愠怒
耿浩听到这话赶紧躬身施礼赔罪“是小侄的错,只是家父不想我一路走来太过招摇,这样就失了游学的本意了,有驳夫子教诲”嘴上说着好话,心里却暗骂,老狐狸,刚上来就跟我安上一个不仁不义的罪名
“这样啊,倒是伯父鲁莽了,话说重了,贤侄可不要怪伯父,伯父这人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不似那些小人”皇龙图话峰一转不再纠结前边的质问
“不敢”
皇龙图转身看向耿浩身边的温俭让“这位是?”
温俭让不敢托大,行了一个学子礼说“小生关外温世家温俭让,见过王爷”
“哦?可是关外的圣人之家”皇龙图听到温俭让的话,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疑惑,事先皇永旭只说在城外碰到了那出门游学的并州世子,至于温家人,向来不怎么在关内走动,因此怕是也认不出这位的来头,并没有说后边来人的身份
“王爷过谦了,不敢”温俭让依旧在那里,不卑不亢,耿浩侧目看着他,这小子在熟悉的人面前整天张口老子,闭口老子的,现在倒是借着一副好皮囊,把礼数做的滴水不让,看起来还真有一点衣冠禽兽的样子
“不过谦,只是小王疑惑,温世家不是向来不在关内走动吗,温贤侄来关内可是受了家里的嘱托?”
温俭让听到这话,体终于体会到了耿浩嘴里说的这位王爷是个剔透的明白人,这不正题就来了,话语了暗藏着杀机,这一发问便是询问自己温世家是否要参与到这朝堂之争了,是不是已经与那并州的半姓皇搭上了线,当真是一语双关
“这次入关是受族叔所荐,前往中州太学求学,并无他事”
“哦,读书好,读书好”听到这话皇龙图的语气开始变的舒缓,没有再继续追问温俭让,反而对着后边的皇永旭怒吼一声“逆子,出来”
皇永旭听到父亲的话赶紧从身后走了出来
皇龙图看向耿浩时一脸的笑意“刚才小儿和两位贤侄在路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世伯我回府听到他说之后已经狠狠的教训了他,让他这就给二位贤侄施礼赔罪,不知二位贤侄可否大人有大量,不与这个不成气的东西计较”说完,又是一声呵斥“还不跪下谢罪”
皇永旭脸色一阵青白,但是双腿还就真的往下落,他不敢违背燕陵王的意思
耿浩听到这话,知道以一个八柱国加王爷的身份说出来这话,已经是把姿态压的极低了,玩也玩够了,哪里敢让皇永旭真的跪下,先温俭让一步走向前,将皇永旭扶起“伯父万万不可让世兄如此,说来还是我的错,事先惊扰了世兄的马匹,还希望伯父不要见怪”
皇永旭被耿浩扶起,皇龙图在一旁看到耿浩的动作,捋着胡须“原来是这样,那就饶了这个逆子一次,还不谢过拔饽”
皇永旭在父亲的指挥下,慌忙谢罪之后退回身后,皇龙图看起来对这一副兄恭弟梯的画面很满意,一脸的笑意“二位贤侄这次前来,可不要忙着先走,让伯父我好好的尽一尽地主之谊,住在我府上可好”
“长者赐,不敢辞,那就叨扰王爷了,希望王爷不要见怪”温俭让依旧是那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好说,进城”皇龙图,大手一挥,银甲士兵后队变前队,步伐整齐,向着城內走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城门,引得道路两旁的百姓侧目
耿浩走上前去一把搂住皇龙图的脖子,周围的气氛瞬间就是一阵肃杀,背后如同针芒在背,透露着丝丝的凉意,耿浩清楚,这大街小巷中怕是潜伏着不少的高手,只要自己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绝对会横尸五步,血溅当场,最后多不过是一个暗中偷袭王爷的罪名,这种事情和城门外的又不同
这世上,越是有钱有势的人,越爱办事给自己找一个顺当的借口,用来表明自己其实才是正义的,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皇龙图也被耿浩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小子想要干什么,不过也不着急,依旧在笑咪咪的
耿浩心里一阵冷笑,没有再做过激的行为,就这样搂着皇龙图的脖子向前走,撒娇一般对着皇龙图说“伯父,侄儿我送到的獐子可曾收到了”
燕陵王心里一冷,耿浩看到他面部的抽搐,不过嘴上还是说着“收到了,收到了,没想到贤侄的身手如此的好”
“世伯收到了就好,既然这样小侄能不能提个要求?”
“恩?”燕陵王看向耿浩
耿浩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这人自小受不了约束,你看我不住世伯家里行不行?”
“哦,这倒也是,不过那你想住哪里?”皇龙图的手背在身后隐秘的轻轻敲了三下,耿浩顿时感觉到背后的杀气消失
耿浩嬉皮笑脸,对着皇龙图说“江湖儿郎三把走,宝剑,美女和烈酒,不知伯父懂不懂我的意思?”
“这样啊”皇龙图再怎么说也是见过大江大河的,如何不明白耿浩的意思“燕京最出名的青楼便是那飞燕楼了,中间上下五层,飞梁画栋,宝雕龙檐,为燕京最高,登高可俯看燕京全境,其中女子更是绝佳,各个色艺双绝,舞姿婀娜,贤侄既然爱好这口,我这就让人带你去,一切的花销伯父包了”
“如此,便多谢伯父了,小子不打扰了,这些个年修习武艺,在家里管束极严,可把我憋坏了”耿浩放开皇龙图的脖子,张狂的大笑
“年轻人,血气方刚,哪里有不爱喝花酒的,美人,烈酒,宝剑,都该玩玩,是耿阿瞒太死板了,伯父若不是老了,没有那个精力,不然定要陪你们走一遭,也要在那美人的双峰玉腿间醉它个三天三夜”
“伯父宝刀不老,到现在还是青丝如少年,比我父亲可强太多了,怎么,跟小子们走一趟?”
“老了,老了,没那个心了,我让下人带你去吧”说完,向着一个银甲士兵招手,“来人,带我贤侄前去飞燕楼,就说是我的意思,切莫让人怠慢了,不然带人去平了她的飞燕楼,让燕子再也飞不起来”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更是变的阴冷,这小子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多谢伯父,如此小子便走了,明天一早必然登门拜谢伯父”
“好”
耿浩说完,在一个银甲士兵的带领下离开
皇永旭看着白衣挎刀少年的背影,双手在袖子中攥的死死的,问“父亲,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是对我王府不放心啊”皇空图双眼一眯“旭儿,把你袖子里攥的拳头放下,喜怒不显于色,你这么多年的王道白学了吗?既然做了,就要做好,万不可有一丁点的差错,要知道,错一点,便是满盘皆输”
皇永旭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私底下微小的习惯也是如此的了解,莫非自己真的看错了他,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孩儿受教了”说完,表情便恢复了平静,重新恢复成了那个自信满满的燕陵世子模样
银甲士兵走在前边带路,耿浩和温俭让并肩走在后边,两人嘴上说着各种的淫词艳调,笑容张狂,俨然就是两个久经花场的老手,袖下的手却是不停的在对方的手上写字,在这燕京城中,两人不得不小心,街道两旁,怕是早就布满了燕陵王的耳目
“燕陵王这是什么意思?”温俭让率先痛过袖子的遮盖在耿浩的手上写着
“这个老狐狸,说话密不透风,却又布下一个又一个的陷阱来等着我们跳,不断套我们的话,老手果然是老手”耿浩表面上仍旧在那里哈哈大笑,手上确是不停
“既然你说了他不敢动你,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何不住到他的王府里去?”温俭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对那个老家伙还是不放心,再说,不让他看到我这个猴急的样子,他怎么能对我放下一定的戒心,人这种动物在别人眼里一定要有一些缺点,要么好权,要么好色,只有这样别人才敢和你接触,别人心里才有一个安慰,才便于掌握你的行踪,比如我父亲,在别人眼里就是贪权,一人总揽并,凉,秦三州之事,有谩骂才是好事,这位燕陵王,做什么事在外人的眼里都是温风细雨,毫无差错,虽然没有遭受攻击,但是他成也完美,输也完美,不存在缺点的完人,那不是人,是神仙”耿浩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温俭让哈哈大笑,手中写着“小子,我发现你的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耿浩疑惑了一声
“也是脸厚心黑下手狠”
听到这话,耿浩也是哈哈大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样的我们才是臭味相投嘛”
温俭让在耿浩面前也是没有一个正行,丝毫不顾读书人的礼数,两个人在街上勾肩搭背
临走过一个小巷,一枝梅花从墙內伸向墙外,梅花开的红重如血,在白雪的映衬下甚是好看,温俭让随手折了一枝,放在指间,说着“花到堪折只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耿浩拍着温俭让的肩膀“秀才,这句话说的好,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