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素红 庞明
【摘要】
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将外国留学生作为本国经济发展人才储备的经验，为我国制定来华留学生工作的相关政策提供了借鉴。北京高校留学生教育在为北京带来直接经济收益的同时，也为北京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了高素质的国际化人力资源。应建立与北京国际地位相适应的来华留学生工作体系，从多方面提升北京来华留学生教育层次，吸收和利用国外智力为北京的经济建设服务，推进北京来华留学生工作的长期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
北京 来华留学 人才 经济建设
人力资源的开发在知识经济时代是一个受到普遍关注的世界性课题。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越是发达国家和发展较快的国家或地区，人才短缺的问题越为突出和明显，也将长期制约经济社会的发展，这一问题越来越引起各国政府的高度重视。近年来，高等教育的国际化使国际教育市场的竞争日趋激烈。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各国高等教育面向世界开放，以促进学术、文化和教育的国际交流与协作。接收外国留学生的规模和层次，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国家的对外交流政策、开放程度以及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招收外国留学生既可以为国家增加可观的收入，同时也提供了大量的人才资源储备。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通过放宽招生条件、发放留学签证、设立各种奖学金、允许课余打工等手段，积极吸引外国优秀学生前去留学，并允许他们学成之后在当地就业，将外国留学生作为本国经济发展的人才储备，这些经验为我国制定来华留学生工作的相关政策提供了借鉴。
美国多年来一直实施人才立国战略，除大力培养本国人才，还设法通过各种手段和途径引进和留住外来人才。美国的经济、科技和军事等诸多方面的成就，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行之有效的人才战略。吸引海外留学生来美求学是美国的一贯政策。早在1946年，美国就开始实施“富布赖特计划”，提供奖学金接收各国学生赴美学习，随后又推出《国际教育法》等留学生教育政策以扩大与外国交换留学生，这些措施使外国留学生大量涌进美国。招收留学生是美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重要内容，其接收的留学生几乎占全球留学生的三分之一。目前在美国重点大学的高校学生中，外国留学生所占比例已达到23%，而在美国名牌大学理工科专业的博士研究生中，外国留学生的比例甚至超过了70%。据统计，一半以上的理工科博士拿到学位以后都在美国先工作5年，美国也通过筛选，从中截留了大批急需的尖子人才。美国政府将外国留学生作为人才的后备力量，认为吸引外国留学生是“一本万利”的产业，先后出台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以留住优秀的留学生人才，让他们长期为美国效力。近年来，到美国留学和深造的外国留学生每年都超过20万人，这些人毕业后大多留在美国工作。据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统计，将近四分之一的外国留学生学成后定居美国，被纳入美国人才库。可以说，将外国留学生作为本国经济发展的人才储备已成为美国吸引和接收优秀人才的重要措施。
日本内阁提出了到2020年接收外国留学生30万人的“留学生30万人计划”，全力推进日本高等教育的国际化。在2009年经济严重衰退的情况下，该计划照常进行，日本政府拨款420亿日元进行留学环境建设，加强对留学生就业的支持，支持外国留学生在日本就职。为了确保国际竞争力，获得优秀的国际人才，最近几年日本企业纷纷扩大了录用外国留学生的规模。从2007年起，外国留学生在日本就职的人数就已经突破万人大关，比5年前增加了3倍以上。
加拿大政府为支持外国留学生毕业后留在加拿大工作也不断推出新政策。据报道，加拿大移民部已宣布允许在公立学校就读的外国留学生课余期间在校外打工，以便使他们获得本地工作经验，这项政策对于外国留学生将来留在加拿大发展大有帮助。温哥华所在的卑诗省则推出在读留学生移民提名计划，优秀外国留学毕业生可在6个月内拿到移民身份，堪称加拿大最为快捷的移民方式。
法国十分重视高等教育的国际化，教育部门采取了多项措施来提升法国高等教育的国际竞争力。在遭受金融危机重创的2009年的财政预算中，法国政府的高教预算依然增加了15%，政府增设了面向外国留学生的各类奖学金，坚持外国留学生与本国学生享受同等待遇，如实行住房补贴制等。
新西兰政府宣布放宽外国学生在新西兰的留学政策，以应对人才短缺状况。根据新政策，从2010年11月起，已经毕业的外国留学生可以申请到12个月的开放式工作签证，以便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在新西兰找到工作；新西兰所急需的建筑、会计等专业毕业的外国留学生则可以申请更长年限的工作签证。新西兰移民部长表示，新政策的颁布有利于新西兰吸纳国外人才，保持人才的国际竞争力。据不完全统计，新西兰目前大约有9.3万名外国留学生，其中27%毕业后都留在新西兰工作。
韩国政府为吸引更多海外人才，也放宽了外国留学生留韩就业的条件。韩国政府允许在韩国大学获得硕士学位以上学历的外国留学生，根据校长或系主任的推荐书，在专科大学以上的教育机关从事教研工作，还可以与公立机构或私立机构签订合同，从事技术咨询、海外营销等特定领域的工作。
新加坡致力于吸引外国留学生，实行人才储备。新加坡政府为外国留学生提供奖学金的条件是毕业后必须为新加坡工作3年左右的时间，这一措施也大大吸引了外国留学生。为了留住人才，新加坡政府近几年每年都批准约3万名外国人成为新加坡永久居民。
外国留学生教育发展的水平，是衡量一个城市国际化程度的重要指标，也是在知识经济的背景下，不断吸引国际人才的重要依据。一个世界化的城市，其人才构成首先应该是世界化的。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高，越来越多的外国留学生进入我国高校学习，其中不乏优秀人才，留住并引进这些人才，必然对我国社会总体发展起到较大的推动作用。美国、日本等国家通过教育国际化大量吸纳全球优秀的生源，作为本国经济发展人才储备的经验，为我国制定留学生培养和吸纳政策提供了借鉴。
北京作为国家首都、世界城市和文化名城，同时也是具有丰富高等教育资源的教育中心，多所高等学校和科研院所云集北京，在吸引来华留学生方面有着其他城市所不具备的地域优势。到目前为止，北京是我国接受外国留学生最多的城市，北京的来华留学生工作在推进我国留学生教育方面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建设现代化国际大都市的新形势下，北京已建立了各级留学管理机构，制定了各项来华留学的法规政策，但当前在发展来华留学生工作方面还存在着一些问题，更应依托首都教育和文化得优势，积极推进北京市外国留学生工作的快速发展，提高北京高等教育的国际竞争力，推进北京经济社会建设。
接收外国留学生是营造国际化校园多元文化的必要条件，对高等学校的国际化发展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留学生占在校生比例是评价大学国际化的重要指标。据粗略统计，我国长短期留学生的总数尚不足在校生总数的1%，而西方发达国家高等学校的外国留学生数量占在校生比例已经接近或超过10%。来北京留学的外国留学生规模虽然一直居于国内大城市的首位，但以北京高校在校留学生的人数占高校在校生总数的比例进行衡量，北京仍低于世界主要国际大都市的发展水平，在来华留学生数量上与创建国际化一流大学的目标同样还存在较大的差距。
美国等发达国家从国家、地方政府到学校，各级都设有奖学金，并且奖学金的渠道多种多样，还有民间团体或企业财团设立的面向外国留学生的各类奖学金。高额奖学金成为这些国家吸引留学生的一个重要因素。而我国奖学金主要是政府提供，金额低、覆盖范围小，以至于在国际留学生市场上缺乏吸引力。北京市政府于2005年批准设立“北京市外国留学生奖学金”，这是中国各省市首个由政府设立的留学生奖学金，北京市财政拨款3 000万元人民币作为启动资金。目前，北京高校面向新生的奖学金项目主要有中国国家政府奖学金、孔子学院奖学金和北京市外国留学生奖学金。2007年，有27所中央部委在京院校、科研院所和16所市属院校的2 048名留学生获得了奖学金。尽管获得奖学金的外国留学生只占来华留学生的少数，但外国留学生奖学金的存在，对吸引来华留学生能起到积极的示范作用。2010年4月，媒体报道了首次向来华留学生提供资助的社会奖学金，用于资助外国留学生就读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地区外国留学生的奖学金资源从单一的中央政府奖学金发展到市政府奖学金、高等学校奖学金、大企业奖学金相互补充，为在京高校，特别是市属院校的留学生招生带来非常可喜的成果。北京的外国留学生奖学金体系建设正在逐步加强，但不论从发放范围还是发放额度，与国际发达国家高等学校相比仍有一定差距，奖学金的普及率还远远不够，仍应加大投入，增加对国际留学生的资助力度。
我国政府2010年公布的面向未来10年的《留学中国计划》，提出了10年内要建成亚洲最大留学目的地国的目标。北京市政府为北京高校发展外国留学生教育制定了中期目标，要求到2020年使北京市高校外国留学生人数达到全国总数的一半即25万人，平均年递增速度13.5%。目前，北京市外国留学生占全国外国留学生总数的比例逐年小幅下降，增长速度也比全国的增长速度慢，因此必须加快发展北京市外国留学生教育。面对新形势和新任务，要开展全方位、多层次的教育交流与合作，提高北京高等教育的对外开放水平，创造适合外国留学生在北京学习、生活的宽松环境，发展外国留学生服务体系，建立外国留学生服务中心，为扩大留学生规模积极创造条件，推动北京来华留学生工作的发展。
近年来，北京来华留学生的层次、学科专业以及来华留学形式的多样化正朝着健康的方向发展，不仅来华留学生生源国家和地区数不断增加，学历留学生的比例也不断增加。但北京在留学生高等教育发展水平上还存在一定的差距，留学生层次和接受高等学历教育的留学生比例还偏低。在北京的外国留学生中，各类语言留学生的规模远远超过学历留学生，本科留学生远远多于研究生，2000年来京留学生人数为5.2万人，其中绝大多数为短期语言生；而2007年，北京高校的留学生突破19万人，但是高层次的硕士和博士留学生的生源仍然较少，留学生的层次同发达国家相比有很大的差距。外国留学生的层次水平显然不适于作为促进北京经济社会发展的人才储备，来华留学人员结构还有待优化。改善生源质量，才能使北京的留学生教育进入世界留学生教育的主流市场。目前仍有一些高校对来华留学生工作不够重视，只将其作为国际交流的点缀，或者将其作为经济收入的来源，忽视了质量管理，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拓展办学空间、筹集办学资金上，对外国留学生的教育质量、教学手段、师资队伍建设等问题还关注不够。由于专业和课程设置等原因，学校特色专业优势不明显，缺乏竞争力，很难与国际教育接轨，限制了学历留学生和留学研究生进入北京地区高等院校，成为制约北京来华留学生教育层次进一步提升的关键问题。
根据《留学中国计划》，到2020年，接受高等学历教育的留学生将达到15万人。应对教育国际化的发展趋势，应当把发展外国留学生学历教育作为北京今后来华留学生工作的方向。根据国际人才市场发展的需要，要结合我国实际和北京首都的特点，进行专业和课程设置，改革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近年来，北京越来越多的院校开始开设用英语讲授的专业课或相关课程。了解留学生的需求并以需求为导向建立留学生课程体系是高校留学生教育发展的关键。北京高校应在巩固汉语、中医、历史、文化等传统特色专业优势的基础上，积极提升经济、法律、旅游等具有潜在优势的学科专业的吸引力。根据当前国际上对来华留学的需求，合理配置资源，加强学科建设，开创性地开展工作，对留学生的招收和培养要注重质量，使学校具有突出的特点和优势。教育部副部长郝平在参加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外国留学生教育管理分会20周年庆典时指出，应构建外国留学生教育质量监控和评估体系，逐步加强教育行政部门对高等学校开展留学生教育的宏观管理并实施分类指导，提高高等学校教育教学过程的质量自律意识，引导高等学校对来华留学工作合理定位、增强特色，不断提高外国留学生教育质量。目前，北京高校留学生教育还大多采用中文授课，留学生教育的师资力量方面缺乏具有较强专业知识和英语教学能力的授课教师，甚至在重点大学也不能完全用英文教授专业课。在2004年，北京市只有7所院校的少量课程可以用英语授课，虽然这种状况在近几年内里已有明显改善，但北京市高等学校的双语课程建设仍然十分薄弱，没有形成较为完备的双语授课的学科体系，而且缺乏适合留学生的国外原版教材或双语教材，这也成为很多外国留学生在选择留学国家和院校时所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些都成为制约北京来华留学生教育层次进一步提升的问题。北京的高校留学生教育应当进一步加强对外汉语教师队伍建设，尽快建立起适应双语教学要求的高素质教师队伍。同时，进一步提高留学生办学层次，充分利用北京的资源优势，建立一批有竞争力的、以双语作为授课语言的学士、硕士学位的专业课程体系，培养出较高层次的来华留学毕业生，作为北京经济社会发展的人才储备。
经济全球化必然导致对国际化人才的大量需求，我国关于来华留学的各项政策，也应当随着外国留学生工作的发展而不断完善。但当前的部分政策法规已经明显滞后，在来华留学生工作实践中也存在一些政策法规上的空白。如不允许外国留学生在华直接就业，留学生留学期满毕业回国，有一定工作经历后，才可以以就业者的身份来华就业。根据教育部2000年颁发《高等学校接受外国留学生管理规定》：外国留学生在校学习期间不得就业、经商，或从事其他经营性活动，但可以按学校规定参加勤工助学活动。外国留学生毕业、结业、肄业、退学后，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出境。我国政府对外国人在华就业实行就业许可证制度，而《外国人在中国就业管理规定》的有些条款已不能适应新的形势，应当进行修改，使政策法规更加完善、更具可操作性，也更符合国际惯例。《北京市关于外国留学生工作的若干规定》中对外国留学生的年龄和学历都做出了限制，显然不利于外国留学生教育的快速发展。上海市为提升人才国际竞争力和增加海外人才储备，已制定了2010～2020年的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开始实施上海市的外国留学生支持计划。广州市人事局出台了《关于加快我市人才引进的若干意见》，允许港澳台籍和外国留学生在国内普通高等院校留学并取得学士以上学位者进入广州事业单位。根据有关针对北京高校在校外国留学生的调查数据，约有总计33.5%的留学生有继续留在北京工作的意愿。这些外国留学生除接受过高等学历教育，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了解中国的历史和文化，具备较强的国际交往能力，是高素质的国际化人力资源，也是北京加快建成世界一流的现代化国际大都市所必需的人力资源。北京也可以参照制定出相关措施以吸纳外国留学毕业生人才，对北京的经济发展起到推动作用。
北京高校留学生教育在为北京带来直接经济收益的同时，更重要的是能为北京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高素质的国际化的人力资源。通过接收和培养来华留学生，可以为我国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创造一个良好的国际环境，加强与各国教育、科技、文化的交流和经贸合作，吸收和利用国外智力为北京的经济建设服务。随着我国经济实力的进一步增强和北京国际地位的不断提高，北京高校的来华留学生工作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建立与北京国际地位、教育规模和教育水平相适应的来华留学生工作体系，提升北京高等教育的国际化在北京经济社会建设中的地位，是我们亟需加以研究和解决的问题。适应新的形势和要求，北京高校留学生工作仍应不断扩大外国留学生招收规模，优化留学生层次结构，形成特色鲜明的外国留学生教育大学群和高水平学科群，培养一大批知华、友华的高素质来华留学生，支持和鼓励外国留学生学成后在北京工作或创业，推动北京来华留学生工作的长期可持续发展，为北京经济社会建设做出重要贡献。
参考文献
［1］吴应辉.北京市加快发展外国留学生教育的战略选择[J].中国高教研究，2009（3）.
［2］任中红.浅谈高校发展来华留学生教育的若干问题及对策[J].科技信息，2009（5）.
［3］姚云.直属高校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现状及其改善[J].教师教育研究，2010（2）.
［4］郭秀晶.北京高校留学生教育发展的限制性因素调查报告[J].中国高教研究，2008（7）.
［5］高兵，桑锦龙.改革开放30年首都教育回顾与展望[J].教育科学研究，2009（7）.
［6］孙瑞.试论北京留学生教育的未来发展趋势[J].黑龙江高教研究，200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