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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自考与催婚

刚过完年开学那会,赵晶知道夏林一直还有想要再去上学的打算,在一个星期五下午,她俩约定在放学后见面。小姐妹相见,她们聊啊聊,从学校聊到领导,从领导聊到同事,又从老师聊到了学生,又从学生分别聊到了彼此的情况。当然,自然也分别聊到了自己的处境和想法。赵晶开始问了:“你为什么想继续上学?”夏林直言不讳:“因为我男同学在上学。”“你要是还去上学呢?”“那就好好上学。“上了之后呢?”“一直上学。”赵晶听夏林想继续上学的愿望比较强烈,看她的情绪,心里有点担心,她从没见过哪一个人有这么想上学,觉得她有了非上学不可的心结:“夏林,你知道吗,每一个人,不管她是谁,上再高的学,也有毕业不上学的那一天。我是问你上完学毕业了干什么?”“奥。是找个工作,上班挣钱!”赵晶看她这样说,不那么担心了,有一点放心的笑笑:“对呀,你将来上学毕业也是上班挣钱,你现在就在上班了。”“可我还想上学。“你可以报成人自考的。”“成人自考?就像你考的那种?”“对!”“我还一直以为只有正规学校出来有文凭的才能报呢!”“不是的,你也可以。”“真的吗?”“是。”随后,赵晶详细的向她说了报自学考试的流程。夏林后来不久也报考了。

暑假一天天过着,赵晶通过自己的努力,应聘到了她想去的学校,办好后,和李夏林通过一次电话,告诉了她这个事儿。新的学期开学。李夏林被学校分配担任四年级(2)班的数学课,和正良付老师一个班,付老师语文,她数学。

“夏林,今年你和我教四(2),你担数学我任语文。”她刚从学校办公室出来,付老师喊着给她说。“四伯,今年我报了自考,为了练习普通话,咱俩能不能换一下课,让我教语文,你教数学?!”付老师听她这样说道,他很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刚好四年级数学也是他的老本行。他很乐道。“好,我给学校领导汇报一下,看领导们怎么说。”“好的”。

到了下一节课的时候,付老师过来,给李夏林说领导们同意她和付老师换课的事。按不成文的习惯规定,担语文的要成为班级的班主任。这也就意味着,十九岁的李夏林,要当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孩子们的主心骨了。

刚开学,老师们都在班里忙着自己的学生。正校长办公室里,陆陆续续进来十多位学生家长。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个朝校长喊着说着他们的问题。校长的头一会就变大了,头皮发麻之际,他想到了一个人。正校长让家长们稍等一下,自己走出办公室。“夏林,你下来一下!”李夏林在二楼上的教室门里,听到有人喊自己,她往右一抬头,楼下校园南边会议室门外,正校长在门口看着她喊。“好!”她快步的下楼去。来到会议室里,正校长指着屋里同学的家长们,给她分配不属于她工作范围内的临时事务。“夏林,你辛苦一下,把这些家长们领到办公室去坐一会,招呼一下,一会有啥问题了让他们一一给你说!”“好的!”夏林待客般周到地招呼着好几位自己村,或邻村上认识的,和另外好几位更远村上的不认识的家长们,把她们全都带到教师办公室里安定下来,陪着说话,聊他们想了解或要解决的问题。李夏林虽然年纪轻轻,但她从小懂得察言观色的和人说话,沟通能力很强。知道她的,是她刚下学不久还小,不知道的,都以为她是工作好多年走向社会好多年的老老师。她把问题一边聊,一边用笔记下来,让大家一个一个的说,最后把所有的问题向校长做了汇总,交上了差。学校领导对她这位代课的小老师的工作能力,很是满意和赞赏。

李二哥在春天帮妹妹报了成人自考,买了书。李夏林选了她喜欢的专业——法律。她还让同事赵晶,在去县城买书的时候,帮自己买了一本《现代汉语词典》。这学期开学,赵晶在别的私立学校应聘成功,去了县里的学校。夏林把她的这本《汉语词典》视如珍宝一般,这是她自学的好工具。

正式开学了。李夏林担任了四年级(2)班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时间就是永远不停留。十月份,考了一次自考,她报了三门,过了二门。她一直没有清风的消息。给他洗衣服的情景,像过电影一样,时常在她的脑海里回放。于是她又在一个星期天的时候,让小娴捎去了信:“老同学,还好吧!你学校里考试了吧?我们学校里已经又进行了期中考试。今年我教四年级语文了,就在楼上西边的第一个班里,你的衣服要自己洗,家里妈妈挺忙挺累的。我很好!”落款:老同学。2001年11月18日。寄出去的信一直没有回音,她把这视为正常情况。

时间刚想开始冷,到了初冬。这一天过星期天,夏林去了高庙街的表姐家。她们度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上午。刚刚吃过午饭,表姐和表姐的婆婆慌着和她聊天说:大妮,你也不小了,婚姻大事你是怎么考虑的?”“艳悦姐,我现在不想考虑这方面,我还小,还早呢!”她说。“大妮,你也不小了,你看像你这么大的,或是比你年龄小的,下学早的,有的都已经结婚了,即使有的没有结婚,那也是订了婚的。你该考虑考虑找婆子家的事了!”表姐耐心地给夏林说。她理解她们的善意。“是哩,是哩,你看咱农村都这样。”表姐婆婆接住说。“我不想找婆子家。还小着哩。我还要考自考呢!”“找婆家和考自考不冲突的,你要是现在不找,到再找的时候,好人家都让别人抢跑了,还是要现在就应该考虑的。”“我现在还不想找,我还小呢,不考虑这事。”夏林有点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表姐眼看这个话题已经进行不下去,便暂停了。下午要去果树地里干活。夏林和表姐、表姐婆婆一块去地里,表姐她们进地干活,让她在地头路边上等着。地北头的东西村间大道两边,有结满柏壳的一行行的老柏树。夏林看着路前面的两边柏树,想起刚才表姐说的柏壳可以做枕芯,看树下落一层,觉得可惜,就拎个小筐捡起来…

表姐她们干完一趟活儿回来。夏林也赶快回到地头跟前说话。“你在哪干啥呢大妮?”“夏林收获不小的笑着让她看看自己筐里:“捡柏壳!”“奥,还没少捡呢!你的手真快!”表姐夸她干活麻利。到地头说是休息,嘴上还是没闲着,三句话不离本题,说着话说着话儿,就又说到了男孩子:“赵棚你同学的弟弟,你的同事,那娃多帅,家里就一个儿子,还有房子,你不考虑。你们学校总务家的儿子,人家家里市里都有房子,人家也是托着人说,你不考虑。还有司庄的你铁圈叔说的,你不让说。就连你们学校正校长他媳妇的弟弟,你也见都不见,你这算咋回事呀?你说,你心里是不是有人啊?”她知道自己表妹的脾气,要是说错话,或哪里说得不对,不合适了,别说以后夏林不再和自己亲近,再也不到自己家来,也是会的。表姐小心胆怯地一桩桩的试着问她。夏林收回往远处看柏树的目光,看了一眼表姐,坚定道:“是!”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泪下来了。我想等他,我想等他!等到他上学毕业后,我再考虑找对象…李夏林在心里苦苦地这样想。“是的。”她流着眼泪说。“听俺姨说了,说你稀罕你的一个同学,但人家还要上学哩,你和他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该找的时候也找吧,要不就耽误了,耽误的是你自己!”表姐开始以一个过来人老大姐的身份,语重心长地开导说道。“我到他毕业后再找,除了他,我想一辈子不嫁人。”夏林明确地表达出了她对找另一半的态度。表姐看她想不通,心里想气,表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还用刚才的语气:“你不要再傻了,人家也会找对象结婚,你对他有心,他不见得对你也是这样,人家还要继续上学呢!”表姐又给她摆道理地讲。“那我也要等他,等他毕业了再说。除了他我一辈子不嫁人。”见她还是油盐不进,表姐又劝道:“你不嫁人有什么用?担心伤心的只有你自己的父母!人家该怎样生活还是怎么生活。”表姐一心为她好,看她听不懂话,有些想着急,声音比刚才有些大地说。“到他毕业了,再说。”“那得等多少年去了?那个时候你都多大了?再想找个好人家都已经很难了。”“也好,到时候我找人家的时候,一个大队的不找!”夏林在坚持着她的想法说。她这会心里在想:原来老妈知道自己对清风的感情,她是怎么知道的?肯定是偷看了自己的信或者是日记…怪不得老妈会有意无意地关心一高,说放不放假那样的话。是的,别看李老妈什么都嘴上不说,可她的心里给明镜似的,女儿的心思她懂,她看女儿什么也不对她说,经常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很是担忧,于是便做了全天下大多数母亲,家长都会做的一件事情:翻看孩子的日记。这让她知道了女儿心里有她喜欢的人,但她又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和那男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她又高兴又犯愁,她清楚自己的女儿,这可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主儿,她要是认准的事情儿,谁说也改变不了。她看女儿把自己同学的弟弟带回家里玩一会,就想着打听人家家里的父母和情况,做为母亲的心都一样,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并且能幸福快乐地一辈子。但她发现,女儿心里只有一个男生,她怕女儿因为那个男生而误了自己的幸福。知道女儿和大她五六岁的表姐走的近,就在有一次夏林表姐到家里的时候,偷偷地和外甥女讲了,并让她劝劝夏林,考虑一下自己的找婆子家的事,别人都不敢说,她知道,如果不是合适的人去说,女儿不但会生气,还会狠说她们一顿。还会发很大的脾气。这会夏林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表姐提催说媒的事落下帷幕。

表姐通过交谈,知道了夏林的内心,为了表妹将来的婚姻大事,她变得和自己的姨一样发愁。夏林让表姐以后不要再提自己找婆子家的事。于是,她们都不敢在她跟前说了。

小兰姐的手里拿着一个活儿,过来找夏林玩。那是她给自己织的围脖。李夏林想到,自己也学一下,给自己先织一条,到熟练后,给清风也织一条,然后送给他。

开始学了,她买了毛线和棒针,织的时候,她在想怎么给他织?以什么样的理由给他?他会要吗?他不要的话,自己的脸面怎么办?他要是知道自己对他有那个意思,再也不理自己,那以后连普通的同学也做不成怎么办?就这样唐突地给他送一条围巾,付冰知道了会怎么想?她会不会知道自己对她哥的心思,那将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要是送一条给他,那也得给付冰一条,要不怎么送?她又想到了他说的话,“没有照片”考试那样的。“小照片也没有。”“字一张五十。”他对自己怎么会有那个意思呢?!他们班里那么多女生,总有跟在他屁股后面,撵着他送围巾的女生,应该会不计其数吧!自己的围巾会不会是他喜欢的颜色?是不是还没有别的女生织的好?他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肯定都用不上,要是收了自己的礼物他会怎么想?会不会拒绝收?那我该怎么办?到时候找地缝都找不到。思来想去,织围脖送给清风的念头,在李夏林的心里打消了…

有一次看电视里,里面说的女生最宝贵的第一次一定要留给自己爱的男人。那会李夏林就在心里不止一次地想:把清风约到一个地方。这样他俩可以单独相处的密闭的空间里,然后自己对他表明心迹,然后就背过脸去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不管有多害羞多丢脸,都要明确地告诉他自己对他的心思,要把自己女生最宝贵的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奉献给他,哪怕他心里没有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自己都要那样做…因为他就是自己心里一直爱着的那个人…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另外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但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想着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孩!会不会把他吓坏了?会不会扭头冲出去,再也不理自己?会不会直接出言说自己?如果当面拒绝,那自己去死的心都有…但她立刻转念又想,我干嘛要那样?人家都对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如果有,他能不给我一张照片?他会什么也不先说?他是那种心里有什么,一定会表达出来的人,他不说,就是对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他没有就没有呗,我又何苦自作多情,我又何必低三下四,我又何必上赶着去…男追女是天经地义,哪有女生主动追求男生的理儿。夏林在心里有些生气地来来回回想着…想着想着,就真生气,再想着想着,有点气愤…何必呢,就这样远远地默默地看着他不好吗?好!李夏林痛着心想。但是她又想,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弄明白,弄明白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说,不说算了,自己一定要给他说:他不先说我先说。因为不想终生遗憾,要么就真的把他单独约到一个地方…然后自己再去找婆家,找家,找什么样的家儿都可以…李夏林想着想着,又自己独自的哭泣,一个人在被子里哽咽着,这是想他的时候第几次这样哭了,她自己不记得了?记不清了…

在暑假的时候,李夏林把自己的词典拿去给清风用,她有意在词典第一页的最上面的空白处,写上了一行字:只有奋斗才会成功!

新的学期在继续。李夏林自从当上了四年级的班主任,她很忙。除了备课,批改作业和练习题,写教案,看自考书,就连课文中要求学生会被的篇、段,她也是率先背的滚瓜烂熟。学生们给她背课文的时候,她合着书本,也能指出来学生哪地方出错,说上来每一处的标点符号。清风在县一高的校园里更加的忙碌,他们每天都是复习,做题,考试,学习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他已经没有空和他的结拜同学们写信联系。有时为了放松,会和都一起上高中的哥们儿们,在晚自习放学后,翻墙出去,去墙外不远的树林深处,练习比赛单手劈砖头。别的把兄弟儿把手都劈疼了,连劈几掌,也做不到劈断一块,他一掌下去,一下就能劈断两块砖。这也算是他们对学习的一种解压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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