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是找到了,可人住在哪个院子,她不知道啊……
扛着寒风,为了躲避院中巡逻的护院,燕回爬在屋脊上,看着一个个屋顶,风中凌乱了。
这么待着也不是个办法,最先决定先去探一探还没有熄灯的院子。
护院在下方巡视,她不得不选择继续用着三脚猫的轻功,飞奔在一个又一个屋顶上。
此时已是深夜,秦府上下的院子大都熄了灯。虽如此但也是有个别的院子仍是亮着的。
就在她脚尖轻点着屋瓦纵身又是一跃时,室内本已睡下的人却敏锐地睁开了眼睛。随手拿了一件外衣套上,便出门跟上了上去,想知是何人那么大胆竟敢夜闯尚书府!
终于到了一间房中灯火通明的院子,俯下身,轻声地移开房顶的瓦片,想要看看这房中的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
屋顶被掀开了一个小窟窿,房内烧的地龙地暖气便升了上来,令蹲下偷看的某人又拿开了几块瓦片。
凝神往下看了看,却只见着铺在地上的地毯,燕回略有些失望,正准备起身再开开别处的瓦片,房里却传来了声音。
有些好奇的侧耳听了会儿,只见某人脸色微红,拿开的瓦片也忘记填回去了,飞身而去,背影好不狼狈。
至于听到了什么声音,反正是不可描述,少儿不宜……
不紧不慢地跟在燕回身后的吴际白见此略有些好奇,这人一直在屋顶上运着显然是不熟练地轻功跳来跳去的,又没见下去偷东西,难到来秦府是为了玩的?
眼看着黑衣人扒开了姨父四姨娘的屋顶,而后有些落荒而逃似的走了,他不用想也知道。
他这个姨父还没当上户部尚书的时候还是正经的姨父,后来掌管了六部之一,那是日渐膨胀,色心色胆一起来,学着那些官人纳妾,这四姨娘可是近几日刚抬进府的,自然是要夜夜笙歌的。
脸上带着些嫌恶,看了看那暖气从移开的瓦片窟窿中冒出,临走的时候,又多挪走了好几块,幼稚的觉得这样就能冷到房中正热火朝天的两人。
不小心听到了别人的床角,即便是“研读”过众多带色言情小说的某人遇到这般真实的情况,脸皮也是有些但待不住。
本来是觉得冷风刺骨,也不知是吹到了那房中溢出的暖气还是别的,竟不觉得冷了。
在秦府的各个院子的屋顶上转溜了许久,就在燕回准备要“无功而返”之时,某道熟悉的人影便入了自己的视线。
已入丑时,公子终于肯歇息了,以前公子备考科举的时候,他都不见熬得这么久过!真是怪得很!
腹议了一会儿,他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便进了偏室睡觉去了。
见人已经进去了,便从屋顶跃入院中,因地上有积雪,走的时候不免带着小心翼翼。
紧跟在后的吴际白看着那左歪右倒的身影,总觉得带着一抹喜感。不过这“毛贼”在秦府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就只下了表哥的院子,实在是引人深思啊。
心下来了兴趣,没有出手阻拦,如果是此人是来杀表哥的,那雇主应该也是个没脑子的!
看着那黑衣人蹑手蹑脚地开了房门进去了,吴际白一跃便到了窗前,却听到了从房内传出的痛呼声,还有桌脚被碰到的清响。
忍不住暗笑了几声,可以确认,这贼不是来杀人的,也不是来偷东西的,纯粹是来搞笑的!
闹出这么一个动静,一向浅眠的某人自然是醒了,冷声喝道:“谁!”
已潜入屋中的燕回不慌不乱,听到男人已经起来点灯烛的声音,也不躲着,寻着男人的声音走了过去。
因只点了一盏,房中的光倒不是很明亮,不过见惯了大场面的秦大人也没有想到,在灯亮之时,黑衣人就定定的站在自己面前,既没有趁势杀他,也没有慌忙离去。
“是谁派你来的?”重新坐回床褥之上,却带着坐镇公堂的既视感。
自灯烛点亮了的那一刻,她就一直看着他,似是想要看穿了似的。
见他不怒自威的神情,燕回终于动了,想着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竟将自己迷晕,后让人送回家,这气已经闷了许久了,若是再不发泄出来,离爆炸也不远了!
秦玉见黑衣人不发一言的往自己走了过来,不明白对方是何用意,向来不喜外人靠近自己,准备喊人,嘴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捂住了。
眼眸不由瞪大,正欲将那手掰下来时,耳边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秦大人,我们才多久没见,您就认不出我了?”带着些故意,俯身凑到他的耳边调侃道。
这声音梦里不知听了多少回,被擒住的秦大人支吾着说了什么,可嘴却被紧紧地捂着,疑惑一个姑娘家的力气何时这般大了!
见他有话要说,她本就是使了吃奶的力气,不然怎么擒得住比自己高大的男人?觉得吃力便松开了他。
才收手,整个人变被拉入一个宽阔带着温暖的怀中,腰身被紧紧地箍住,有些不适地动了动,却是更紧的回拥。
在窗外的吴际白听里面灯烛微亮,没有声音,有些好奇的伸手,将窗户纸扣了个洞。
将头凑近,却见他的好表哥竟抱着适才潜入的黑衣人,以为是自己眼花,忙的眨了几下眼,还是刚刚看到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崩了,难到表哥跟燕家小姐只是逢场作戏?
表哥真正喜欢的是男人?
有了这个意识,吴际白忍不住抖了抖,他以后可是要娶媳妇儿的,可不能被表哥盯上!
猛地摇摇头,仍不死心的瞄了瞄里面,却见那黑衣人已将表哥压在了身下……
吴际白脸色苦了苦,忙的捂住眼转身,罪过罪过,今晚他就不应该跟过来,正想自己年纪轻轻,竟看到了如此香艳的场面,以后自己还要留心跟表哥保持好距离吧!
又对着屋子摇了摇头,运着轻功走了。
回到房里,想着自己刚刚见到的,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之前他就好奇表哥为何那般守身如玉,及冠了也不娶妻……
原来是……好……后面的两个他怎么也都不敢往下想,若是姨母知道了,还不知该多伤心呢……
十六岁的表公子,自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直辗转反侧,最后在终于忍不住与周公约会之时,下了个决心,要为表哥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