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漆黑。若不是自己能感知是在她的意识深海里还真以为自己深处没有风月的晚上。
陈小诩在实在忍受不了流急忙离开,看着他犹豫道:“你的世界为何如此黑暗?”
荀问还不知道她进入自己的意识深海也不明白她要问的是什么脱口而出,道:“黑暗只不过是光明的开始。有的时候黑才是本质,只是有些人抵触这样的自己而自认为光明磊落而已。谁又是非黑即白?”
陈小诩怔住。从白泽身上跳了下来以他的姿势看着夜空,尽量着去感受这所谓的不同。纳闷,道:“人妖有别,哪怕是封神。”
荀问觉得这话有意思笑而不答。
次日,晌午。一路上的荒芜之地总算能看到几户人家炊烟升起,不自主“咕噜”乱叫的肚子出卖他饥肠的辘辘。
陈小诩悠然道:“你也有今天?”
荀问诧异,道:“天天都如此。”
陈小诩道:“如不是答应了某人,我或许现在还在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活着我自认为的逍遥日子,恬静而舒服躺在自己的被窝里。”
荀问看了看,吃吃道:“确是美。原来是这样练就的。可现在还是快些找吃的。饿着了,真是件难受的事情。这僻静的地方一般都会有不错的野味,这回口福不浅。跟我来,这家。”
荀问深呼吸了一口径直走到一个背靠山,前有溪流的人家。推来柴门而入。
院内花草有意为之按五行八卦排序。石子,泥泞,厚土,幽潭,相通相隔,互为左右,藏风得水,聚气成风。
荀问迈着熟悉的步伐,如进己家。端碗揭锅,盛汤盛饭,大吃大喝了起来。毫无违和感,或者说是忌讳。明摆着是回到自己家。陈小诩看这情形跟其后,感觉诧异的同时也耐不住空腹叫唤的肚子也同样操作了起来。喝好,吃饱。才满意的笑了笑。朝着荀问,笑道:“你朋友?”
荀问摸着自己的肚子,吃撑了要安抚一下的摸样,安静的躺在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享受,道:“我也是头一回来。不过他家的摆设布局和我家的倒是有些类似。”
陈小诩角色突变,道:“所以你就这样堂而皇之,无所顾忌。万一是个局,又或者说……”
荀问还内等她说完抢话,拍了拍在他旁边的另一张太师椅示意道:“这不还有你在。甭想那么多。吃饭时间,谁会给自己下药,放心就是。吃你都吃了,你还后怕什么。就安安静静的躺着和我一起享受一下这杨光的温柔。”
陈小诩本不愿意,想了想自己确实也有些倦意。她还是没能说服自己躺下又坐了起来。急冲冲,道:“万一,我说的是万一……”
“既然知道我是万一,那自然是朋友。是朋友自然不用拘泥。”
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却没有看见人。陈小诩惊讶,有些羞涩。荀问不睁眼也不说话。
陈小诩拉扯着荀问,道:“真有那么巧?”
“不巧。或许是你们和我真的有缘,也或许是真有那个能耐,更或许就是机缘巧合而已。看来我的午餐没了,我的千年老王八。”难过的看着陈小诩和荀问。陈小诩感受不到他的灵力或者说妖力,所以初步判断有两个结果。一个,就是个普通的偏僻乡人,一个,就是比她还要厉害的隐世高手。确认过眼神后,她更确定是后者。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一只,别无第二了。”古怪的语调说完,看都不看一眼娴熟捣弄了一番,下料,盖锅,生火。一身素白,搞得灰头土脸。鹤发童颜又多了几孩子气。
他慷锵有力,接着道:“小朋友,椅子还舒服不?”
荀问还是没有睁开眼睛,那怕他被陈小诩拉扯了起来又躺了下去。陈小诩尴尬陪笑着看着这个怪老头,内心却谨醒着,眼神里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荀问还想躺回,可突然间大腿上的疼痛让他没办法继续躺着,睁开眼睛,苦笑道:“陈小诩,有话好好说。掐人大腿,真的很疼。”
陈小诩脸更红了,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那奇怪老头。
奇怪老头,道:“疼?真疼?真的很疼。”
荀问道:“是呀,真的很疼,不信你给她掐一下?”
奇怪老头倒是乐意,可看样子她不乐意。打趣道:“呵呵,人家姑娘喜欢的是帅小伙,我这老头子就免了。”
陈小诩小心翼翼道:“您,真叫万一?”
万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的就是我。如假包换。”
陈小诩笑呵呵,笑得尴尬道:“实在不好意思。吃了你的东西,占了你的椅子。”
万一看了看在院子里自由活动得白泽道:“没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
陈小诩也顺着他的方向看,知道他必定认识白泽,也同样认识它的主人。就顺势问道:“风陵渡是你朋友?”
万一一言难尽道:“是。也不是。有区别吗?”
荀问听出了玄外之音,道:“她多少是要试探一下你的虚实。她也知道你的厉害,所以想知道你的下个意思是什么。毕竟我们吃了你的,喝了你的,而且还是没有你的允许下喝了你的王八汤。”
万一,笑道:“有意思。骂起小老儿我来了?”
荀问道:“说的是事实。不明就里就去干一些出格的事情,有些妖神怕丟不起这脸。”
万一继续笑道:“确实是有些丟人。不过小姑娘不必介意。还有一只呢,我还是能喝上的。”
陈小诩指着白泽道:“真的是朋友?”
荀问晃了晃脑袋,道:“若动手我们早就死了。你那点道行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陈小诩有些气愤,呛道:“所以你知道。知道他是万一,知道他和风陵渡的关系,知道他不会动手?”
荀问不理睬她,顺手拿了坛酒,开了封泥喝了一大口。窃喜:“我也是刚知道。好酒,好酒。好久没喝上这个味道了。”
万一自豪道:“那是。酒鬼酒向来如此,好酒。”
荀问眼睛咕噜一转,道:“你见过鬼老?”
万一道:“一个月前。”
荀问喃喃道:“一个月前?他没死?”
万一道:“死了,不过没死透。”
荀问看着有些笑意的万一又看了看走开了的陈小诩在照看还没醒郎王心,回过头来依旧看着万一出神,道:“你救了他?”
万一冷冷道:“你杀了他?”
荀问也冷冷的回道:“你信?”
万一,道:“不信。坊间流传的确是个麻烦。”
荀问想了想,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万一怔住。回过神来,抢了他手中的酒。可他又怎么会轻易给别人机会夺过自己的酒呢?所以酒还是倒在了他的嘴里。万一夺而不得,手一抓,封泥自去一坛酒已经流出到了他嘴里。高兴道:“确认过就好。原来他说的不错,你也是个酒鬼。不折不扣的酒鬼。”
荀问道:“所以我要去那你也知道?”
万一没有回答。只是揭开了锅,有些难色和不舍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机缘巧合呀。小姑娘快给那郎王心喝下。大补。对于身子虚的人的确是这样有效。”
陈小诩接过万一运力递过来的王八汤给他喝下。立竿见影。郎王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