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春花正落,夏花欲结。
梅涵连着几日哪儿也没去,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小院儿里思来想去,尽是迷茫。那“人”也几日不见,如那天的梦一样离开梅涵身边,只是每日醒来枕边放着的花朵,又证明他的存在。
梅夫人见小女儿魂不守舍的,来问:“涵涵,最近可是有了什么烦心事儿?说来娘听听!”
“娘,我好像念上了一个……”梅涵顿了顿,还是把卡住的气挤出来:“一个人。”
对面梅夫人听了喜上眉梢,仿佛下一刻就能送梅涵出嫁般说:“好啊!哪家公子?今年多大了?好上了吗?什么时候来下聘啊?”
问到下聘,梅夫人又皱眉,絮叨到:“哎呀,要是有了家室那可不行!涵涵可是嫡出不能做小……要是家境贫寒也不行!涵涵可是爹娘的小娇娇,不能受苦。倒是可以等他存够了银子……哎呀,我得去和你爹再对对你的嫁妆!”
这样不停地说着,就要走出院子。
梅涵叫住梅夫人,待梅夫人疑惑回头,梅涵动了动唇,女儿家的愁绪,让花枝上的花又萎了些。
她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谁,他在哪儿……我不知道……”
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终于让花朵掉下了枝头。
梅夫人哄着梅涵,母女的谈心一直到小雨停歇。女儿红肿的双眼,看了梅夫人不小心漏看的一台戏,那台戏好像演了一个春天。
晚间又来了一场骤雨。
早起打开窗时,有薄雾,街道的青石路开遍了花。少女伏在窗台上,一手托着下巴,嗓音低哑:“阿黎,我们去接生意了。”
梅涵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清晨睁眼,余光瞥见纱帐外立着的人影,吓得一个激灵。正要尖叫,纱帐被一只纤细的手掀开,露出被面具遮住一半的脸。
生……生……生死……
梅涵的嘴唇颤抖着,有些惊恐地看着来人。
“梅姑娘,晨安。”少女另一只手捧枝桃花,梅涵看着桃花由粉变黑。少女轻笑道:“生死楼楼主,幸会。”
等梅涵收拾好出来,少女静静地立在窗前,窗外的景窗里的人,如画一样。少女转头叫了一声,这才回神,刚才受到的惊吓已经好了不少。
“传闻生死楼无所不知,今日楼主来,又都知道什么?”
少女摸索着腕绳:“梅姑娘变了不少。”
梅涵问:“楼主以前认识我?”
“认识他。”少女指着桌上的花,回,“不过我不是鬼,更不是幻觉。梅姑娘,与我做一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少女朱唇弯起,道:“非人,非鬼,非妖魔。世上除了你,无处可寄……”
此时晨曦穿过薄雾,露水闪着光。等阳光发狠,晒干了潮湿,少女从无人的角落一跃而上。
“小姐。”
少女正惬意着,清冷的声音冷不伶仃的响起,惊的她脚一滑,竟从墙头跌了下去。
少女有些狼狈的落地,抬眼就瞅见向侍从嘴角有一丝隐忍的微笑。侍从压着笑意说:“小姐,婆婆说了,走正门更好。”翻墙,怕摔。
二人在墙根无声对视,在少女撩起衣摆准备动粗的时候。侍从转身逃开,还是忍不住笑:“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司北有消息了?”
“快了。”
“三日后再来梅府。”
“正门?”
少女横了侍从一眼:“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