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足了气，吹了许久，最后痒得叶疏寒都受不了了，避开之后再无法忽视，皱着眉看她。
顾云歌理直气壮：“七凝说的，让我跟你服个软儿，要是再不行，就吹个枕头风，这样你肯定就不生气了。”
“……”叶疏寒一时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最后还是冷淡的开口，“有这样吹枕头风的？”
“你说的对，没有枕头就不算‘枕头风’。”顾云歌想了想，搬过来一个枕头放在他耳朵侧面，再次俯身过去吹了口气。
这次的气息被枕头挡着，尽数落在了他耳朵上，真的特别痒，叶疏寒没忍住笑了出来，想绷都绷不住。
顾云歌笑得眉眼弯弯：“呐，笑出来就不能再生气了。”说着端起碗舀了一勺汤面送到他唇边，“快点吃嘛，等下都该凉了。”
她眼睛那么亮，他纵然有心冷漠，也做不到真的抗拒，最后还是妥协的张嘴吃了下去。
“是不是特别好吃？”顾云歌又舀了一勺，“北地的面食真的很香，之前听人说过，这里人除夕夜的时候都喜欢吃饺子，还喜欢在里面放铜钱，吃到有铜钱的那个就意味着明年一整年都好运连绵呢……”
她口中絮絮叨叨的说着，手中没停的喂他吃，叶疏寒就算知道这是她耍的小心眼，怕他翻旧账，便假装嘟嘟囔囔说个不停，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偏生，他很吃这一套，那碗面也出乎意料的好吃。
赵郎中怕叶疏寒晚上积食，没敢盛太多，所以顾云歌没一会儿就喂完了。
她将碗放在一边，扶着叶疏寒重新躺下，打算将门口的赵郎中叫进来，他却忽然伸手将她扯到自己身边。
“好好吹一个枕头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语气没的商量。
顾云歌眼神开始飘忽：“刚才都吹过了……”
话还没说完，落在她面颊上的视线又严厉了。
顾云歌在心底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他：“那我吹完‘枕头风’后，你就不能再生气了。”
前世老听那些宫女太监对宫妃说，让她们去跟四皇子吹枕头风，无非就是在侍寝的时候，撒娇卖痴的缠着要好处。
顾云歌刚才故意那么做，就是想逗他开心，哪知道这人笑完了就开始翻脸不认账。
“好。”这次叶疏寒倒是答应的很爽快。
灯光下，他苍白的面颊被染上些许暖色，倒更有些……秀色可餐的意思。
顾云歌的脸红了，闭上眼飞快的在叶疏寒唇上亲了一口，浅浅啄了一下就松开了，还灵活的躲过了他探向她后脑的手。
叶疏寒本想趁机加重这个吻的，但他的手方才在被子里，不似往常灵活，就这一息的时间，便让她逃脱了。
“我枕头风吹完了，你答应过的，不许再生气了。”顾云歌的脸还是红扑扑的，眼中有些得意，“我要去叫赵郎中了。”
说完就转头往营帐外跑去，叶疏寒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才回过神来失笑着摇头：“学坏了。”
那天晚上，他倒了也没再生得起来气。
……
按照赵郎中所说，叶疏寒此次蛊毒发作是外因引起的，当天控制住就不会更严重。
事实也如他所料，第二天开始，叶疏寒的身体就逐渐恢复了，只是恢复的过程缓慢，而凉州大营就驻扎的戈壁之上，周围风大天冷，对叶疏寒来说不利养病，所以这几天他都待在营帐中，很少出去。
秦屿将军在得了叶疏寒的信之前就带兵出去执行任务了，收到信后只能让副将前往接应，这几日他还没回来。
倒是七情在三日后回来了。
“王爷，属下查了这么些日子，有眉目了。”七情面色是少有的严肃，“动手那人的确是王家派来的，她名为禾姬，是王濮阳的师傅，王濮阳那天深夜去找的就是她。”
“这女人身份神秘，即便是王家也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只知道她除了武功高外，一身本事大多是不常见到，如祝由术和御蛊之术！”
说道最后，七情脸上有兴奋之色。
这么多年，他们总算找到了一个会御蛊术的人，若是将禾姬作为线索去查，说不定会有收获，到时候王爷身上的蛊毒就有办法了！
叶疏寒听完倒是没有多激动，他想了想道：“此人听谁的命令行事？”
“按照属下暗中打探的情况来看，她不听命于任何人。”七情说道，“禾姬可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这次刺杀，应该是王家人跟她商量的后果，也不知他们许了她什么好处。”
七情倒是巴不得这禾姬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只要她开口要价，瑾王府定是能承担的起。
顾云歌在旁边听着，倒是没七情那么乐观。
既然那什么禾姬能跟王家扯上关系，也定不是个善茬，将叶疏寒的命交给她，哪敢放心。
叶疏寒听了七情的话在思量，顾云歌借机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七情，你方才说的‘祝由术’是什么？”
七情想到顾云歌不是江湖中人，便耐心解释道：“这祝由术说起来也挺邪门的，据说它能迷惑旁人的心神，更深些的还能操控其思维，让这人按照操控者的指令行事。”
顾云歌咂舌：“那不是很厉害，若是操控了皇帝，那这天下岂不都成了你的？”
此言一出，叶疏寒和七情同时笑了出来。
“哪能这么简单啊。”七情摇了摇头，“会祝由术的人就跟会御蛊的人一般，都是极稀少的，而且施展祝由术也要时机的，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皇帝每每出行，身边都跟着那许多侍卫保护，就算落单让人抓住了时机，可一般帝王都是手握天下权柄之人，向来一言九鼎、唯我独尊的，哪能被祝由术趋使，让它找到可乘之机？”
顾云歌似懂非懂，倒也没继续问下去。
七情将所有调查好的事情禀告完就退下了，营帐中就剩下顾云歌与叶疏寒。
“王爷，您说王家人下一步会做什么？”顾云歌坐在他旁边，托腮问道，“他们此刻慌都要慌死了吧？”
刺杀异姓王，偏生叶疏寒还没死。
最重要的是他这几日蛰伏着没动作，那王家人等不到他的回击，才是最煎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