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仪兄妹二人到家的时候,父亲正在庭院中对月独酌。
司徒壁年届半百,一身灰色的普通儒衫,不像江湖中颇有名声的华山长老,反而像是一位穷酸落魄的教书先生。
他此时面色微醺,鬓发杂乱,一边饮酒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手边还放着一卷不知名的书册。
看见这幅场面,兄妹二人早已见怪不怪。司徒芸雪叫道:“爹!你又喝醉了?”
司徒壁醉眼朝这边瞥了一下,说道:“唔……雪儿,你们回来了。”
司徒芸雪道:“是啊,爹爹!你不是找大哥有事么?我给可您带回来了!”说着还扮了个鬼脸。
司徒仪喊了声:“爹!找我啥事,快说吧!”一幅不甚恭敬的样子。
司徒壁并不在意,而是对女儿说道:“雪儿,不早了,你回房早点歇息吧!”
司徒芸雪知道父兄又要商量江湖中的事,但她一向对此并不感兴趣,于是转身回房去了。
司徒壁这才对司徒仪说道:“一儿——”
“停!”刚开口,就被司徒仪制止道:“爹,你能不能不要喊我小名啊,念起来就像数数一样……”
司徒壁吹胡子瞪眼道:“怎么?我是你老子,喊你的小名怎么了?再说,这还是你娘取的呢!”
司徒仪小声道:“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啊!”
“我们说正事,”司徒壁权当没听见的,缓声道:“一儿啊,府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你不都知道么?”司徒仪撇了撇嘴,随后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难道这世上还有你号称司徒天机不知道的事?”
“那是,你爹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咳咳,说正事!你林师兄最近怎么样?”
司徒仪诧异道:“林师兄?”见父亲点头,他仍是不解疑虑,“林师兄怎么了?”
司徒壁干脆直接问道:“他表现得正常么?”
司徒仪不耐道:“老头子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拖拉拉的了?”
司徒壁慢吞吞地喝了口酒:“年轻人,要有耐心啊!我是问你,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等司徒仪回答,他继续道:“你觉得,以你对林宣的了解,以他的智慧谋略,在最近事情的处理方面,他的行为举止妥当么?”
“有什么不妥当么?师兄一向如此……”司徒仪沉吟道,突然,他大叫一声,“不对,我想起来了,他上次欠我的酒还没兑现!不行,我得去找他!爹,告辞了!”
说完一抱拳,司徒仪竟直接扬长而去。
司徒壁见状微微错愕,苦笑一声,道:“这孩子,我又没说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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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华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宣赶到主殿的时候,关长青已经坐在主位之上,向堂下的客人道:“慧觉小师父,你的来意我已明了,今日暂且在我这歇息一夜,明日一早便由我这弟子和你一同出发。”
林宣细细看去,那客人竟是一名僧人,而且是少林寺年青一代中声名远扬的慧觉和尚,林宣认得他,是因为他也曾在盟主府中挂名,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确实称得上佛法武功俱佳,只是两年前便已离府,许久不见往来。
却不知今日来华山所为何事?林宣来晚了一步,不曾听见前的对话,但他也不着急问,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听着。
只见那慧觉合十说道:“多谢盟主师伯!小僧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是否今日就能出发?实在是寺中突然遭此变故,琐事繁多,小僧心急如焚,只望早日回山帮衬一二!还请师伯谅解!”
关长青想了想,说道:“也罢,那便稍待半日,等我弟子布置妥当,再随你下山,你可在此歇息一会。”说完示意林宣带慧觉去客房稍待。
路上,两人寒暄一番,林宣问道:“不知小师父今日为何而来?”
慧觉合十答道:“寺中般若堂首座师伯不幸逝世,特来告知贵派。”
林宣道:“是我唐突了,还请小师父节哀。”
安置下慧觉之后,林宣回到主殿,他知道关长青还有吩咐。
“少林寺净慈长老并非病逝,而是有人加害,”关长青话出惊人,不待林宣反应,他又说道,“他们借传死讯为由,请各派往嵩山观礼,实则因为死因蹊跷,想与各派商量。你带上弟子,随慧觉一起去一趟少林寺,看一下事情究竟如何?是不是背后为害盟主府的那帮人所为?”
“弟子遵命!”林宣道。
之后,林宣召集弟子说明情况,听到要去少林寺,司徒仪第一个跳起来了,嚷着要去。
最终,林宣一行十人,和慧觉和尚一起,向东朝嵩山少林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