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彼此互望一眼,交换一下眼神,随后有人出列。有一个带头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一会儿就出来了二十多人,都是自幼长在门下的少年子弟。蓝梦驰一一掠过他们的脸,点头道:“很好,我第一批弟子将在你们之中选拔。你们成为一队,其余年少弟子成为一队,从今天起,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入门训练。那队弟子只参加功夫训练,并部分劳动,这一个月不参与选拔。你们这一队的人,不仅有功夫训练,也要学习为人做事,时间是一半的一半。你们好生表现,所有人都看着你们呢,不仅关系到入门的先后,也关系到日后的教授。我择徒的标准,一是品性,表现在待人接物上。二是功夫,无论底子厚薄,我会关注你们的训练,看你们各自的进度。三是办事能力,处世为人,我会随时召唤你们轮流进登龙小筑伺候。”
他是特意把父祖自己教的这一部分子弟择出来,因为他们年长,与其他少年子弟一起参选本就不公平,一起训练也只是浪费时间,这三个月是刻意留给他们的,也保证他们能尽早入门,不落在年幼弟子之后。而轮流到他身边,他就可以留意各自的人品性情,以便做出正确的判断。如果说第一次的筛选,没有过多的竞争,这一次的竞争就相当明显了。这些人在登龙小筑是一半时间练功,一半时间做事,不仅是登龙小筑的洒扫,衣食,杂务,也包括掌门驾前的近身侍奉。蓝梦驰也可以亲眼观察各自的人品性情,处事为人,以决定谁有资格做他的首批弟子。
冬月,还是保持这种训练法。各组人员需要穿插调动。不同的是蓝梦驰懒得在为他们一一分组。直接让他们自由组合。这种组合一旦太弱,会招来全组受罚,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自然不能太随便,若是所有强者到了一组,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也有彼此的关系,派系,彼此挑剔,强强联合,乱了一阵,分成数组。男女之中,都有几个没人要他们加入的,也都是平日成绩一般的,其他人都唯恐被拖累,也有朋友关系比较少,不能抱团的,其中就有兰心。他不仅训练成绩一般,也没有与哪个人关系特别好,不论男女,他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的人。
蓝梦驰有些尴尬,也有些愤怒。他们捧在掌心的小师妹,居然被这些人弃如蔽履。他不想看到兰心受窘,“我需要做适当的调整,以便让各组的实力相对均衡,才有可比性。”正待加以调整,挑几个好的来带这剩下的,也让剩下的其他人加入各组,青锋拱手道:“掌门师兄,弟子愿带这一组。”能离兰心近点,好歹也能照顾他一二。兰心看懂了他们的袒护之意,道:“回掌门师兄,不必换了,就咱们这几个没用的一组吧。”青锋轻斥道:“师妹不可逞强。”蓝梦驰也提醒道:“军中无戏言。”兰心道:“我知道,也相信哀兵必胜。”“实力不是说出来的。”“那就请掌门师兄看我们的表现吧。”蓝梦驰看他坚持,也不能强行说不行,只道:“那青师弟还是回原来的组吧。”青锋道:“我就留在这一组了。”他们的勇气也激起了蓝梦驰的豪气,道:“好,那这一组就以你为首。”又问其他组的首领。
偏偏是其他组实力相仿,反而谁也不肯服谁,要找出首领来,免不了还有一番比试,倒耽搁了不少时间。兰心低声向青锋道:“青师兄何必如此?你成绩好,跟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不怕自寻烦恼?”青锋也低声笑道:“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大不了一个月之后,咱们一起受罚呗。”兰心没好气道:“你倒挺想得开。”青锋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兰心也笑了,“只要不是有福我享,有难你当就成。”“我当就我当,秦耘轩走了,蓝师兄现在不方便保护你,轮也该轮上我来保护你了。”“这是比试较技,你若是这样来袒护我,咱们根本不用比,输定了。”“好,咱们互相督促,共同进步。努力把他们打趴下。”
各组首领选出,众人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投入紧张的训练中去。
夜间。蓝梦驰独向兰心埋怨道:“心儿,你不该逞强。”兰心明白他所指,道:“按说我该有足够的忍耐力,否则也无法在嫣红的眼皮下活着,还有翻盘的机会。却偏偏无法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看着你,青师兄都来袒护我,我又岂能无动于衷?或许仅仅是不想在至亲面前服输吧,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亲人的骄傲,而不是负担。”“你可害苦我了,实力悬殊如此明显,一旦你真的落败,叫我怎么罚你?”“随便,我既不济,师哥怎么罚我都是应该的。倒是不该连累的青师兄。”“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不怕连累。”“师哥就别为难了,我自会全力以赴,即使真的败了也无妨,你让师父责罚我就是。”“你想气死我?!”“我没时间跟你争。师哥,我先回去睡了。”
兰心已经适应了高强度的训练。负重攀爬,功夫套路,实战格斗,对手的成绩,提高也相当的明显,他的表现尤其突出,第三次的考核,他还成为了本组之首。
月末考核,他们这一组,每个人的表现都相当出色,可以说是所有人当中提高最快的。可实力悬殊也是摆着的,彼此都是全力以赴。他们虽然努力拼搏,终归比不得其他人,最终的结果,仍然是屈居末位。而比他们这一队稍稍好一点点的,就是原本实力最强的那个组,他们之所以沦落,不过是因为彼此实力都强,谁也不服谁,才差点沦落到底,幸好他们各自的实力,都足够的强悍,才勉强扳回了一点,所有人也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最好的反而是原本实力一般,却肯同心协力,共同进步的。按照约定,兰心这一组撤销,所有人下个月分散与其他组继续训练。他们成为各组之末,必受责罚,以正纲纪。蓝梦驰如何能下令责罚?只能令他们自己去向师尊领罚去,其余之人有半日休息,他们这一组的人,却得去向师尊请罪,齐刷刷跪在登龙小筑外,听候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