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侯爷专门让南宫徽送喻儿回去。
南宫徽暗地遣了前川回去拿礼物。到了金缕院,南宫徽便献礼:“公主,这是昭谏的一点心意,祁国特产,蓝田玉雕。”
喻儿打开一看,是“马踏飞燕”,道:“近来我正学骑马,还未到‘马踏飞燕’的境界,这玉雕真是好看,我爹一定喜欢。”
南宫徽道:“不知公主是否喜欢?”
“当然喜欢!听说玉是很值钱的,你这玉很漂亮,应该价值不菲,我自然是喜欢的。只是,送礼应当有来有往,喻儿可能送不了那么贵的礼物。”
南宫徽道:“礼物,重在心意,不论贵贱。只要是公主的心意,昭谏以为价值千金。”
喻儿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斜月收起来!昭谏,明天我再给你礼物哦。”
南宫徽听到喻儿唤他的字,心里高兴,道:“公主不必客气,明天出府,公主还要好好歇息,昭谏告辞。”
南宫徽怕自己久留,一方面于礼不合,另一方面担心喻儿觉得心烦,便告辞了。南宫徽一走,喻儿便喊了寒月、寒影来:“你们瞧瞧,那二皇子送的这东西值多少钱?”
寒影道:“公主,这个价值不止千金。”
寒月道:“是,这么大的蓝田玉,又没有一点杂色,整块玉雕得这般栩栩如生,都可以进贡给皇上做宝物了。”
喻儿皱了眉头:“他现在给我,万一被偷了怎么办?还有,明天我也要给他礼物,我哪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还礼?”
斜月道:“这是侯府,哪有人敢到这儿偷东西。至于还礼,那二皇子不是说了,只要心意到了,就价值千金,公主明日只要挑个自己觉得好的,便是了。”
喻儿也觉的斜月说的有理,便吩咐了人准备沐浴就寝,早些休息。
第二日,辰时,喻儿便起床用早膳,斜月早早给喻儿备了男装:“公主,昨日侯爷派人交代了,要您今天穿男装,用了膳,斜月再给您化个英俊的男儿妆。”
寒月道:“斜月的化妆术难逢敌手,今天给公主化妆,我正好学学。”
寒影道:“斜月,不要把公主的容貌化的太出色,越普通越好,你也给自己化个妆,女子容貌出色也容易引人注意。”
斜月听了心里高兴,道:“还是寒大人考虑周到。”寒月却道:“你怎的不说让我变丑一些?难道我的容貌不出色?”
寒影道:“你走在街上全身杀气,容貌出色也没人敢看的,无所谓。”
寒月道:“这还差不多,我的功夫确实不差。”
喻儿听了,笑得要腰都直不起来了:“哈哈哈,寒月,寒影要是说你不好看,你是不是要提剑打他?”
寒月道:“公主,我怎会那般小肚鸡肠,我只要半夜偷偷打他就好,现在提剑也打不过的。”
寒影笑着出去了:“我去检查一下马车,寒月你也把男装换上。”
卯时不到,南宫徽便在金缕院门口等着了,寒影瞧见,道:“殿下,请先在院儿里坐一会儿,公主正在换装。”
喻儿换了衣服出来:“二皇子来得这般早,久等了,咱们走吧。”
南宫徽一时之间愣住了:“公主这是男装?”
寒影道:“殿下,为了公主安全,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化妆是最好的选择。”
南宫徽道:“的确如此,这化妆的水平也是难得一见,公主若不开口说话,昭谏的确难以认出。”
喻儿道:“既然是化妆出行,殿下咱们还是互称姓名比较方便,你叫我喻儿吧,舅舅也这么叫的,你嘛,就叫昭谏。”
斜月道:“公主,‘喻儿’听起来像女儿家的名字,不如换一个,公主小字长京,这个听起来就像男子的名。”
“长京?我怎么不记得?”
斜月道:“‘长京’是王妃给公主取的字,王爷给公主取名后,觉得‘长京’太男儿气,就一直唤作‘喻儿’。斜月是王妃亲自教导给公主的贴身侍女,自然是什么都要好好记得。”
喻儿笑道:“是,斜月如今可是拿着宫里的一等大宫女的俸禄呢!自然是好的。”
南宫徽道:“既然如此,昭谏就唤公主为‘长京’。”
“好。”二人便上了马车,从侯府西门一出来,喻儿便等不及要下车,斜月阻拦道:“咱们刚从侯府出来,您就下车,被那些天天盯着侯府的瞧见,认出来不好。”
赶车的车夫也劝道:“公主,斜月姑娘说的有理,到了西市附近的巷子,您再下车,这马车就搁别院,你和殿下可好好地玩儿。”
喻儿只好坐回去:“好吧,那早点儿找个小巷子。”
南宫徽安慰道:“长京不必着急,侯府离西市不远,说着话儿就到了。想必,公主已经知道我此次来侯府的目的了,不知公主的想法是?”
喻儿道:“舅舅已经与我交代过,两国联姻非同小可,但此时也事关你我的终身幸福,父王家书中也言明,会尊重你我的选择,如果你我二人确实不合适,陛下会请你在其他贵女中选择一位,再行册封。所以,殿下不必担忧,只需好好游玩。”
南宫徽道:“公主所言,也是在下所思,公主如此率直,昭谏很欣赏。联姻一事,公主不必忧虑,有什么想法可告诉昭谏,在下可直接与皇上相言。”
喻儿道:“你也很率直,今日直接就和我讲了,未曾拐弯抹角。至于婚事,我其实没有什么想法。虽说是一生的大事,我却没有概念。听舅舅说,我爹娘成亲并未像你我这般提前接触、会面,而是我娘偷偷在屏风后瞧了爹一眼,外祖觉得爹一表人才,大器可成,婚事便订了。”
听了喻儿一番话,南宫徽放下心来:“你我相见,也是安阳王的意思,原是让你我二人了解一下脾气秉性,看昭谏是否有何不妥之处,如果公主觉得,昭谏不错,那这婚事才可以考虑。”
喻儿笑道:“爹爹一向是个偏心的,怎么只让我瞧你,也得让你考察考察我的性情呀。”
“公主的性情自然是好的。”
喻儿笑道:“你夸我,我自然高兴啦。”正说着,车夫停了马车,请两位公子下车。
斜月先行下车,扶了喻儿下来:“公子慢些。”三人下了车,喻儿道:“这西市跟东坊真是大不相同,西市好像更热闹些。”
谢规从旁过来行礼:“公子,东坊多是些茶楼、绣坊,贵人们的去处,西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老爷不放心,特命小的相随。”
南宫徽道:“还是老爷想的周到,否则我们几个都不知道怎么逛。”
一行人走着,喻儿好像从未出过府似的,还是如上次一般,把“买买买”进行到底。
“这西市怎么没有糖人?”喻儿问。
谢规道:“如今已是六七月份,天气热了,若是在京城,四五月份就已经没有糖人了。公子若是爱吃甜的,前面有个蜜坊,做的蜜饯酸甜可口。”
喻儿道:“好,那就去看看。”
进了蜜坊,喻儿左瞧右看,各种果子,品类繁多。店小二请公子尝一尝,喻儿牢记上次中毒的教训,道:“算了,回去请府里的师傅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