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曾有一名吟游诗人,同时他也是一名智者,他没有名字––至少没有人知晓。
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他要去那里。他不喜与人交际,却又深受民众喜欢。按人们的说法,他大概就属于那种天生充满个人魅力的人吧。
平时他最喜欢的事莫过于给那些充满好奇的孩子讲述自己离奇有趣的冒险经历了。
在故事开始的前一刻,广袤的森林正迎来黄昏的最后时光。盛夏的白天总是这样的漫长,长的让人不知何时是头。黯淡的太阳垂落在天际,余晖挥洒在层层匝匝的翠叶之上。密林之中鸟雀的悲鸣似成了绝响。
但那也仅仅是前一刻罢了,伴随着高亢的悲鸣和庞然大物倒地的巨响,鸟雀惊飞,万物狼奔。
当时正在魔鬼森林中的他自然也听到了,他循着声响向森林深处走去。在蹚过不知多少溪流后,他来到了一山谷之中。山谷之中静得出奇,这里并不是说里面没有声响––相反巨大的喘息声不时传来––而是说自然之声几至不可闻。
他突然颤抖了起来。一头上古巨龙蜷曲在山谷中央,不少粗树被压断,残枝败叶落得满地都是。这是一头红龙,龙中王者。但今他感到不解的是,为何这拥有毁天灭地能力的上古红龙竟受了伤。腥红的血液正从红龙腹部的巨大伤口中淌出,将褐色的土壤硬生生染成了红色。
“不用怕,人类。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余力去伤害你了。”即使身受重伤上古红龙散发的威压却丝毫不见减弱。
“你叫什么名字?”见他沉默不语巨龙难得提起了点兴趣。
“名字?”作为一名孤儿名字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对,名字。你们凡人不都有名字的吗?”在巨龙印象中人类都有名字而姓则不是人人都有的,按人类的说法姓是家族荣耀的象征。
“是这样没错。但我没有名字。”
“哦,那可太有趣了。在我漫长的生命中不断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但没有名字的你是第一个,自然也是最后一个。”巨龙话中充满了悲伤之意。
“这世间还有能击败龙的存在吗?”龙的强大可是世间公认的。
“为什么会没有呢?这世间总是不乏强者的。”在巨龙漫长的一生中见过的强者可不在少数。
“是人类中的强者吗?”
“算是吧。那是一架巨型的机械,按你们人类的分类来说应该是弩。”
“弩?”他有点不相信。
“正是弩,正因为那只是一架体型更大些的巨型十字弩我才掉以轻心了。直到弩矢临近时我才察觉到那弩矢竟是用精金打造的。”
他唏嘘不已。
“那是海岸边的一处危崖,乱石嶙峋,断崖半腰的石缝里冒有几株老树上缀几珠未熟的果实。崖上立有一石堡,堡中尖塔耸立钟声不断,墙头树满了旗帜上面的图案似杯似剑底衬白色。似乎那一带的人偏爱白色和金色。”
巨龙的描述让他联想起了铜钟镇,著名的教区,一个以铜钟多而闻名于世的小镇。
“巨弩立于堡前的一块平地之上,整个弩泛着神秘的色彩,色彩变幻不定,旁有十数人,远远更有上百名武装士兵组成的数个方阵,阵前皆有一骑马的白袍白甲的人。再远些有一群羊,约有一百余只,一名牧民和几只牧羊犬维持着秩序。”
说到这里他确信这正是铜钟镇,戈兰·卡斯蒂克主教的辖区。而巨龙描述的则是铜钟镇的一隅,万钟堡。
“我的到来造成了短暂的恐慌这令我十分满意,但这种令人愉悦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们很快镇定下来并鼓捣着那架巨弩,我并没把他们这些小动作放在眼里。因为当时我实在是太饿了,连续飞了好几天的我急需填饱我的肚子。我俯冲向羊群,谁知半路竟被射中了,剧烈的疼痛占据了我的大脑。本能促使我沿着海岸疾飞,然后便来了这里。”
巨龙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这让他不免有些失望。“你的伤?”
“暂时还死不了。”巨龙显然不愿再在这件事上多聊了,“现在格鲁菲兹王囯的统治者是谁?”
“格鲁菲兹王国已不复存在了,埃恩法斯帝国兼并了除布森康泰王国之外的列国。”
巨龙抬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现在我依稀还记得清流城下的熔洞里的钟乳石笋以及那绚烂的岩浆,当时统治着格鲁菲兹王国的还是那位恐怖的屠龙者––伦佐·斯特沃特。可惜了。”
“如果没什么大的变故的话,清流城现在应该是费尔南多·艾伦公爵,埃恩法斯帝国皇帝威利波尔二世的心腹。”他也有一段时间未曾与外界交流了。
“埃恩法斯帝国?”在巨龙印象中这可是个吼河入海口处的小国什么时侯变得如此强大了,“吼河三角洲小国林立我很好奇所谓的埃恩法斯帝国是如何从中崛起的。”
“裂土封疆,他们称为采邑制度。作为一名士兵如果你在战争中有优异的表现你就会被授予爵衔并拥有一定量的土地和农奴。”
巨龙似是倦了,他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这不是红色高原的法布利斯帝国曾用过的老伎俩吗?”
“不会吧。”
“我不会记错的。当时我刚成年不久,法布利斯帝国的军队正长年围困布里希凡尼亚王国的王都星弈城。当时法布利斯帝国的皇帝是令人恐惧的焚城者––君特一世。”巨龙有点感伤,“可惜了,他的子孙大多无能短命,否则一切都将会有所不同。”
巨龙回忆着,“法布利斯帝国建都于河中岛屿,气势恢宏,因又以坚石筑造故名磐石堡。前身是一弹丸小国后困英明君主哈伦斯力兴变革而日益强大。说起哈伦斯关于他的传说可不少。哈伦斯的父亲是法布利斯邦国的第六代君主西蒙,虽说西蒙是晚来得子按理说应该对哈伦斯疼爱有加但有时事就这么巧。西蒙作为一名君主是合格但作为一名父亲他身上实是有太多被垢病的地方了。在生下哈伦斯一年不到后他的母亲便意外去世了,但这一点被许多人质疑。原因无二––哈伦斯的继母是一名女巫。”
“女巫?”在他印象中女巫一向是邪恶的化身如果身份被发现就会面临火刑的惩罚。
“是的。这名女巫对魔法的精通程度远超其她女巫。她蛊惑了西蒙,因此掌控了邦国的最高权力。哈伦斯命运也在这时发生了重大转折,女巫通过占卜预见这名孩童将在未来使自己走向死亡。但因那几天正值月食,她的法力所剩无已光是控制西蒙便让她心疲力竭了又哪有余力去对付一个孩童呢。而且作为邦国唯一的继承人如果哈伦斯莫名其妙死去还是挺麻烦的。女巫最终决定让自己的男仆秘密除掉哈伦斯并从民间找到了个相貌与哈伦斯极像的孩子––自然,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整个村庄都被灭口了。”
“那哈伦斯呢?”他很好奇这位传奇君主是怎样脱险的。
“那名男仆将尚年幼的哈伦斯带到血林,那是磐石堡北面的一片密林,正当男仆要杀死哈伦斯时一头雄狮从半腰高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咬死了男仆。或许是冥冥之中有神助雄狮并没有伤害哈伦斯反而将他带到了自己居住的岩洞中。”
他觉得这有点太不置信了。“森林中有狮子?”
“正是因为这样才传为佳话,要是是草原反而没多大的意思了。”
他无话可说。
“那是一头狮王,它所在狮群一共有十五头狮子。这其中包括刚诞生的三头幼崽。一个人类孩子生活在狮群中的危险应该是不言而喻的。但神奇的是哈伦斯活了下来而且活得很好。野兽般的生活磨练了他的意志同时也让他强壮勇猛。而在另一边,西蒙逝世前将王位传给了假哈伦斯王子。女巫依旧把持着朝政并组建了一支新军––黑甲卫队,其成员将获得一定数量的土地所以对女巫十分忠诚。在女巫统治期间为了满足她的欲望她兼并了周围数个邦国并从中掳掠幼儿。这引起了各阶级的愤怒,暴动在全国接连爆发随即而来的血腥镇压反而使情况愈演愈烈。最终在不得己的情况下女巫决定让假哈伦斯亲自出征,不过生性懦弱的假哈伦斯哪里指挥得动黑甲卫队里的骄兵悍将最终兵败身亡。噩耗传来女巫有些害怕了,为化解此次危机她一边准备邪恶的献祭仪式一边从各地招募士兵。但早己失尽人心的她又哪会有人帮她呢。”
“哈伦斯呢?他此时在干吗?”
“他正在反抗军里。”
“他这时有谋到一官半职了吗?”他有点感兴趣了。
“哪有这么顺利。人类社会里不一直强调资历吗?难道我记错了吗?”
“你记倒没记错。但很多时侯一个人的出身被看重得更多一些。”
“这样的吗?我对你们人类的社会不是特别了解,但在我们巨龙一族里力量是决定你地位的唯一标准––只不过若父母强大那孩子也不会弱到哪里去。言归正传,当时哈伦斯正在卡米罗大人的麾下当兵。”
“这卡米罗大人是何许人也。”他问道。
“说起的这卡米罗大人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自幼机敏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