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岸边焦急观察的君韬发现阿诺的不对劲儿,只见她嘴唇已经泛白,面色也惨白惨白的,目光呆滞,晦暗无神,无力的胳膊无力的挣扎,君韬吓坏了,唤了阿诺两声见没动静一个纵身跳跃水中奋力向阿诺游去。
听到君韬焦急的呼喊,风清子也发现了不对劲儿,赶紧也朝这边游过来,君韬快他一步将阿诺救回岸上,此时阿诺已经完全失去意识,陷入深深地昏迷中,风清子回到岸上以后确定阿诺没有呛水立刻抱起阿诺就往回走,君韬紧跟其后,面上布满担忧之色,可跟了几步,想起自己的身份,算了吧!反正有风清子在,看他的担忧不比自己少,君韬站定脚步心思复杂的目送他们离去,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最后,他也消失在山林中。
风清子抱着阿诺刚进大门就有丫鬟赶紧去后院告诉楚梦珂阿诺出事了,被风清子抱着回来的,身上还湿透了,这可把楚梦珂担心坏了,立刻扔下手中的女红就往大门口处迎接,刚走出院门风清子就抱着阿诺飞也似的冲进来。
“这是怎么了?阿诺这是怎么了?”追着问了还几遍,风清子也没有要答话的意思,直至将阿诺在床上,风清子才转身看向楚梦珂:“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大夫应该马上就来,在此期间,麻烦楚小姐你们帮她换下湿透的衣裳,至于其他的,容我事后再慢慢向你说。”
楚梦珂不再追问,忙吩咐丫鬟进来同自己一起帮阿诺换衣裳,走到门口的风清子听到有丫鬟惊呼一声,楚梦珂焦急的问:“怎么了?”
丫鬟压低声音道:“小姐,阿诺姑娘来月事了。”
“咦,怎么以前没听她说起过,莫不是这是她第一次......”楚梦珂本疑惑从前没听她说过,以为她还小,现在......
“呀!那可怎么得了,我娘说第一次尤为重要,累不得,凉不得,捶不得,得好生休息着......”
.......
声音虽小,但耳聪目明的风清子还是听到了,他终于明白阿诺那句“可不可以改日,今天......”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可惜为时已晚,他又何尝不是以为她还只是个孩子,十二岁的小姑娘,可谁知道就这么巧呢。
其实她也可以不下水的,君韬不是拉着她呢吗,怎么会又突然下水了呢?
风清子懊恼不已,若阿诺真因此缠上一身病,自己可就真的罪过了。
不多时家丁就带着大夫来了,把过脉,开了一副方子让楚梦珂好生照顾阿诺便离开了,楚梦珂不放心,追着再三确认人无大碍以后才稍稍放心,只是大夫最后的那句:“确无大碍,只是以后每个月的这几天都要遭上一些罪。”让楚梦珂原本安放的心又揪了起来,就算浆养好的那几天都要遭一些罪,更何况是她这样遭了罪的,那种痛苦,远比皮肉之苦要更折磨人许多。
楚梦珂走到风清子身边,见他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有换,湿哒哒的头发也一缕一缕的黏腻在一起,与他平日里风流潇洒的模样大相径庭,今日的他看起来尽显狼狈,就连面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云淡风轻。
“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都湿漉漉的?”楚梦珂开门见山到。
“她怎么样?”风清子反问道。
楚梦珂愤愤的叹息一声:“人没事,就是以后要遭一些罪。”女孩子家的事楚梦珂当然不会对风清子说,现在的她不仅对风清子满是意见,就连阿诺她也意见不小,这个傻丫头,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告诉自己,若是自己知道肯定让她好生养着,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
风清子不再说话,布满阴郁的脸色就像这初冬的天一样,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风清子想了想,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此刻的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低沉,有气无力,叙述完,静静等待大人的发落。
楚梦珂听罢,气得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欺负阿诺欺负得走火入魔了,她都已经说了今天不行,你为什么还让她下水,人家公子好心拉住她,你居然还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哼,现在你满意啦。”
“对不起,我......”风清子第一次这样郑重的向一个人道歉,原本这个歉应该向阿诺道的,他知道阿诺会笑着随意的摆摆手说没什么大事,他也知道楚梦珂是真的关心她,心疼她,对她说,也是一样的。
楚梦珂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骂一骂这个一向自恃清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男人,可见他如此真切、诚恳的道歉,楚梦珂心底泛起一丝涟漪,那一处柔软被激活,也不忍再苛责他:“你先去换衣服吧,若是生病了,你那两个宝贝徒弟又该心疼了。”
风清子最后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这才转身离开了楚梦珂的院子,楚梦珂看着风清子离去的背影噘着嘴哼了一声提上裙摆转身朝房间里去。
刚走上台阶就听得院门口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听说府里传了大夫,这是谁生病了呀?”
楚老夫人在楚夫人的搀扶下带着几名丫鬟走了进来,楚梦珂急忙迎上去:“祖母,母亲,怎还惊动了您们?珂儿不孝,让您二位担忧了。”
“珂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也不派人告诉为娘?”楚夫人听了楚梦珂的话以为是楚梦珂生病了这才请的大夫,担忧之色立马显现出来。
“不是我,娘,是阿诺,她落了水,女儿担心她所以请了大夫来瞧瞧。”楚梦珂赶紧解释。
“阿诺,她怎么会落水?平白的她去水边干嘛?”对于阿诺她们也是真心疼爱,老夫人让楚夫人赶紧扶自己进去瞧瞧。
房间里面暖和和的,丫鬟还找来暖壶为阿诺暖肚子,此时的阿诺已经醒来,斜斜的倚在床头享受着火炉带来的温暖,晓儿她们几个正陪着她说笑。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打开,立时灌进来一阵凉风,阿诺不禁往被子里缩了缩,晓儿也贴心的赶紧给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诺丫头呢,怎么样啦?快让祖母瞧瞧。”
见着楚老夫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焦急的走进来,阿诺顿觉心间一热,有种酸酸的东西就要喷涌而出,自父母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暖心的关怀过,心间最柔软的地方终于再次有所触动。
与其说她好久没被人这样关怀过,倒不如说她好些年没得过病,身子壮得像一头小牛,见她如此坚强,人家想要关怀她也找不到理由。
“老夫人,怎好惊动了您亲自来一趟,阿诺一点小病不碍事的。”说着就要起身下床,长辈在此,小辈岂还有赖在床上的道理。
楚老夫人赶紧将她按回被子里,千叮咛万嘱咐道:“女儿家身子娇,受不得寒,现下不小心受了凉就该要好生将养着,莫要留下病根,日后可是要出苦头的。”
“可不就是,祖母您瞧瞧她,都这样了还逞强呢!”楚梦珂气恼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偏偏又不跟她说:“亏得我还把你当姐妹,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终归比你年长,懂得自然比你多一些,你可倒好,不说便罢了,这清冷的天,你还跟你那杀千刀的师傅跑去跳水,你是要作死么?”
楚老夫人与楚夫人听得糊里糊涂的,这怎么还跟作死扯上关系了?
楚夫人见阿诺被自家女儿数落得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下不忍,忙笑着打圆场道:“好啦,你也不要再责备她了,你瞧她平日里壮得跟小牛犊一样,又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总是比常人好许多,这点寒气发一发也就过去了。”
“是啊珂儿,不至于你生这么大气的,诺丫头肯定也知道错了,以后也绝不会再犯了,你说是不是啊?”说着温和的看向阿诺,阿诺羞红一张小嘴紧抿嘴唇不说话,看自己干净的衣服阿诺就知道楚梦珂已经知道了,所以她话里所指并非她大冬天跑去跳水,而是真的担心自己的身子会出问题。
“祖母,母亲,你们不知道,她……”楚梦珂急得说话都不利索,瞧这闹得,倒成了她是乱发脾气的坏人。
她这一着急不要紧,倒是让楚老夫人与楚夫人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皆疑惑的看向她,等着她给出答案。
晓儿见楚梦珂冤枉得不知所措,她还从未见大小姐这样慌乱过,笑着打趣道:“阿诺姑娘这是长成大姑娘了,所以小姐才这么着急。”
楚老夫人与楚夫人愣怔片刻这才反应过来,皆嘿嘿笑了起来:“啊~原来是诺丫头长成大姑娘啦,难怪珂儿会如此担心了。”
被人将那是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说,总是阿诺性子再直也不好意思起来,慌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面上红得快要沁出血来。
“不用害羞,在这里都是比你年长的,大家都是过来人,你有不懂的就多问问,终归是对你有好处的。”楚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阿诺点点头,楚老夫人见楚梦珂余气未消,拉过楚梦珂的手轻轻拍了拍对阿诺道:“她这是关心你,关心则乱,”阿诺再点点头,楚老夫人转头对楚梦珂道:“别担心,祖母有法子,定不叫她寒气留在体内,叫她以后吃苦头。”
“您有法子?”楚梦珂欣喜,亦不可思议,连大夫都束手无策她老人家会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