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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流年

第一节

顾西客以为自己永远和这个心理有毛病的女孩不会有交集。直到转到新校区的调座位,班主任陈老师也没有咨询自己的想法,直接把她调到了自己的旁边。为此顾西客特地跑办公室和班主任争论一番,虽然这实在有损自己这个小霸王的面子。顾西客记得很清楚,班主任摇着手里的教鞭,有些小人得志的看着自己,“你爸可说了,我可以随意抽你。吴辞那么乖,放你旁边,人家还不愿意呢,你跳哒的够高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老师你…,唉…行,她哭了您可别怨我,万一她不愿意坐我旁边呢。”顾西客留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吴辞对于老师的换座位,心里也是很不舒服,小事还是可以忍一下的。但是这个同桌实在是一言难尽。划三八线这种幼稚的事他都能干的出来,吴辞实在是有些头大。一直告诉自己忍忍忍。高中本来就是个用脑子的阶段,吴辞每天都迷迷糊糊的想睡觉,下课总要趴在桌子上睡一会。顾西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头,每天清醒的要命。课间耳朵里塞着mp4,沙哑的吼着林肯公园和酷玩乐队的歌,吴辞一开始买了耳塞,后来发现离得太近,压根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最可气的是,自己装作听不见的时候,顾西客扯着嗓子喊“逃离地球表面”,一遍是享受,每天喊可就是灾难了,导致吴辞一听五月天就耳朵疼,当然这是后话。

顾西客很挫败,为什么呢?就是无论自己怎么打扰她,吴辞生气的时候顶多转过来瞪自己一眼,这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连续几天的嘶吼没让身边这个死火山露出办半点马脚。反倒因为几次被班主任撞到。笑眯眯的挖苦了自己几句。

“不行,一定得让她先退,这样才能换个同桌。”顾西客心里给自己制定了一系列换同桌计划。小到随手藏吴辞的卷子,每天不让吴辞课间睡觉。大到吴辞开班会的时候在下面睡觉不配合。让吴辞的每周拍照不成功,反正自己是坐前排,只要自己pose摆的好,她的团课照片就不规范。吴辞觉得自己马上就到忍耐极限,但是翻脸这事,吴辞一时也有点理亏,当初不小心把他扑倒这件事,确实是自己不对,让他找找场子也是应该的,但这货这么不知收敛这就有些过线了。班长徐州也很想收拾一下顾西客,公事上讲顾西客有扰乱秩序的嫌疑,私下男生除了在球场上的较量之外,还有徐州同吴辞是来自同一个班级的同学,二人之前也做过搭档,不过那时吴辞是学习委员。二人的同学情谊也自是深厚。可惜顾西客狡猾的像个泥鳅,总在底线的前面收脚。班长憋着一口气无处可撒,吴辞也在爆发的边缘。

偶然的一件事,让两个人的关系发生的倒转。这件事说来有违顾西客自称小爷的行为准则。吴辞有写日记的习惯,每次写日记总要坐到教室后面的角落里,写完后总要放在抽屉的最里面。顾西客对于吴辞这个习惯一清二楚。这天写完日记后,班主任老师在门口叫吴辞过去交代事情,吴辞的日记本也就随手放在了桌子上,顾西客同朋友在外面打完篮球后,见到吴辞放在外面的日记本有些诧异。以前就对这个日记本好奇,因为每次见她要发火,或者觉得吴辞很难过的时候,抱着日记本去后面转一圈,回来后火气和悲伤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再无波澜。直觉告诉他日记本里面绝对就是她一直的真实状态。虽然觉得这有违道德,也不礼貌,顾西客还是伸出了邪恶的小手。从小到大反正自己也不是一个多么好的孩子,但是这事还是头一回做,顾西客打开日记本像做贼一样边盯着门口,一页一页的快速浏览日记。看顾得西客心里越觉得闷闷的,他是从小生活在蜜罐的孩子,家里就自己一个独生子,父母也从没有要老二的心思,虽然和父母不经常见面,但是感情很不错,他们很尊重自己,有父母和家里的关系在那里,自己从小到大,在学校里也没受过什么委屈,除了自己调皮,充老大的时候挨得几下教鞭。顾西客一直觉得吴辞的心思很深,可看了她这本日记,觉得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顾西客,这就是你的教养!”抬头看见吴辞冷冷的看着自己,一时全班的目光全部转向了这边。“我…我…”顾西客解释不出来。吴辞一把夺过笔记本,放在抽屉里面。冷着一张脸向外走去,顾西客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手里的笔也转个不停,眼睛紧紧盯着教室门口。

随后就是班会课,班主任徐老师老师一点也不遮掩的给吴辞调了一下桌,这让顾西客的小脸面多多少少有些难看,也不知道吴辞是怎么和老班说的。顾西客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可是自己并不是那么开心。

第二节

直到顾西客过生日邀请了一帮朋友在酒吧小聚,大家唱歌的时候,青梅竹马的韩超雪习惯性的坐在自己旁边,如往常一般得体大方的给自己捧场,像个女主人一样的招待大家。本来顾西客也习以为常,可这时候脑子里想到的却是那张冷冷的脸,盯着韩超雪想的是,如果是她,她得是个什么表情,是保持一脸假笑到最后还是原形毕露的扑克脸?想到这,顾西客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可时候这丝笑容慢慢的凝固在嘴角。虽然自己的调桌终于成功了,可过程并不是自己期待的,顾西客人生第一次觉得心里不舒服。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一件事从未在自己这里发生过,带给自己的是一种全新的情感体验,那么这件事也就成了最为难忘的事,无论好与坏。

“老大,你盯着我们雪姐看什么呢”芋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喊了出来。顿时大家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全部落在顾西客和韩超雪的身上。顺着大家的目光,恰好瞥到韩超雪一抹羞涩的笑意。顾西客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似乎想那个姑娘有点出神了。

“我在看我们的超雪妹妹这么漂亮,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小子会有这么大的福气!”顾西客嘴上笑嘻嘻的说着打趣的话。“唉!阿客,我们以后可得给超雪妹妹好好把把关呀!”说话的是隔壁班的秦时。父母亲是电厂的厂长,自小也是这个圈里的核心人物。“是啊…”接二连三的赞同声响起,一时大家也就忘记刚才的事情。没人注意到韩超雪的眼角的落寞。

“对了,阿客,听说你最近换了个新同桌,还是你们班的暖暖姑娘!”突然的提问,顾西客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端起手中的饮料晃了晃。“没什么,就是一个讨厌鬼而已。”芋头可是说了,你可没少对人家使损招呀!咋滴,这姑娘怎么惹到你了?很少见到顾老大这么小气的时候呀,一个姑娘而已,你至于那么记仇么!顾西客喝了一口饮料,不经意的看了芋头一眼,芋头顿时觉得凉飕飕的:完蛋了。“今天我生日,提那么扫兴的事做什么,来来,举起酒杯,我敬大家一杯,非常感谢大家为我过生日!”另外几个发小互相使了一下眼色,看来是有问题。

饮料过后,大家不尽兴的上了啤酒,大家的顽劣心起来了,总想着要把顾西客灌多。一时间纵使有韩超雪的救场,顾西客也被大家灌的有些多了。趁着他晕晕乎乎,“顾老大,你对人家小姑娘什么心情?”“什么心情,哈哈哈哈哈哈”。顾西客也不说话一直在笑。直到把大家都笑得发毛了。顾西客挥挥手,“芋头,送我回家,今天谢谢大家给我过生日!”留下的人一时丈二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他到底醉没醉。

芋头把顾西客放在了他卧室的床上,才听见顾西客隐隐约约的说了一句:芋头,我好像惹祸了,心里好不舒服。

第三节

顾西客活了16年,一向敢作敢为,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后悔,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只是偶然间看到了吴辞的世界,一种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以前很看不起那种无病呻吟的人,也看不起生活不乐观的人,可唯独这件事破了列。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两个人再次成了两条平行线,除了必要的接触,当然这种机会也不多。吴辞表面掩饰的很好,每次对自己说话还是笑眯眯的,可顾西客总觉得那不是真正的她。有时上课的时候顾西客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得向吴辞看去,看她在看着黑板发呆。

时间一晃就过去,吴辞的成绩由入班级的前十名,慢慢的滑倒了三十多,到了班级中等的水平。可也不见她着急,依然带着笑眯眯的神情。高二如期而至,班长徐州转了学校,一时班级失去了领头人物,在班主任的暗箱操作下,吴辞成了班长也是团支书,一时陷入孤掌难鸣的地步。大家喜欢的是不惹事,帮大家做事的团支书,而不是一个讨人厌的班长。

女生也开始慢慢的孤立吴辞,男孩子对她也不是很服气,男生需要的是一个有男子气概,帮他们理事的班长。吴辞还是笑眯眯的,可坐在角落里的时间越来越长,顾西客暗地里收拾过好几次班级里挑事的人,慢慢的男生都在向顾西客靠拢。大家心里彼此心照不宣的接受到一条消息。顾西客在帮助吴辞。

像顾西客这样小有名气的人,自然不缺少追求者,当那些女孩子得知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用暴力的手段解决这个问题。青春期的女孩子,像一帮黑社会一样把吴辞和钱多多堵在了无监控的死角。葛漫是韩超雪的拥护者,也悄悄的喜欢着顾西客。“你很厉害么,没见着怎么用手段,我们顾哥就被你勾引过去了”说着葛漫揪住吴辞的衣领,“那你这样,我们算什么?”说着抬起手,像吴辞的脸招呼上去,吴辞很冷静,嘴角带着一丝不屑一顾的微笑,这让葛漫怒火更加旺盛了。生生的接了葛漫的一个嘴巴,吴辞顺着葛漫的左手一个反擒拿,直接将葛漫摁在了地上,“钱多多,跑。”吴辞怕连累钱多多这个四肢不发达的傻姑娘,钱多多犹豫了片刻,撒腿开始跑,本来大家找茬的心思都在吴辞这里,也就没人在意钱多多这个小虾米。钱多多用起自己陈旧了十多年的零部件,跑的快飞了起来。

“快快快,吴辞被别人打了,顾西客,快去,你的拥迈者都在呢。”顾西客扯下mp4,三步并作两步的跟着钱多多指的路线跑,等大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景象。在场的每个女孩子的脸上都挂了彩,衣服被扯的全没整齐的。更有甚者有的衣服前面还挂着明晃晃的大脚印。只见吴辞背靠着墙角,一脚一个,先扑过去的女生不是肚子接一脚就是大腿挨一脚,葛漫被吴辞以一个很诡异的方式控制着,校服拉链没拉开,被揪着下摆拎了上去,恰巧卡在脖子上跪在地上,给吴辞当了挡箭牌。一时间大家被吴辞这波操作看呆了。

芋头用胳膊推了推顾西客,“哥,咱们似乎没用处。”顾西客理了理跑的有些凌乱的刘海,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这才是她隐藏的样子才对么。班级里随后跑来的同学也陆续的到了,钱多多刚想冲上前去,这时从后面过来一个男生抢先了一步。

“行了,都停下。”“秦时,快救我,”葛漫听见熟悉的声音后立马求救开来。秦时走过去,看向吴辞,除了脸上一个巴掌印子,手上几道指甲痕,有些气喘吁吁的以外,没有其他的损伤。“把她放开吧吴辞。”吴辞抬眼看了看秦时,松开手,一时有些气竭。“你个贱人,你等着”葛漫刚被放开,威风劲立马上来了。吴辞用眼角扫了一下葛漫,又心不在焉的看了看她的腿窝,葛漫感觉自己被踩的腿又隐隐约约疼了起来。转头换了一副面孔。

“顾哥,你看,我就是代超雪姐姐找她谈一谈她就这么野蛮。”“谈什么?”顾西客看着葛漫作秀的神态,一点也没有包容的意思,“我…”葛漫本以为凭借韩超雪的名头,在加上以前也一起吃过饭,总以为那个圈子对自己也认可了,没想到被拆台拆的这么彻底。捂着脸,哭着跑开了,顿时她带来的朋友做鸟兽搬散了。

那边吴辞觉得腿有些力竭,“多多,扶我一下呗。”看着站在前面的顾西客,对这场无妄之灾觉得委屈,可实际又不委屈。然后向大家弯了腰,鞠了一躬,“谢谢大家,能把我当班级里的一份子,真的很感谢你们今天能过来。”

可能女孩子们觉得此刻的吴辞很man,一时间那些小心思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纷纷围在了她的周围,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候着吴辞,“你没事吧。”“你好厉害呀!”这是继大一运动会后,和吴辞低落那段时间后,大家第三次对吴辞毫无芥蒂的关心和喜欢。男生们突然觉得似乎班长由吴辞来做也没什么不好。想一想最起码自己是没有这种以一敌十的战斗力。

话说回来,虽然葛漫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可偏巧那段时间学校领导在学校视察,教务处徐主任有幸欣赏了这次斗殴的全过程,回过头叫了两个班级的班主任说了这件事以后,这件事虽然是吴辞很被动,可是后来她实打实的动手了是关键,给了葛漫和那十个女生记了处分。到吴辞的时候,班主任老师拿出一副护犊子的架势,据理力争,硬生生得给她扛了下来,拍着桌子同教导主任掰扯“这事不怪我们的小姑娘,放法律上她那也叫自我保护。不行,这个处分怎么着都不能给,你看见全过程,你得讲求公正性,你不能不讲理。”“你…”最后在教导副主任的调解下,终于吴辞的处分还是免了。但检讨还是得交一篇。为此吴辞特地去给班主任老师去道谢。“不用谢我,我知道你担两个名头不容易,但是现在还只有你能担的起来。”“顾西客不行么?”“他…?没担当,不行!”班主任陈老师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吴辞的话也没办法说下去。

随着这次战役后,吴辞的班长形象在男生女生的心中稳住了。吴辞虽然隐隐约约知道顾西客帮助过自己,一方面觉得很感谢他,可另外一方面觉得有些灾难也是他带来的。两人虽然保持着之前的距离感,可有些东西又在悄悄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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