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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波诡云谲

黥面铁骑虽说是禁军编制,然而历经百年,欧阳家族的人穿插在整个铁骑里,如今被欧阳氏掌控。

都城守军与皇城禁军一直由国主直接掌控。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抓捕大司马九族,黥面铁骑与守军却没有统一调令。

阔别十几年,再次走进这座皇宫,孟良却找不到一点亲切的感觉。还是那么庄严肃穆,像是掏空家底粉饰的假象,不知道哪个角落已经出现了无法修饰的裂痕。

“请。”铁骑首领将她带到成德大殿,一名士兵过来牵马,孟良顺势下马,跟着几个宦官走上台阶。

大殿里有男人暴躁的斥责声。

进了们,宦官们又退下了,还将殿门关上。

方才还在破口大骂的顾炳朝跪在地上的人踢了一脚,连声叫他滚。地上的官员连滚带爬地离开,跨门槛时一个哆嗦,差点摔在地上,将门撞得哐当。

金丝玉帘后的宝座上,欧阳氏那不显年纪的声音响起:

“国主,红赟郡主都到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平淡、从容,带着天生的矜高。

顾炳坐回銮椅,双手搭在两侧虎头扶手上,微微向后仰,年纪不大但是架子摆得十足,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孟良不卑不亢行屈膝礼,他却不大满意:

“面见寡人,为何不跪?”

“为何要跪?”孟良此刻的语气和欧阳氏如出一辙,都是对他地位的挑战。

“放肆!”他刚要发作,却被欧阳氏打断。

“国主何不息怒?三言两语就如此暴躁,有损一国之君的威严。”

他二人虽然只有一帘之隔,却水火不容。无奈于欧阳氏的身份地位,顾炳处处被她管制。欧阳氏却颇为享受于此——娼妓之子岂敢在她面前叫嚣?

“哀家请红赟郡主进宫,一来想要叙旧,二来想向郡主求证一些事——话说郡主还是国主的表姑,关起门来说说自家话,不必多礼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炳再不服也只好忍着。他依旧目中无人:

“寡人问你,昨日你去大司马府为大司马诊断,是否确定他是中毒?”

明明是柳从月去看的病,现在却说是她,实在有趣。

“初步诊断是中毒,开了方子让他先吃着……”

“不是,不是……”欧阳氏抢在顾炳前开口,“不该问这些废话——”

“哀家要问问郡主,大司马府气派如何?”

不用再多提示,孟良立马会意。“气派”这个词,向来不是夸人的。

“僭移逾制。”她实话实说。

此言一出,顾炳坐不住了。他费尽心思要保佐相,一直坚称其财物全是自己赏赐,无关贪污受贿。又试图用“大司马遇害中毒”来转移重点,本来只要孟良承认中毒一事,自己就顺势查案,含糊过去,不想欧阳氏死咬着不放,孟良也和她串通一气。

钱财可以说是赏赐,“僭越”却无法遮掩。青舟等级森严,僭越是要诛九族的。他根基不稳,全靠佐相的势力勉强站住脚,与欧阳氏抗衡。佐相要是“僭越”“贪污”两个罪名坐实,欧阳氏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直接将他的势力连根拔除,那他就成了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他有些气急败坏,

“信口雌黄!污蔑朝之重臣,堪比欺君!”

孟良冷笑。一个娼妓之子一朝成为人上人,不知道励精图治养精蓄锐,却心术不正拉帮结派,甚至纵容官员贪污受贿,现在又贼还捉贼,果真是骨子里的低贱卑劣。她反问道:

“君?谁是我的君?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动我分毫却是得罪整个郸虞,青舟国主还请慎重言辞。”

顾炳也是最近才知道,郸虞国师是以前的青舟红赟郡主,她还是孟门嫡系弟子,青舟国师的师妹。后台之强硬,不是他现在能招惹的。说完上一句话,他其实自己也有些后悔,此刻背冒冷汗,心有余悸。

欧阳氏此刻又来说风凉话:

“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都是为了百姓社稷好。既然郡主说大司马僭越,可有凭证?”

“大司马府比梁王府都大,还不够僭越?难不成任凭他把一整条街都包下来,建个小皇宫?”

孟良故意强调“梁王”二字,欧阳氏果然又了片刻沉默,顾炳却继续不带脑子地反驳:

“梁王府早就烧没了,你如何断定大司马府比梁王府大?一个住宅而已,怎么就僭越了……”

“就凭我在梁王府住了十七年。唯一一次扩建王府,还是梁王平定两起难民起义,国主论功恩赏。您不会不知道,都城官员不可擅自修建扩建住宅吧?”

顾炳立马泄了气。他再一次懊悔自己失言,还屡屡戳孟良痛处,现在想要拉拢孟良帮他说话就更难了。

“这个好办,让人去查可有恩典大司马府扩建的记录。”太后见缝插针。

自然没有。

顾炳泄了气,欧阳氏目的达成,拂袖而去:

“剩下的还是交给局户司和监府去办吧,哀家累了,就先回去了。”

她一走,成德大殿就只剩下孟良和顾炳了。

顾炳憋着火,将虎头扶手拍的当当响,

“来人,带,带红赟郡主下去休息——把局户司给寡人喊过来……”

十几个宫女宦官诚惶诚恐地带着孟良下去,想要朝内宫去。虽然不知道红赟郡主是个什么人,但是请她去专门为进宫的贵妇女眷休憩的湷云宫总没有错。

眼看一个时辰要到了,孟良没时间和他们解释,出了成德大殿就往宫门口去。几个人想拦,可是明明手伸出去拉了,一抬头她已经出去几十米远。不过三两步的样子,她已经瞬移到宫门前。

守门的侍卫长到底拦住她,正欲动手制服。黥面铁骑的统领驾马而来,长枪一出,直逼侍卫长脖颈。

“太后懿旨,放红赟郡主出宫。”

架剑拦门的侍卫只好放行。孟良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她先是去之前的粮店,早就没人影了;再去柳宅,找了一通仍旧没人。何叔不知道她要干嘛,跟着跑东跑西,孟良欲再去街上寻,并嘱咐何叔:

“老人家,柳从月若是回来了,您就将这个信号发出去。”

说着留个何叔一只竹筒大小的信号弹。何叔一脸茫然地拿着信号弹,想要问问怎么用,但是人已经走远了。

今天的昆邧注定不太平,到了街上,又看见不少人一窝蜂地往南街去。南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着了,冒着浓浓烟雾。大家有去救火的,但更多是去看热闹的。

孟良拉住一位妇人:

“大娘,南街是怎么了?”

“着火啦,吴侍郎的府邸突然失火,就这么一会儿,整个府邸都着了。”

妇人说完又跑了,孟良还有疑问,连忙再拉住一个人:

“着火的侍郎府,是侍郎吴世稗家吗?”

“是啊是啊……”

她有了片刻混沌,感觉天旋地转,十分不真实。

吴世稗以前是梁王门客,得梁王举荐,任尚书郎,三年后选拔为侍郎。他为人古板正直,不知变通,梁王遇难后更无人赏识,或许这几年仕途不顺,任然是个侍郎。

突然着火,火势凶急,瞬间将府邸烧为灰烬……多么似曾相识的惨剧!

孟良凭借着本能随着人流往南街去,她或许是想去救火,又或许是想亲眼看看这场火是怎么毁灭一个家庭的。越靠近南街,人越多,越嘈杂。她终于恢复了清明,于是更想去南街一看究竟。她在混乱的议论中,听到了很多很多……

“当年梁王府也是这么烧起来的。”

“这个火太邪门了,浇了水反而烧的更严重!”

“你们还记得梁王府唯一幸存的那个郡主吗?”

“侍郎府有人跑出来了吗?”

“侍郎家的大公子带人来救火了!”

…………

“孟良,孟良,孟良……”

谁在喊她?孟良失神地四下张望。

一双手拉住了她,那人的声音也开始清晰熟悉:

“孟良,你不是在宫里吗?你怎么出来的?医圣呢?”

“医圣?柳从月没我在一起。”孟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东方广白。

“没在一起?”东方广白不可思议地声音拔高,“可是,我才将他送进宫……不行不行,你快点和我走,去宫里把他们找回来……你别看了,人家着火有什么好看的……”

孟良此刻已经发现了这场火的邪门之处,那种不稳定的气息,很像当初梁王府废墟留下的。东方广白在耳边叽叽喳喳,让她不能安心感受分析这种气息。

“孟良!”东方广白跳起来在她耳边大吼。

孟良终于慢慢意识到,自己是要在一个时辰结束前找到柳从月的。可是,她想要进去,看看能不能救出吴世稗,或者找到什么线索。

进退两难,如何抉择?

“就算你不想管医圣,难道你也不管自己的徒弟了?”

东方广白这句话如水泼面,让她彻底清醒。她答应过江瀞玚,不辱使命。她在孟元面前口口声声坚称自己是郸虞国师,不再是青舟郡主。她不能犹豫了,毅然决然再度前往皇宫。

身后的火似乎蔓延到她身上,烧得她举步维艰。但是步伐再沉重,她都不能回头。

皇宫里,柳从月带着张允澜潜入内牢。他们打晕两个狱卒,换上他们的衣服,假装巡查牢房。今天进来一大批犯人,都涉及大司马贪污之案,可是巡查好几圈下来,根本没看到孟良。

他不得不怀疑,是宫里有人认出孟良了,所以将她带进宫。他忧心忡忡地先带着张允澜离开,找了个较为安全的荒废宫殿。

“师父为什么不在里面?”看样子,张允澜对孟良的过去一无所知。

“你师父和你讲过自己的事吗?”

“什么事?”张允澜这才意识到,她对孟良知之甚少。

柳从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她:

“你师父是青舟人,准确的说她是青舟的红赟郡主顾璃,太后欧阳氏是她的姨母。只是后来梁王府失火,梁王夫妇遇难,她不久也离开青舟,正式拜孟斛老佛人为师,改名孟良。”

张允澜还算机灵,一下子举一反三:

“难怪师父对这里很熟……那个骑兵还牵了马让她骑……她不是被误抓,而是被宣召进宫?”

“应该吧……”柳从月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张允澜这才反应过来,从内牢出来之后,他的脸色就不太好。此刻,他有些虚脱地席地而坐。

“怎么办,时间到了。”张允澜掏出荷包,但是里面已经没有解药了。况且解药一天只能吃一次,再吃多少也没用。

柳从月甚至坐不住,靠着危墙,强行运功压制毒素。

“我腰间……拿出来……”

张允澜犹犹豫豫地伸向他腰间,不知道他要自己拿什么,突然她一把抢摘下玉佩,抱在怀里,然后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柳从月。柳从月有些无语——不愧是孟良的徒弟。

“腰间的针包……”他不得不重新强调一遍。

张允澜讪讪地将玉佩塞到自己怀里,然后再帮他取出针包。

“你有力气扎针吗?”

这显然是个废话,柳从月有点敬佩孟良的耐心和忍受力,

“你帮我扎。”

“我帮你?”她失声叫出来,然后小声且为难地加了一句,“我不会。”

可是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她来了。其实,柳从月自己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命交给这个不太聪明的丫头。

“你伸出食指,按在我眉心,然后,向上半指……在偏下一点……对,就这儿。”

张允澜哆哆嗦嗦地取出针,努力学着医师扎针的样子,慢慢将针捻进皮肤了。

“再深一点。”

张允澜面目狰狞的再捻一点,紧张得恨不得两眼一闭,哭天抢地。

“好,食指按到我头顶……往右半指……再右边一点……上面一点……就这儿。”

张允澜继续艰难地扎上第二针。

不知过了多久,周边空气越来越热,正午到了。张允澜忙了一身汗,终于将十几个穴道扎好。此刻的柳从月脸色仍旧惨白,不过毒素暂时被压制。他手上也扎着针,动弹不得,于是示意张允澜再去他怀里掏东西。

孟良掏出一只计时沙漏和一个信号弹。

“你去那边墙角发出信号弹,如果沙子漏完你师父还没找过来,你不用管我,自己想办法出去。”

“会不会被发现?”

柳从月没有回答,他甚至睁不开眼。

也没有别的办法,张允澜走到墙角,发出信号弹。

一声疑似鸟鸣的声音划破寂静,信号飞上天,像是一只鸟雀的样子。如此甚好,就算被别人发现,也不过以为是鸟飞过。

这是农泰门的信号弹,孟良应该能认出。柳从月彻底昏迷了。

孟良果真一眼认出信号弹,但是她被十几个侍卫拖着,无法抽身。

没有什么太后懿旨放行,孟良本打算隐身混进去。谁曾想才走到门前,门口两只机关兽人就两眼发光,鬼号般警报。侍卫长也是层层选拔上来的,不至于这样都发现不了她。

无奈之下孟良只好和他交手。四处的侍卫闻声而来,将她团团围住。虽然说他们不是孟良的对手,但是孟良也不好下杀手,只得被拖着。很快,越来越多的侍卫集结过来,弓弩手也就位,再打下去,免不了一场厮杀。

“住手——”

一辆马车飞驰而来,没有车夫但是行驶平稳。这声“住手”就是车里的人说的。

看见马背上烙印的国师府徽印,侍卫长不得不下令住手。孟良回头警惕地盯着马车停在自己面前,手上默默运力。

“红赟郡主为何要擅闯皇宫?”

门帘被掀开,一个鹤发童颜的青袍道人走了出来,他就是国师孟狩。

孟良刚想要开口,又被堵了回去:

“臣刚刚接到太后懿旨,进宫赴宴,想必就是郡主的接风宴。郡主久不在都城,侍卫们不认识情有可原,不如就与臣同行吧。”

如此最好,孟良放松下来,抱拳,

“有劳师兄了。”

侍卫长不得不再一次忍气吞声,放孟良进宫。

走在前往太后所住昭榷宫的宫道上,孟良时不时向信号弹发出的方向张望。发现她心神不宁,孟狩故意视而不见。

最终,孟良还是忍不住了:

“师兄,我有急事,暂时不能和你去昭榷宫了。”

“哦?郡主难道不是要去太后那里?”孟狩明知故问,这让孟良有些反感。

“师兄是知道我已经和这里的人情世故一刀两断的,况且这里已经没有侍卫了,为何还要口口声声称我郡主?”

“难道,你进进出出皇宫,端的不是红赟郡主的派头?”

“自然不是!”孟良反驳,“我如何可能再做郡主的派头?况且我若是郡主,至于和侍卫动手?”

孟狩却无视了她的恼怒,看似自言自语:

“师兄来信说小师妹这次来青舟不是为了前尘往事,让我无需多虑,我差点信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要过早下定论……”

“师兄不信我,那为何带我进来?”

“我需要一个理由杀你。”冰凉的语气开始透露杀意,“一个你敢徇私报复我就动手的理由。”

“报复谁?”

“那要看你把谁视为仇敌。”

二人四眼相望,剑拔弩张。

突然,孟良轻笑,

“师兄,您确实谨遵门规——既为臣子,不念同门。青舟有您这样的国师,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她何尝不认为自己也是郸虞称职的国师,

“我也是郸虞的国师,不管我的过去如何,我如今的身份只是郸虞的国师。郸虞国师在青舟杀了人,玷污的是郸虞皇族乃至全国的——我不是来寻仇的,我是来救自己的。”

天边重云压过,遮住空中红日,漫长的宫道上只有他二人,甚至没有影子。那一刻,风吹过都是苦涩的。不过转瞬,波谲云诡,二人再一次被笼罩在热烈阳光下,感受晴空灿烂。

孟狩的心情也如这阴晴变化,终于还是选择相信。但是他不得不作出最后的警告:

“掌门传授你功夫心法,不是让你报仇的。”

孟良点点头,飞身越过宫墙,朝柳从月的方向而去。

等到她在乱石中找到昏迷的柳从月时,却不见了张允澜。柳从月手边的计时沙漏才漏了一半。

她下意识要拿解药,思及药效,伸向袖口的手又放下。只能给他拔除蛊毒了,但是在此之前要先拿到玉佩。可是找遍全身也没找到玉佩,孟良免不得气怔——够狡猾,不知道把玉佩藏哪儿了。

但是她又不能不救他,只好划破掌心,将血一点点喂给他。

等沙漏彻底漏完,柳从月也总算清醒过来。他动了动手,示意孟良帮他拔出银针。孟良不情不愿地将针拔了,开口就问:

“玉佩呢?”

柳从月何尝不是一肚子气,他语气也不太好:

“被你徒弟拿走了。”

“那我徒弟呢?”

柳从月环顾四周,果然不见张允澜。

“糟了。”

擅自行动的张允澜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她左等右等等不到孟良,以为孟良没认出信号,柳从月的气息还越来越微弱,眼看命不久矣。思及他说的那句“如果沙子漏完你师父还没找过来,你不用管我,自己想办法出去”,她总觉得在坐以待毙。不管怎么样,他是医圣,一身医术可以救成千上万的人。本来就是受到碎片的牵连被迫服下蛊虫,怎么可以真的让他死在这里。

于是她将柳从月藏在乱石中,自己离开,想要出宫再找找孟良。

她阴差阳错混进制衣局,偷偷拿了晒在外面的宫女的衣服。刚穿上,一个女官就叫住她,让她往贾美人宫里送新制的衣服。

她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女官去取衣服,然后出了制衣局,装模作样地走在路上。

进过两个干完活儿回来的制衣局宫女身边,恰好听见她们在窃窃私语什么,还关乎什么“出宫采办”,张允澜立马凑上去,

“两位姐姐,你们在聊些什么呀?”

一个宫女看着她,亲切地拉住她,

“小云,你要往哪里去?我们在聊……”

她凑到张允澜耳边小声说道:

“太后身边的蕖芙姑姑最近总是借口出宫采办,好像是为太后办事。最近啊,宫里不太平,我们都要小心点……”

张允澜连连点头,还故作熟络,

“谢谢姐姐提醒,不过我们只是送送衣服,哪里会有我们什么事。等我给美人送完衣服回来,请姐姐们吃点心。”

“你是不是又得贾美人赏赐了?”两个宫女打趣着走远了。

张允澜笑着跑开,回头脸色又一变,继续小心提防地慢慢往小南角门那里靠。

“站住!你要去哪儿?”

张允澜大吃一惊,步子一僵,埋头不敢转身。

呵斥住她的女官越走越近,继续说道:

“你好大的胆子,敢四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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