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箬疑惑地望着箜篌,脑子里不断闪现一个人影,时而清晰,时而迷糊。头还是很疼。箜篌看到茹箬的神情,解释到:“梨老爷在你昏迷的时候看到你的面容,就确定你是这梨府二小姐。我也解释过了,可梨老爷固持己见,我也没有办法。”
“一定是认错了吧,她怎么会有我样的女儿。”茹箬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竟然光滑了许多。真是不可思议,茹箬只知道月光会隐去疤痕,难道刚吐血也能隐去疤痕?难道茹箬跟二小姐真得有什么关系?越想越头疼,茹箬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脑袋,想减轻一些疼痛。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箜篌见茹箬如此,便对梨老爷说:“梨老爷先回吧,让她好好休息下,也许等恢复好了就能想起来。”
“箬儿,让爹爹陪着你吧。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吃了什么苦,为什么脸上会受伤。但是,只要你回来,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知会一声。只是,只是,你不能不认我这个爹啊。你为什么会失忆?是爹对不起你啊”梨老爷真得泪流满面。
不知为什么,听着他这样细数着心疼,茹箬竟是也留下了眼泪。不得不开口劝慰两句:“梨老爷,也许茹箬不是你女儿,但是茹箬很为你女儿能有这样的爹爹按到高兴。只是今日头疼欲裂,还请梨老爷谅解。”茹箬虚弱的说着。
梨老爷大概也听到了茹箬的虚弱,便起身告辞,临出门时还不断回望,真心不舍得茹箬,尽管茹箬什么也没做。梨老爷走后,总是有一个影子在茹箬脑海前晃来晃去。忽的心头一热,一口热血上涌,茹箬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便又陷入了昏迷。
箜篌在茹箬昏迷后便又叫来了大夫,那大夫战战兢兢地为茹箬把了脉后抹了抹汗涔涔地额头,告诉箜篌,一定要尽快找到合适的人进行换血,或者找到解蛊毒的解药,否则蛊毒会由三五日发作一次变为每日发作一次,最后将会中毒而亡。箜篌屏退了大夫,唤出了暗卫,责令他们立即出发,去西域寻找解药。茹箬那时不知道,箜篌是那怎样焦急的神色。
那晚箜篌因府中有事便先行回府了,把茹箬托付给梨府的梨老爷。梨老爷为着把茹箬当成他女儿的原因,更是重视,丝毫不敢马虎。指派了两名小厮守着房门,让芳儿在屋里伺候茹箬。
茹箬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剑尺。虽是分别的几日,看来是真得思念的紧,不然梦里怎么又他呢?茹箬好想拉住他的手,告诉他自己的思念。茹箬好像很渴,剑尺居然知道茹箬渴,给茹箬喝了一大碗茶水,感觉真好。为什么茹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天哪,喜欢的合欢花,居然种满了院子,以前爹爹是绝对不会允许茹箬种的。咦?茹箬不是跳河了嚒?为什么在家里。茹箬迷迷糊糊地呢喃着,就是醒不了。那感觉太难受了,好像岑岑的汗珠已经爬满额头,不知又是谁在替茹箬试擦额头的汗珠。轻柔里带了一抹菊花香。剑尺,一定是剑尺。茹箬拼命试着睁开眼睛,在微弱的烛光中看到了剑尺的脸,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泪。
“傻丫头,我不是在么,流什么眼泪啊?”剑尺望着茹箬,眼里也闪现出了泪光。
“芳儿呢?她怎么不在?”茹箬害怕剑尺被家丁发现,急急问着。
“我来了,她当然得睡着啦。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她的,只是点了睡穴而已”剑尺淡淡地回答。
茹箬这才安下心来,仔仔细细的打量剑尺一番:“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倒是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世呢。这才几日不见就已经瘦了一大圈,叫我好生心疼。”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果真泛起丝丝的心疼。茹箬再细看手上的“疤痕”,竟然渐渐淡去。茹箬下意识再一摸脸上的疤痕,竟然也平坦了许多。
“丫头,你在看什么?”剑尺仿若不解地问茹箬。如果那会儿茹箬知道剑尺是用血在给她续命,她又怎会同意。如果那时就记起一切,她还会接受他的恩惠嚒?只是当时的茹箬不知道,所以也无从选择。也许,这就是人生,兜兜转转,或爱或恨,都将在时间的洪流里找到答案。
“哦,没事。”茹箬缓过神来,不想让剑尺知道茹箬越发严重的事实。说完便垂下眼睑,任由烛光的晕圈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跳动,夜静得仿佛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脆。为了缓解尴尬,茹箬问起了剑尺一路的见闻。剑尺也对茹箬娓娓道来,唯独没有说穿茹箬的身份以及和梨府的关系。这也成了后来他们决裂的导火索。
也不知过了多久,剑尺见茹箬精力不济,便安顿茹箬睡下,并答应改日再来看她。茹箬也想他能快快回府休息,便没有拦着,目送着他出了门。
剑尺给芳儿解穴后便走出门去,临行前还不忘关门。屋外月华如练,熠熠生辉,在这样的夜晚却像冰霜的覆盖,冻得剑尺心里很是生疼。他拉开衣袖,看着刚刚包好的的伤口,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解药,一定要还梨府清白!”此刻他的内心坚定不移,信心满满。
剑尺走后,芳儿就醒了,看茹箬醒了过来,大喜过望:“小姐,你醒了?我去请老爷。老爷白日里吩咐了,一旦你醒了,一定要告诉他。”芳儿欢天喜地地摇出门去。茹箬见她这句要出去,便急嚷到:“芳儿,现在还未天亮,何必去叨扰。等天亮了再去请也不迟。我也很累,让我再休息会儿吧。”芳儿一听便懊悔到:“还是小姐想得周到,奴婢愚笨了。”
芳儿转身回了屋,茹箬便安下心来入睡,这一觉竟是睡得很不安稳。梦里,茹箬看见母亲在哭泣,父亲被执行车裂之刑,茹箬又被追兵追杀,然后掉下了悬崖……
“不要,不要”茹箬呢喃。
“箬儿,箬儿,往是爹爹,别怕,万事有爹爹在。”茹箬听到父亲的声音。
虽然,耳旁响起了这样的呼唤,但是茹箬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茹箬还在梦里游荡。茹箬又看到了剑尺,拿着剑对着自己,茹箬还梦到自己克星的生辰八字,克死了娘,爹爹不喜欢,是人间人唾弃的孩子。茹箬梦到自己站在街角哭,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梦里跳跃的厉害,茹箬只是一味跑,一味哭,找不到一个人来救自己。恐惧的泪水从脸庞滑落,茹箬感到有人拿着方帕轻轻地替自己拭泪。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茹箬好想睁开眼看一看,是不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