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正好出去透透气!”阿飞第一个赞成,估计酒劲儿上来了,早已经忘了黑夜和丧尸组成的致命搭配。
绵羊有些迟疑:“会不安全吧?”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们在这已经叫嚷了几个小时,如果公园周围不干净,那该来的估计早就来了。
可看着绵羊脸上的疑虑,我又感觉很有意思,所以故意不把话说明:“没有点危险,还叫大冒险?”
然后补充道:“拿着弓拿着枪,很稳!走吧!”
终于,所有的男生被我说动了,只有Lily有些不情愿,我一想,干脆给萌萌一个和女神独处的机会吧。
“那你留下来陪她,我们去去就来!”我给萌萌使了颜色。
小伙子很有灵性的“嗯!”了一声,点头答应。
我们从车上找出了下午搜刮来的工具,大铁钳,撬棒,准备去灯塔一探究竟!
其实刚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还蛮自信的,结果现在离火堆越来越远,渐渐步入黑暗,心中突然开始隐隐发虚,再加上这夜晚的凉风一吹,我整个人都怵了,于是尽量在路上蹦蹦跳跳的,想让身子暖起来,显得更有干劲些。
这看着不远的灯塔,走起夜路来,却感觉有些遥不可及。手电灯光在前方得不到任何反射,这片河滩漆黑的好像无限大,根本到不了边,只得照向脚下的地面,才能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渐渐地,灯塔开始能够反射我们的手电灯光,走近了才发现,这远处黝黑,矮小的灯塔,竟然如此高大宏伟。
我们来到塔下的铁门旁,手电光聚焦在这链条锁上。这锁已经锈的不成样子,链条不算很粗,用钳子应该可以一下弄断。阿飞干净利落,想要继续凸显年轻人的干劲儿,“哗啦”一声,链条犹如面条一般被夹断,掉在地上。
我用力拉了拉这铁门,竟然拉不开!我们几人同时拉住把手,向后用力,铁门仍然丝毫不动!
“莫非还有锁?”我不禁问道。
大伙全都打开手电,开始搜查铁门周围的墙面,检查是否还有机关。
“这是什么?!”绵羊突然问道,他指着铁门旁墙壁上,深深刻着的一个标志。
这是一个凿刻在砖墙上的标记,像一个小写的字母f,只是尾巴拉的很长,并且带有向上的卷曲,那一横也有弯曲,像一个翅膀,和一条飞蛇一般。
“蛇?!”阿飞一个惊叹,显得有些慌乱。看来当初被蛇咬的心理阴影还在啊……
我并没有笑,只是紧锁着眉。怎么感觉我在哪见过这标记,绝对是今天,在哪见过呢?我陷入了沉思……
对了!!!在那超市的储物间!那些美国人的尸体上!有一块没有腐烂的刺青,就是这个标志!我当时用手电光扫过,只注意到他们手脚被捆绑,并没有感到这刺青很突兀。美国人总好往自己身上纹点什么,这一条小小的飞蛇,不足为奇。现如今看到这墙上一模一样的记号,我突然感觉这灯塔里应该有古怪。莫非这是另一个阵营的聚集地?现在废弃了?那里面真的有丧尸也说不准!
雷哥他们三人自然一脸的莫名其妙,看了看就继续找其他的门锁去了。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事情告诉他们,怕引起骚乱,还先看看灯塔里有什么再说吧!
检查了半天,并没有什么机关,没有办法,只能用蛮力了!我们抽出撬棍,找到缝隙插了进去,开始大力向外撬门!
“嘎吱!”
伴随着一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尖锐摩擦声,铁门挪开了一道缝隙。我们几把手电同时照进灯塔里。
这灯塔外面看起来高大,雄伟,里面竟然如此的局促,狭小。不大的空间里竟然还堆放着不少的木箱,可以活动的空间就更是小之又小。
我们几人在门口候了片刻,敲打铁门,见里面毫无动静,这才慢慢进到灯塔内部。
我举着手电开始好奇地欣赏,毕竟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可是除了地上堆放的木箱,和一条盘旋通往高出的小楼梯外,再无特别之处。说句实话,真的还不如我们的观景小屋好。我顺着楼梯的台阶走了几阶,颤颤巍巍得吓人,虽然很想登高望远,但顾虑到安全因素,被众人阻止了,就没有再继续向上爬。
“快来看!”绵羊又叫道,只见他用鞋底慢慢蹭掉木箱上厚厚的灰尘,映着手电光,红色油漆在木箱正中间,画着一个相同的“f”,清晰可见。
我看到这,突然有点明白了。这“f”自然是和美国人有关,莫不是代表着他们的帮派?队伍?营地?那这带有标记的灯塔,肯定也和美国人有关,说白了就和狗到处撒尿一样,留记号,抢地盘。看着这一灯塔的木箱,也就是说这里面全是他们阵营的物资?那我们就这样破门而入,是不是算误闯了美国人的储藏室?
我心中一紧,还没到霍顿,就先得罪了韩国人。这到了霍顿才一天,莫不是又得罪了美国人?照这个惹是生非的速度下去,我们怕是要成霍顿公敌了!
我心中稍稍有了几分怯意,是不是应该马上远离这是非之地?可是就算远离,我们也就睡在这灯塔旁,更何况一晚上的载歌载舞,这附近如果有美国人的营地,我们早没了。不如安稳的等到天亮,反正明早我们卷铺盖走人,溜之大吉,之后再有什么事,那就和我们扯不上半点关系了。
想到这,我也有点豁出去了的样子,再也压不住自己的好奇,一定要看看这木箱中藏着什么宝贝!
我顺手抄起撬棒,找准木箱盖子上的一条缝隙,稍稍用力,盖子就弹了出来。我们所有人同时好奇地探出头。
“啊!我去!”雷哥叫了一声,把头缩了回来。
我们几个人都太过好奇,脑门子咣咣铛铛相互撞了好几下……我揉着头,也没好气的缩了回来。
“我……!”阿飞则叫出了一连串用来感叹的脏字。
只见他弯着腰,一张脸快埋进了木箱里,我以为他也是因为撞了头才叫出声,可是只见他朝我们疯狂地挥动着双手,叫道:“快看!”
“这不会是……”绵羊很不确定,也不敢相信,隔了好长的停顿,终于挤出了最后两个字,“手雷!?”
一个个深灰色的椭圆形物体,带着军用的纹路,在多个手电的照射下,显得十分平滑,圆润,调皮地反射着手电光,犹如鸡蛋盒中一个个排放整齐的鸡蛋。
“应该是吧……”我也是一头雾水。
哪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见过真的手雷啊?要不是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我还以为小甜瓜呢!
我又拿起撬棒,对准了旁边一个长条木箱,撬了下去,“咚”的一声,木盖飞起,再伸头一看,所有人又是一愣!
四把看上去很轻便的冲锋枪整齐的排列在箱子内,两旁还配有数不清的弹药!
这尼玛就是个军火库啊!我们打开的第一个箱子内,必是手雷无疑,谁会把甜瓜和冲锋枪放在一起?
我顿时就感到肌肉僵硬,如履薄冰,好像动作稍微大一点,手雷就会被引爆一般。刚才心中还想着“豁出去了”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
这就好比你得罪了一个人,当你只知道他只是个普通人,你虽然感觉他有可能会报复你,但你可能还是会保持镇定,可是当你得知他是个黑帮老大,手下掌管着无数的枪支弹药以及杀手的时候,不等他报复,你就直接怂了……我现在就是这样!
如果美国人的一个军火仓库就有这么多的弹药和装备,那整个帮派不知道能有多少!那成教授的营地呢?他既然能在霍顿分得一杯羹,让自己的地盘屹立不倒,他的武器装备不见得会比美国人少吧?
看来我还是太年轻,把整个霍顿想的太过简单了!踏足霍顿前,虽然心里已有充分准备,树林里,黑暗处,说不定会有人放暗箭,打冷枪,要更加小心。可是看到了这一摊军火后,打冷枪估计最多算个小朋友间的嬉笑打闹吧,整个霍顿就是个战场啊!就差两军交火,拿着重机枪互射了!我们真的是太幼稚了,还想靠自己打出一片天?现如今人类文明残败的程度已经到了不舍身犯险,不端起武器、豁出性命,就没有立足之地,就会被抹杀、淘汰的地步……
成教授的营地非加入不可!想要活得长久些,再无其他选择!我心中默念……
我赶忙把灯塔的铁门从里面关上,好像会被外面的人看到一般,小声讲:“这里发生的事,不要对他们两个说,不要对所有人说!只有我们四个知道!”我语气一字一顿,十分认真。
“为什么?”阿飞突然问,我一愣,这小伙子平时挺机灵,这时候咋这么呆。
“能在这存这么多军火的人该有多可怕?!我们撬了人家军火库,他们会怎么办?你敢保证不杀我们灭口!?”
听到这,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我心里也是充满懊恼和后悔,我这个真心话大冒险,真的要把大伙儿的命给冒进去了!
我接着说:“等下回去告诉他们门打不开,锈死了!懂了没?!”我话中透着些许严厉和命令,话语过后,灯塔内更显寂静。
过了片刻,他们三人才缓缓答道:“好……好的……”
其实我脑子很乱,虽然觉得这些枪支必是祸水,但内心里,不知道哪个阴暗的角落,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这是宝藏!可是我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干脆草草结束了大冒险,干净利落地把木箱再次封上,不取里面一分一毫。接着招手让大伙儿整整齐齐地,小心翼翼地悄声退出灯塔,然后把链条锁紧绕在铁门上,就像不曾打开过一样……
我看着他们三人,再次强调了一遍,“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才转身向小屋走去……
萌萌果然好奇地问:“灯塔怎么样?”
我抢先答道,省的给别人撒谎的机会:“破门!跟本打不开!废了半天劲,胳膊都酸了!”我假装着肩膀酸痛,不断地捶着。
萌萌还想继续灯塔的话题,我突然岔开了:“你俩屋里聊啥呢?”
“聊我们学校的老师,不知道明天会见到谁。”
“恩……好像确实挺有意思……”我微笑着不断点头,心想这么好的机会,萌萌这哥们儿还真的纯真,就聊聊学校的老师?确实很有意思!
不过我的内心根本平静不下来,我需要好好理一理,虽看着大伙儿开心地聊天,却不想去插半句嘴。我稍整了整自己的床铺,背过身躺下了,随口说了句:“我睡了,晚安。”就不再理会其他人了。
我的思绪,自然飞的很远……明天加入成的营地,想都不用想,武器肯定全部没收,怎么可能让你在营地里,谁想带枪就带枪?Frank留给我的猎枪自然也要上缴。一旦上缴了武器,我们就陷入了被动。并不是说成教授的营地有多么地穷凶极恶,想要迫害我们。但我们毕竟杀了他们的同伴,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岂不是要被一窝端?到了那时,手无寸铁,真的是比翁中鳖还要无助。这满满一灯塔的武器,会不会是老天给我的预兆?让我在入营前一晚看到,我是不是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脑子里思来想去,全是这些重复的想法,一下子睡意全无,反而越来越精神!
时间越来越晚,小屋内已经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大家呼吸声很重,睡得很沉。而我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在纠结的嗜咬中挣扎,想采取行动,不想放弃这些武器,但是又感觉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应该安于现状,而不是再生事端。
我看了看表,已经深夜一点半,终于咬了咬牙,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总感觉如果今晚不做些什么,日后必定后悔!所以我决定冒个险,但不是拉着其他人和我一起,我要自己出去偷拿些武器,然后藏起来,以备将来紧急时防身。
藏到哪儿呢?我心里一阵嘀咕……
“对了!”我两手往床铺上一锤,竟然说出了声。就埋在今天加油站的后院,那地方好找,而且没人会去,估计所有进院儿的人注意力都会放在储物间上,根本不会有人想到院内藏有武器弹药。
我又看了看表,事不宜迟,抓起背包,轻轻起身,不再有半点犹豫,决定只身前去执行自己的计划。
这时,一声低沉的叫声:“哥,你干嘛?”
这一声声音不大,但把我吓得浑身一哆嗦,轻轻点着地的脚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正在熟睡的绵羊身上。
阿飞伸手揉了揉眼,坐了起来,估计是我翻腾的动静有些大,而他睡得也不沉,就被吵醒了。
映着月光,看着他缓缓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再说话,我赶忙俯身凑到他身旁,一把捂住他的嘴,“嘘……别出声,拿着你的包,跟我来!”接着用力把他拽起身,拉出了小屋。
我俩出了屋,关上门,看其余人一切无异样后,发动了轿车……
阿飞一个劲儿的在车上问:“你要干嘛?!”好像我会把他卖了一样。
我来不及回应他,径直把轿车开到了灯塔下,又回头望了望小屋内,见确实没有人被惊醒后,这才给他解释了我的计划。
阿飞点点头,“好啊!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拍了拍他,“抓紧吧,早去早回!”
可能有些滑稽,但我突然开始有点信命了,阿飞碰巧醒来说不定就是命里该有,多一个人帮忙也绝非坏事,更何况是自己最信赖的哥们儿。
撬门、撬箱子的动作已然娴熟了很多,我俩进到塔内细数之后,这灯塔内有十六七个箱子,想把里面的武器尽数拿走,不太可能,并且多拿无益,只是徒增累赘。除了已经被我们撬开的手雷和冲锋枪箱子,我又撬开了旁边的四五个大小不等的木箱,一箱手枪,几箱不知道什么东西,还有两把狙击步枪。
这种时候,我竟然犯了选择障碍,我看着这些箱子,在灯塔内踱来踱去,不知道该拿什么,也不知道该拿多少,谁碰过枪啊?除了打打CS,只知道什么B41,B42的代码,打吃鸡的时候也是随缘捡一捡就好了,可是见了真货,只能两眼抹黑,全靠乱抓。阿飞则比我果断很多,抓着手雷就往包里塞,像抓砖头块儿一样。
“诶诶诶!你慢点!别炸了!”把我吓得赶忙伸手在旁边帮衬着,就怕他手一滑,掉出来点什么。
阿飞抓了五六颗手雷后,开始伸手拿冲锋枪,他回头看看我,意思是问我:“拿哪一种?”
我摊了摊手,表示完全抓瞎,帮不上忙。
“要不拿小的吧?”我小声建议了下,反正都是枪,打人怎么都能打死,轻便的利于携带和隐藏,不一定非要找什么AK47,M4吧……
最后,我俩的包里除了两把微型冲锋枪,四五颗手雷,又装了三四把手枪,和尽量多的子弹,东西虽然不多,但沉甸甸的像装满了铁块儿。
“足够了吧?遛吧?”两大包东西,打个小规模遭遇战,够了吧,防身更是不在话下。
阿飞点了点头,回头就开始复原被我翻得一塌糊涂的木箱。
“还盖盖子干嘛啊?走了走了!”我们偷拿了别人这么多东西,只盖个盖子,也没人会原谅我们……
阿飞稍稍反应了一下,感觉好像确实如此,一脚把地上的木板踢开,拎着包,小跑出了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