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帐外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岳渡盘坐在帐中的桌案前，模样看起来有一些随意。
“进来。”
随着着她淡淡地说道，一个领将推开了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见到岳渡便是单膝拜下。
“将军，秦嵩所部开始进军了。”
“哦。”岳渡坐在桌前轻声一笑，“是吗？本以为她们还会在观望几日的。”
“想来，是见我军按兵不动，想要试探。”半跪在地上的将领出声说道。
“该是如此。”岳渡挑了一下眉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将领，“只许败，不许胜，可是明白？”
将领的脸色犹豫了一下。
“可是将军，若是轻易溃败，恐怕对方也不会相信，很难使之掉以轻心。”
“那便加些东西，让她们信不就好了？”岳渡笑着说道，语气中尽是不在意的样子，却让那跪着的将领有些局促。
“将军，该如何做？”
“待秦嵩之军赶至，你等领兵交战一时，就可败走，其余的不用你管。”
岳渡要自己的部下佯败，然后退守，是为了等到攻来的秦嵩大意，在以夜袭破之，不过此时倒是还需要一个让秦嵩相信她们是真的败了的理由。
夜袭……她君凌会，她岳渡就不会了么？
莫名地，嗤笑了一声，可能是在笑君凌，也可能是在笑她自己。
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看向桌边摆着的长刀。
何为战，死千万人，而成一王业，为战。
何为将，枯千万骨，成一将功名，为将。
……
“踏。”
马蹄不安地在地上刨着，将地上的泥土翻起，身上的衣甲和手里的兵刃都是冰凉的，冻得人几乎不能动弹。
马背上，秦嵩的古锭刀高举在身前，刀口的方向，是前一支军部。
那军部看起来约莫是万余人，领头的是一个挑着铁脊长矛的将领。
“将军，岳渡先军不少于三万人，为何只有这点？”秦嵩身后的一员部将微微地侧倒秦嵩的身后问道。
秦嵩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有些沉重的笑意。
“不知，不过此番只是试探，若有变化即刻退走，不需恋战。”
说罢，转头看向了君凌，“宸逸以为如何？”
君凌点点头，“怀高谨慎，凌也如此认为。”
“是！”
秦嵩身后的部将点了点头。
两军对峙了一会儿，岳渡军中的人先是忍不住了，为首的将领挥舞了一下长矛，身下的马匹向前踏了一步。
“砰！”
岳渡军中的士兵齐齐地踏出了一步，震得那风声纷乱。
君凌的眼睛微合。
看为首将领是副将装扮，副将领军，看来此军确实是正部才是。
“随我破敌！”为首的大腾将领勒马而起，长矛向前，高喝了一声。
马蹄落下，踏起了一片尘泥，同一时间，杀声喝起，震耳欲聋。
万余的士兵同时冲来，烟尘奔腾，声势浩大。
岳渡军的士卒毕竟多是强军，和宇国军队这种临时组件起来的部队有根本性的不同。
虽然秦嵩的部队也是经历过战事的，但是在此军之前，许多人也是被震得脸色苍白。
“勿乱！”秦嵩如同虎啸的声音在阵中响起，手中的古锭刀挥出一阵破风声。
“杀敌破阵！”
“啊！！”
军阵之中发出了一阵呼啸，如同潮流般的人，举着手里的刀兵冲在了一起。
“啊！”
先前在那个阵中畏哭的常成将手中的长矛刺入了一个腾军的胸口。
而腾军手中的刀也砍在了她的肩膀上。
鲜血溅出，脸上温热，但是常成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将长矛抽了出来，看着腾军的尸体倒下，喘息着，看向四周无数的人影。
她不想死，手攥着手里的长矛，像是攥着最后活命的稻草。
虽然这跟稻草在这几乎无法阻挡的人潮面前显得很可笑，但是她不想死。
“嗖嗖嗖嗖！”
无数的箭雨从后军飞起，有的是岳渡军的，也有的是君凌军的。
箭簇如雨，漆黑的箭影如是飞蝗，无尽地从地上掠过。
前面冲在一起的部队不会被射中，两军交战时为了担心误伤，所以后军的弓箭手射箭都是向着没有冲上来的对方的后军射的。
当然也会有一些流矢射入前军之中。
这也是为什么行战的时候即使不愿，步卒也会拼命的往前冲的原因，在前面还可以混杂在人群里，若是在后军，更难活下来。
“嗖！”突然听到了一声破风声，人群中的常成抬起了头。
在她的眼里，一根飞矢在一瞬间放大，只听“噗”的一声，她的眼中传来了一阵剧痛。
但是随后就好像感觉不到了，伴着的，是力气开始慢慢的流失。
“砰！”
人摔在地上，没了声音，没有任何一个人多看一眼，因为这种地方到处都是没了声音的人。
岳渡军的战线开始不可以思议的退后，这支身经百战的腾军好像是正在被秦嵩和君凌所部杀退。
兵线一步步的向后退去，战阵之中的副将愕然地看向军中。
她不明白，自己的军队为何会不是联军的对手，就算不是，也不可能刚开始交锋就开始溃败吧。
但是腾军是真的在退，像是已经开始显露败相。
就在副将出神的片刻，她的身侧传来了一声怒吼。
她回过了头去，之间秦嵩举着一柄古锭刀驾马而来，脸上的表情狰狞，那柄刀举在她的手里，雪亮的刀光照亮了她的侧脸，也照亮了她惊慌的眼睛。
“嚓！”
刀刃带起一片溅血，从她的喉咙间拉扯而过。
刀没有半点的犹豫，仿佛杀人和杀鸡屠犬没有什么区别。
秦嵩看着副将无头的身子摔下战马，侧过头来高声的呼道。
“敌将已授首，破敌夺旗！”
那一声高呼之重隐隐地将战场上纷乱的厮杀声都压了下去，联军的攻势又是一猛，将是要冲开了腾军的防线。
忽然，腾军之后的阵地中挥起了一面旗帜，鸣金声响起。
一声呼啸声。
一片纷乱的兵马从战阵上撤出，向着本阵逃去。
见腾军逃了，秦嵩军阵中的士卒就也停了下来，看向自己的主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