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曼子数着时间过日子,她的那双眼睛始终盯着刘兰花家的一举一动。
大曼子昨天晚上关好大门,去刘兰花家没见到刘兰花家的人,今天她要让贾对再帮她去打探清楚,她要去找回自己的钱袋子,她过得心焦,亮亮一家也别想过得安稳。
村民贾对,是一个自己吃饱全家不饥的主,靠打点零工混日子,有点儿小钱就去大曼子家堵乐子,也做着和大曼子在一起过日子的美梦。大曼子与他周旋在一起,无非是想让贾对帮助她跑跑腿,干点粗活而已。
平日里大曼子对村民贾对,一口一个大哥,叫的特别甜。村民贾对在村子里口碑不太好,是极懒惰的一个人。而他在大曼子这个女人眼里,还算是一个正常人,凡事大曼子交代他的事,他都会不遣余力的帮衬着。
贾对帮大曼子担水浇地,劈柴火做饭,逢人就说大曼子这个女人一个人生活不容易,能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村民们知道贾对那点心思,也不去点破,孤男寡女两个人,能够相互帮衬着在一起生活,也不是一件坏事。
和往常一样,贾对又敲响了大曼子家的大门:
“咚,咚,咚,大曼子,大票子,起来开门做生意,太阳晒到屁股上了。”
“来了,来了,敲,敲,敲,敲你个猪头。”
大曼子一边开门,一边埋汰着贾对。
贾对一笑,黑得流油的脸上褶皱似乎又多了一些,他那满嘴巴廉价的香烟味,口臭味,让大曼子倍觉恶心。可是,这个男人对她有用,即使是不喜欢,大曼子也能让自己忍着。
“贾对,你来得正好,帮我去打听打听刘兰花一家人回家了没有,她们家欠我钱,年底了,我要盘点货,得找她们要回来。”
这是大曼子为自己丢失的钱袋子找的借口,她不能够直白的说是亮亮偷走自己的钱袋子。
“大票子,这两天她们应该在家,昨天傍晚有人看见刘兰花回家了。”
贾对赶紧说。
其实贾对也没有看见,是他打牌的时候听赌桌上的欢儿说的。欢儿和王大姐是邻居,欢儿的老婆听王大姐说刘兰花生病住院,就要出院回家。
贾对原本想等到欢儿今天来堵乐子,再打听打听刘兰花的情况。可是大曼子不愿意,让贾对一定要亲自去看看刘兰花一家回家了没有。
大曼子不能够得罪,还是去吧。
“我去瞅瞅呗,谁让我喜欢看你呢?还喜欢你家的牌桌子。”
贾对对大曼子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大曼子恶心得想吐。
只见大曼子一脚向贾对踢过去,贾对闪身躲开,他麻溜的向刘兰花家跑去。
贾对跑到刘兰花家,见刘兰花家大门锁得完好,不像是回家的样子。想这样把自己看见的告诉大曼子,又害怕大曼子埋怨他办事不靠谱,就沿着刘兰花家的屋前屋后溜达起来。
“我说贾对,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在刘兰花家屋前屋后溜达个什么劲。”
贾对抬头,见是王大姐,他怵得慌,就想溜之大吉。
王大姐见状,就知道这个小老混混肚子里一定藏着一肚子坏水。
王大姐走近贾对,说:“你跑什么跑,难不成我会吃了你,看你那颗歪瓜裂枣的脑袋,在想什么呢?你在刘兰花家屋前屋后瞎转悠什么?”
贾对见跑不了,就慢下脚步,哈了口热气,把两只手插进袖口里,满脸堆笑着:
“王大姐,瞧你说的,我就是没有事才瞎转悠一圈,真的。”
“还真的,你说实话,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一定是在想什么歪把子事。”
“姐,我真的没事,真的。”
“没有事,没有事大冷天的,不在家暖和暖和,瞎转悠什么,鬼才相信你说的话。”
“姐,我的好大姐,真的没什么事。”
“你还想忽悠人,是吧。我去把刘兰花叫过来,让她狠狠地教训你一顿,谁让你不安生呢?”
贾对来劲了,他就是为打听刘兰花回家了没有,现在听见王大姐说叫刘兰花过来教训他,那就是刘兰花家的人一定是在家。可是这家是铁将军把门,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不信,她们家大门锁着呢,王大姐就会糊弄人。”
“谁说我忽悠你,我忽悠你能发财还是什么的,刘兰花在家,她在张妈家住着,没在自己家住,我这不是来刘兰花家帮着收拾收拾么。”
“哦,那我就知道了,也放心了。”贾对深呼吸一口气。冷,太冷,得回大曼子家,给她报告这个好消息。
“贾对,你放心个遒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
面对王大姐的挤兑,贾对也不能再做争执,就接着忽悠。
“我回去了,姐,我真的瞎转悠,你看,刘兰花家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偷的,都是贫穷家庭,姐说我能看上什么东西,就是偷了拿出去换,也换不来半斗米。”
王大姐一想,贾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刘兰花家穷的真是叮当响,哪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賊惦记的。
“走吧,走吧,你个浪荡玩意。”
王大姐向贾对呵斥一声,就走到刘兰花家打开门锁,开始帮刘兰花收拾屋子。
面对一屋子的邋遢,王大姐又忍不住絮叨,挨千刀的混蛋亮亮,也不知道在家是怎么折腾的,看这屋里摆置的,比猪窝还猪窝。
贾对瞄了一眼,见屋里乱成一团糟,就赶紧一路小跑着向大曼子报告去了。
远在上海的亮亮,和程姓兄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他把发财的希望全寄托在程姓兄弟身上。
想着就无比激动的亮亮,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其实他早就已经洗漱一番,竖起耳朵听隔壁房间的动静。昨天晚上他和程姓兄弟没有很好的交流,今天,今天一定要和程姓兄弟谈谈,在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他投资做什么,能挣大钱。
程姓兄弟也是一夜无眠,他早就已经盘算过,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眼光肤浅的亮亮钱袋子早点骗到手。
听口气,这个鼠目寸光的男人亮亮,也是被发财梦逼得近乎病态,近乎疯狂的地步。
程姓兄弟已经坐等不急了,得创造机会和亮亮再次接触,做更深次的交往。程姓兄弟摸摸口袋里还剩下的一点钱,他原本想拿着这点钱回老家过年,住在旅馆里也不是个办法,多住一天就得多花一分钱。正发愁呢,这不,送钱的角,就找上门来了。
程姓兄弟也挣过辛苦钱,可是,他的心太大,不甘心挣点小钱,就想找个机会发大财。于是,在一天又一天的等待中,他把自己挣来的那点辛苦钱全都花了个精光。
程姓兄弟假装着阿弥陀佛,他穿着袈裟穿行在大街小巷,然后再糊弄那些戴着金耳环金手镯的年老女人。
只要是接近自己的目标,程姓兄弟不在乎干着欺骗他人的勾当,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被人诅咒,他认为只要把别人的钱骗到手,就是自己的本事。
这段时间,程姓兄弟的骗术屡次被揭穿,被人打过几次,原本是把他扭送到派出所,让他接受惩罚。
可是,程姓兄弟长有一张见人就能倒苦水的嘴,他能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自己的老娘病了,在医院里正接受治疗,他也是被钱给逼疯了,临了还拿出一张假的住院单给人看。善良的人们带着对他的理解宽容,就选择对他的原谅。
天知道,这个糊弄人的程姓兄弟就是一个天才的骗子。
程姓兄弟再次敲响了亮亮的房门,而这一刻亮亮激动得想要跳起来。
亮亮迫不及待的打开门,说:“兄弟啊,我们还真的是心有灵犀,我正想去找兄弟出门溜达溜达,看看可有值得投资的生意可做。”
“谁说不是呢?兄弟,我本来想这两天回家过年,既然遇到兄弟,那也是缘分。我们去吃饭,今天我请客,和兄弟好好的唠唠嗑呗。”
亮亮激动得不知所以,感慨万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程兄弟,哪能让你请客,这一顿饭算我的。”
“这位兄弟,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兄弟你初来乍到,这顿饭理应我请。不瞒兄弟你,我现在几乎就是半个上海人,而且,我可是个典型的上海通哦。”
两个臭味相投的男人一口一个兄弟叫的特别亲,可是,亮亮没有发现,眼前的程姓兄弟,那双眼睛,始终是在盯着自己的钱袋子。
因为投资不是一个简单的字眼,计划投资发财的人,手里一定有点投资的资本。
也正因为亮亮嘴里投资这两个字,亮亮把自己的钱袋子免费卖给了眼前和他称兄道弟的江湖骗子程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