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式的步话机可没那么简易,换句话来说,就是对其使用方法过于陌生罢了。
“喂?听得到吗?”
步话机那头自然是收到了,不过出于任务使用,两人沟通之间也就少了以往的那种说笑。
“收到,请问发现了犯罪嫌疑人了吗?”
“发现了,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身着黑色衬衫,神情慌张,疑似在侦查周围。”
“收到,如果确认,请立即实施抓捕行动。”
“收到。”
出警的警员,冯·洛格与通话中的警员纪希·戴因斯同属于一个警局,二人也是曾经的战友,一起开心一起受罚,甚至一同争夺一个女友,说来也是好笑。
“喂,洛格,可以行动?”
“总部的意思大概就是随机应变,但老实说,他的行为一但有异常,立马实施抓捕。”
“哦,话说这步话机挺好玩的,要是有机会我也想试试。”
“去你的,任务要紧呢,别在这里瞎闹,小心我状告上级军法处置啊。”
“别别,大哥,错了错了啊。”
“行了,盯着目标要紧。”
洛格一脸严肃,明显不像是在开玩笑,嘴里还时不时的嘀咕着,看样子还是把你们给宠坏了,回去不好好收拾收拾之类的。
那年轻人就在一家面馆里,神情恍惚,不时的东张西望着,就怕自己落网了不成。
洛格已经身着便衣在城郊街道巡查了个遍,但不得不说,这个凶手的脸就没几个见过,样貌不详,除了最近这么几次,这个凶手频繁往来于各大旅馆之间,方才被警局逮着了机会。
他就想是在谋划着什么东西一样,他的眼睛十分敏锐。
良久,老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来,结果却被他阻止了,他起身,付了钱,便走了。皱巴的钱没有被仔细整理过,显然是匆忙离去之时携带于身上的,这样的情况不多,也恰恰加大了洛格的警惕。
“呀,他走了,跟上去?”
洛格的回答显然是肯定的,但老实说,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洛格十分果断,大声令下:
“给我上去抓,不能放过!”
命令一下,众人皆起身奔去,洛格他人立马将抓捕的报告发回了总部,将步话机交由一指导员后便跟随前七人而去。
那年轻人见状,步伐加快,也跑了起来,裤兜鼓胀不停摇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他显然是心虚了,不然也不会落荒而逃。
八人小组的行动奇快,在那年轻人进入一条巷子之后,八人便四散追逐,彼此分开只为堵住他的去路。
“喂!洛格,我可不认为他就那么简单!”
“嚯,明白明白!你们去给我抓!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
“摆脱了!”
“呀呀呀!”
洛格忽的止住,穿着粗糙的军靴依旧在粗糙的青石巷路之上滑行数米,双手合十的他立马催动了极为有效的拦截魔法。
炼金术的用处可多了!
随着空气中荡过一到震撼人心的波动,一堵数米高墙便拔地而起,拦住了他的去路。
但事情并未如期所愿,可也在其计划之中。
年轻人同样发动了魔法了,甚至那产生的涟漪宛如澎湃巨浪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周围乃至普通人的身体,造成了极其夸张的肉体感触,夸张却又不违背定则,想来也是极其恐怖的。
转瞬之间,高耸入云的巨墙便在轰隆声之于缭绕烟雾之中倒塌,场面一度混乱。
虽说这涟漪极其夸张,可好歹洛格也不是吃素的,但要说来,对方极有可能是位禁忌魔法师,砍头的重罪,当场处决都是没有问题的。
说罢,只见烟雾之中窜出两只“恶鬼”,其造型是如此的张牙舞爪,獠牙长而尖锐,眼睛红且突出,整张脸黑红相间,见着直觉是凶神恶煞的最佳代言。
若不告诉你这两“恶鬼”只是一副空心盔甲,谁又怎能想得到?
傀儡术的应用在那两位警员身上发展的十分优异。
嗖的一声,一记重拳直击年轻人腹部,当时便打的他吐了一大口唾液,随之而来的便是巨大的痛楚。
沉闷的行进声逐渐逼近年轻人,另一具铠甲可并没有乘人之危,而是为强行控制其行动而来的,它的手里攒着手铐脚镣,不过令人印象深刻的还属挂在其肩头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金属锁链。
年轻人可没那么容易屈服,虽说腹部这一拳的确重了些。
他试图悄悄的构建一个魔法阵,显而易见的,这个需要构成的魔法阵于其自身所属的并不能等效发动,故而需要另辟蹊径。
但趴在地上的他已然没了那个运气。
锁链盔甲一脚踩着了他那蠢蠢欲动的右手,魔法阵画了不过冰山一角,可他却再也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双手被手铐束缚着,加之手铐略微改造了一番,使得他无法双掌合并催动魔法。
经由查证,其人确为西格玛自一周前狼人入城杀害居民时犯案的罪人。说起来也巧,这个人竟是因为崇拜狼人或者来说是十二指而进行杀戮的。
前有调查并非狼人所为,后查证有一年轻人于这周边神出鬼没,宛若身处漆黑之中的猎人寻找目标似的。正因如此,警局的人才彻彻底底将部分对抗十二指的精力转移了过来,这也已经是狼人侵入城郊后的三天。
2、
“科长?”
“怎么?还想呆在牢房里?”
“不不不,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这桩子事情会栽倒在我头上。”
“为什么?啧——不好说,运气。”
科长笑道,意识之下伸出了手来,作出了疑似抚摸的动作,但这一行为持续的时间极短。
“运气?”
“不聊了,既然你都如实回答了,我也就没权利再留你了,走吧,去你们该去的地方,深山老林的没什么值得探索的。”
科长随后便回去了,心事重重的令人感到压抑。
枫瑞婧见其消失在了警务大厅内,随后便爆发了脾气。
她揪着昶永夜的耳朵便往街上走,嘴里还不时的抱怨着,丝毫不在乎叫喊个不停的昶永夜。
“喂!姐啊,你到底想做什么?痛啊!快放手啊!”
“没什么好说的!你这人真的烦死了。”
昶永夜可是满脸疑惑,这话何从说起?
“怎么一说?”
“不,没什么。”
“如果说跟着我厄运缠身就别跟着我好了,毕竟我也要流浪。”
“嘿,你这话说的……”
“很对,我知道,可接下来去哪儿?还有就是,请把您的手松开,耳朵已经扭红发热了。”
枫瑞婧当然还是将手放了开,右脸鼓胀的有点厉害,再怎么看也能看出其极其不悦的心情。
昶永夜可不会哄人,表情冰凉凉的:
“那姐姐你作何打算?”
“回去!”
“旅店?换一家吧。”
“不,回莱茵去。”
“哦,那我就不送你了。”
昶永夜调头便想离去。
枫瑞婧可不甘心,一把拽住了昶永夜的手,将其硬生生拉扯倒在了地上。
枫瑞婧的不满已然膨胀到了顶点:
“你不也是莱茵的吗?还是千古名城莱茵河畔,你怎么就不回去?”
“不了,暂时也不用回去的,我还要去找我妹妹。”
“你还有一个妹妹?上哪儿找去?”
“科拓亚。”
枫瑞婧沉默不语,面色阴沉,直到后头昶永夜又说了一句话:
“就算回去,我也要先找到我的妹妹。”
回去家阁旅店之后,这里的情况已然有些不对劲了,你可知道,因为这么一出杀人犯在此蜗居酿成的后果有多么严重,眼前三栋大楼已是人去楼空。虽说还是有那么几个胆儿肥的人没走,或者来说,他们暂时没了去处,只能硬着头皮上。
七六六房间被封锁,明晃晃的警戒线告知世人不可轻易接触,可连带的七六屋房间也受挫了,不得已之下,他们换了间别的房间。
昶永夜之所以被释放,还在于其衣服上的血渍并非人血,并在科长那里将事实交代了个底朝天。
科长会相信吗?
亦真亦假都无法因为那件不满血渍的衣服妄下定论。
3、
科长自小便对神魔鬼怪感兴趣,小时候最喜欢的是什么?听长辈或玩伴们讲的鬼故事,譬如什么无脸女妖潜伏于公寓当中猎杀前来冒犯之人。
不过她并不喜欢去破解鬼故事的来龙去脉,最好别有什么鬼被制服了之类的,不然往后就不刺激了。
厉鬼不就是这样的吗?元气其重,祸害人无数却无法降服。
这样的未知恐惧是她追求的。
当时在监管所里,科长亲自出面,再次盘问昶永夜。
昶永夜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吐了个详尽。
有人会相信吗?
由着现状也不可能没人会不选择相信此事,但科长可好奇了。
“既然你说的出神入化的,那你是怎么杀的那群狼崽儿?”
狼崽儿?昶永夜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一群狼人的,惊讶这嘲讽语句。
“说的轻巧。”
“怎么一个轻巧法?”
科长笑道,女性独有的笑容看上去那样的美丽动人,却也充满了无知,亦或是傲慢与偏见。
“你觉得枪杀怎么样?”
“枪……”
昶永夜愣住,倘若真是如此,以现有的科技确实能够办到,跟别提魔法了。
“弹壳很贵啊,哼……”
科长忽的愁眉苦脸了起来,眉毛紧促的缩在了一起,与男人别无二致。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我想知道枪械结构。”
“除非你加入军队。”
“成为狗?”
“唔——哈哈哈!”
科长捧腹大笑,这个女人一点也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她极其的开放,令昶永夜深感意外。暴露于空气中的牙齿排列如此规整且洁白,也难怪她的行为举止如此接近男性且比男性更加夸张。
下一刻,她的脸便极其的阴险毒辣,嘴里伴随而来的“恶臭”是其所不能容忍的。
“我可以为军队预选苗子,魔法师,懂?”
“行吧,既然如此,容我拒绝。”
“哦?不作走狗了?”
“另外,我想知道自己什么能出去,毕竟我身上可没有牵扯哪怕半条人命。”
科长“冷静”了下来,音色也较之前低沉了许多:
“没有达到索要意外拘留的赔偿线,所以我可以把你关到那个时候。”
“嘁——”
“你可以安心待着,期限顶多三天,如果今天查出了问题,立马加醉。”
“那你是要真关我三天?”
科长拿起笔录,起身离去,长发飘飘,一种美感油然而生,似挑逗男人的心,令人欲罢不能。
昶永夜的眼线暗了下来。
4、
“哎哟,不过待了三天,一切都变得好奇怪哦。”
夜来的迟了些,但并不妨碍已然困倦了的人们入睡,然而昶永夜却抱怨着。
“呵,我希望以后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幺蛾子?不会的——也难说,运气。”
“有点热。”
大概就是往常那种闷热焦躁不安的感觉,大意上的意思就是要下雨了。
不过由于杀人犯的影响,家阁旅店的生意立马惨淡了不少。这次的暂居,昶永夜要了一个双人间,价格却比单人便宜了将近一半,也算是福音了吧。
“生意人,大概都是这样?”
这是昶永夜感到疑惑的地方。
虽然整个基杜洛格国的科技水平位于世界之巅,但这并没有给予治安管理太多帮助,故而犯罪率还是略高的。可老实说,就发生于一周前的连环杀人案而言,依旧令人感到细思极恐。
4、
我们无法想象,一个人究竟会以多么可笑的理由去实施犯罪,即使交换了身份,你也未必知道其究竟为何犯罪,乃至有些人还是在梦里犯罪的。
科长见得多了,想他这样的人,但他也是特殊的,他竟然将其一一实现了来。
不过后头的事情便有些扑朔迷离了,因为他的动机离不开十二指这个可怕的家伙。
塔桑,年仅二十一,男。第一次杀人于十二指正式侵入西格玛城郊后一天,他的家被十二指毁了。
可这并不应当成为他报复社会的原因,况且,他杀害的均为其亲属,手法干净利落,直击要害取人性命,绝不留下第二道刀痕。
“我很好奇,他们都说你很内向的。”
科长依旧笑着,似乎这并非什么天大的坏事,但对于她本人而言,审问的过程参杂着一些要素说不定能起到某些效果,比如快速招供等等。
塔桑没有回答,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其面部,你不知但他是否将感情流露了出来。
科长见状,语气也不再委婉了:
“好了,不兜圈子了,直说吧,一个魔法使!一个极度内向的人为什么走上了这种道路?”
塔桑依旧沉默,头埋得很深,看不见脸,更别提去猜想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科长直觉得气愤,起身怒拍着桌子,纹着金色花纹水墨笔掉了下去。
“装死呐!起来说话!”
事情或许就是如此的扑朔迷离。
塔桑在被抓回来的七个小时后死掉了,就在审讯的过程当中。
后据法医鉴定,一无生命特征;二无魔法特征,即不可能通过魔法制造假死。
案子结束一天,夕阳西下之时,独自走在街头的科长有些郁郁寡欢。
“哟,这不我们的科长嘛?”
作为原与科长同组执行任务的洛格说道,这个人手里还拿了瓶白酒,脸正红,喝了不少酒。
科长面对这位曾经的追求者,里面展现出了一位女人该有的样貌,喜笑颜开的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如此美丽,妖艳贱货?不,这太讽刺了。
“怎么?又去喝酒了?”
“对啊,要不要来一瓶,不错,哈哈哈。”
“活该降级!”
洛格摇头晃脑着,意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嘟囔着:
“那个犯人怎么就没了?”
“不知道。”
“解剖了没?”
“关心这么多有什么用?”
洛格总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又提及到了一点点东西。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查查他的先后经历,我不敢想,也不敢说。”
科长自然是不懂这么复杂的建议的,便揪着这家伙的耳朵走了不少的路,一路过来,洛格除了连连叫疼以外,丝毫没有反抗的动作。这家伙可能还爱慕着这位科长呢,若非因为遭拒,也不会因酗酒滋事被处罚降级的。
酒是个好东西,至少他用酒精冲淡了脑子里不该有的回忆。
这两人其实住的比较近。洛克并没有因为降级而搬离了原来的住所,要知道在警局里身兼要职的多半会由警局提供住所,住所可根据你的职务申请变动。
这个人似乎还心有余悸,渴望某一天能够等到科长的回心转意。
警局提供的住所均有军队赞助,毕竟部分人警察出身于军队,他们所有的住房均为钢筋混凝土建筑,相比于那些木质小屋好上也不知多少档次。
洛格与科长的居所不过一楼之隔,已经算是十分接近了。
警务区住房一栋三楼便是洛格此时住的地方。
“你给我老实的呆着吧,要是明天你迟到我直接申请开除你!”
洛格的酒意并没有消散,反而因为酒精在肚里的沉淀让其只觉天旋地转的。
科长眼疾手快,从其腰间拿得房门钥匙,开门将洛格一把推入门内,钥匙一丢,甩头便将门给合上了,头也不回的便回去了。
红色光晕转瞬即逝,前后不到六秒。
洛格当然觉得有些疼的,自己硌着什么东西了,趁着酒意,缓慢翻过身去,将硌着腰间之物拾起,那是一枚戒指,上头的灰有些重,毕竟给遗弃了有近三年了。
他将其置于眼前,宝石依旧如此完整,毫无损坏。
洛格喃喃:
“你人精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