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叫闷声发大财吗?”我曾经这么对卡列·罗科索夫斯基说过。
战场一片焦灼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西北边越来越多的手枪骑兵涌出来,后面林立的长枪仿佛一片片移动的森林,方阵中一片烟尘捧起着一面战旗,上面的图案不甚明朗。
就在这时,斯摩棱斯克城内守军终于突破了俄国人的攻势,数千名步兵在费奥多的带领下高声呐喊着,冲向了城墙底下的战场。
莫洛托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战场侧面一道锐利的寒光闪了一瞬。
紧接着,城墙上几乎是同时响起了一片火枪击发的的砰响。
在连珠炮似的砰响声中,更加恐怖的飒飒声响成一片,从莫洛托夫的角度来看,仿佛整片漆黑的天空彻底从头顶压了下来。
那是……二十门臼炮,和数千火枪手在齐射!
莫洛托夫只来得及吼出一句:“快闪开!”接着,就看见脚下自己的第五军团突然间在漫天的血雾中蒸发了上千人。
战阵中的沙俄大将,便是失踪已久的第二军团骑兵大团长,第二军团代军团长沙里波夫。沙里波夫见到城内的反扑,立刻指挥卡尔梅克骑兵和龙骑兵队驰援城墙下,两支骑队在鲍勃和安德烈的带领下在城墙底下来回驰骋,用身上的远程武器与波兰火枪手对射。漫天飞舞的箭矢和子弹竟一时压制住了城头的火力支援。
另一方面,莫洛托夫立刻清醒过来,挥挥旗帜命令一个精锐的轻步兵中队出击阻拦费奥多。两军尚未接触时第五军团竟已经隔着三十米的距离狠狠的掷出了手中的燃烧弹。富有侵略性的火焰贪婪的舔舐着波兰人脆弱的肉体,一瞬间遏制住了波兰军的疯狂势头。
但沙俄放一开始调动起人手对付斯摩棱斯克守军,包围中的普热梅斯瓦夫突然抖擞精神,趁着这转瞬即逝的空隙,恍如天神下凡一般,从包围中切出了第五军团和第二军团骑兵团的包围。骑队掠过时,残断的人马肢体被旋风卷上了半空中。
出乎意料的,波兰骑兵竟鬼使神差地就把沙俄的大军,从中间拦腰斩为两段。
帕维尔立刻率领一百披甲哥萨克骑兵,逆着纷乱的人潮杀进城内,此时第五军团轻步兵正与费奥多打得火大,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阻拦一下这队骑兵,一直到杀进了内城,才终于有一股射击军士兵扑了上来,但在哥萨克精准如风的骑射打击之下,很快就四下溃散。
帕维尔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还在抵抗的卡兹佩尔,气喘吁吁对后者说:“咱们守不住了,我带了援军来,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通知所有人,立刻撤离撤离战区空出一片场地,我们这次还有机会!”
卡兹佩尔的眼中猛地一刺:“帕维尔?我的弟弟!”
帕维尔已经风一般驰骋而过:“没错,是我,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立刻组织转移!”
最后一个字吐出来,帕维尔已经消失在长街尽头。
短短二十分钟不到,这一消息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遍了整个斯摩棱斯克。很快,斯摩棱斯克城内欢呼声作响,士气大振。
城外的喊杀声越来越猛烈,并逐渐有向城内转移的迹象,帕维尔汗都下来了,这说明即便有火枪手的帮助,普热梅斯瓦夫可能也顶不住了。
这个时候,普热梅斯瓦夫的重骑在与第二军团重骑的较量中势均力敌,但俄国军团拥有近两万人的后援,在援军的不断冲击下,尤其是在重步兵长枪手结阵加入战场之后,本就失去冲击空间的骑士们已经逐渐陷入了越来越困难的恶战。
披甲哥萨克已经用完了所有的箭矢,所有人统统投入了近身血战,不停的阻挡第一军团轻骑兵的冲击,好在对方也不是很重视远程打击,一直都是近身肉搏,在披甲哥萨克有组织的抵抗之下,情况还勉强占优。
但是很快,第二军团贵族骑兵队在沙里波夫的带领下,杀穿了扎上尉的翼骑兵队,直直的撞进了披甲哥萨克骑兵,这些晓勇的骑兵们开始喋血倒下。
“援兵!援兵在哪里啊!”普热梅斯瓦夫的眼睛都红了。
似乎是在呼应他的质问,西北方远处,忽然传来了隐约的雷声。响动越来越大,慢慢地,整个地面都开始颤抖起来。
突然,一袭黑斗篷骑士出现在西北方的地平线下,略略驻马一个徘徊,紧接着直扑而下。
在他背后,更多的黑斗篷从地平线下涌了出来,骑阵越来越宽,声响越来越大,到最后,惊天动地。
紧接着,另一阵雷鸣般的整齐脚步声,从地平线下涌出来,另一股步兵队也冒了出来。
转眼之间,用肉眼也可以看清楚了,新出现的这股穿着黑斗篷的骑兵,他们和沙俄或是波兰的骑兵都不一样,相形之下更像是瑞典手枪骑兵。在他们骑阵的中央,一面金色的两朵麦穗托着一颗金色八芒烈日的旗帜透过了烟尘,即便在漆黑的夜晚,也仿佛烈日一般,熠熠生辉。
“援军到了!”普热梅斯瓦夫高叫起来,他突然奋发神威,弯刀如矫矢的闪电,一下子把一个沙俄重骑兵劈下马背,“波兰万岁!”
数息之间,那股手枪骑兵已经一头撞进了第一军团的大营,此时那里,除了养伤的俄国伤兵、欧列格大队长和普希金本人之外,只有不到一个中队的守护。
第一军团的士兵一下子懵了,本能的,他们统统抛弃了莫洛托夫的指挥,返身扑向了第一军团营地——万一让普希金大人在乱军中被杀,这个责任谁能付得起?!
普热梅斯瓦夫部骑兵压力骤减,立刻率军摆脱沙里波夫的围堵,返身扑向了被堵在城门边缘的第五军团,内外夹击之下,斯摩棱斯克的围堵,终于被彻底地,安全地打通了,斯摩棱斯克人再不用一边战斗一边前进,他们在天神般突然到来的友军帮助下,苏格兰雇佣兵和波兰长枪手立刻堵住缺口,其他人有条不稳地,按秩序按片区编号,有序登上城墙,组织起了有力的反击。
此时从西北面突出的骑队,是由卡列·罗科索夫斯基统领的一千五百日耳曼手枪骑兵,他们晓宿夜行,抵达了斯摩棱斯克附近,并根据雅克和雷奥哈德的指示,在西边的卡亭森林潜伏了下来,养精蓄锐。之后,卡列以波兰贵族,克莱斯·罗科索夫斯基伯爵之子的身份代表我,在意外与其相遇的雷奥哈德和萨佩加指引下,与回军的普热梅斯瓦夫进行了一次详细的长谈……
现在,两千多骑兵分两路,一路由卡列亲自带领,直撞入第一军团大营;另一路,由萨佩加统领剩下的胸甲骑兵给后面的一千五百名步兵、一千五百名射手带路。这些步兵的统领,正是欧沃顿和斯道顿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