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且与我说说,你们这般慌张所谓何事?”
“王妃她,王妃她!”一群人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说清楚,我才好对症下药!”茹箬急急纠正他们的说法。
“王妃,旧疾发作,是喘鸣,对,喘鸣!”
“喘鸣?”茹箬一听,顿时根根神经紧张了起来。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在汉代张仲景《金匮要略》上看到的喘鸣,又名“上气”,并有“咳而上气,喉中水鸡声”的记载;虞抟在《医学正传》中指出:“喘以气息言,哮以声响名。”喉间有声为哮证,哮证必兼喘,而喘证不必兼哮。
“事不宜迟,赶紧带我去为王妃医治。”茹箬背起了日常备用的药箱,又抓了一些专治喘症的药丸,快步随侍从们向翠沁园走去。
因慌乱的起的碎步,打破了夜的寂静。小厮们一路指引,一路放行。茹箬他们很快就到了王妃的住处。茹箬虽一身男装,但始终低着头,直至王妃跟前也未抬头。
王妃的喘息声很重、很急促。茹箬立即取出专门治疗喘症的药丸,让王妃含在了舌下。随后,茹箬取出把脉专用的方巾铺在王妃的左手腕上。果不其然,脉象虚浮,肺失肃降,肺气上逆。
“王妃今日可碰过什么花?”茹箬急切着问着。
“今日王妃心情好,在花园的荷池边赏玩了一会儿。荷池四周新移栽了柳树。”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柳树?糟糕”茹箬心里想着,现下时值柳絮飘飞的季节。怪不得这王妃瞬间复发了喘症。
“这里谁主事?”茹箬向四周扫了一圈.
“奴婢王妃贴身婢女青儿。”一个模样端庄的丫鬟从王妃身边站了出来。
“王妃目前肺不能布散津液,脾不能运化精微,肾不能蒸化水液,急需三管齐下治疗。我开一药房,速速与我去抓药,不可延误。射干10克;麻黄15克;细辛9克;半夏20克;生姜15克;紫菀5克;款冬花12克;甘草9克;五味子16克;大枣18克;葶苈子20克;苏子7克;杏仁13克”茹箬以最快的速度开出了药方交给青儿,“速速取药,煎服,一日两次。待黄太医归来,即可请脉。”
“谢谢这位医官,不知怎样称呼?”青儿接过药方,命人即刻去取。
“黄太医徒弟,唤我如儿即可。”茹箬顺口答着,又掏出一粒紫云丹给王妃服下。
王妃逐渐睁开了眼睛,四周模糊一片,继而又渐渐清晰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苏醒过来的王妃吩咐众人到。闹哄哄的一群人便行礼退下。茹箬看见青儿在王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王妃笑盈盈地望向茹箬。
“听说,是你救了本宫。”王妃淡淡地问着。
“是奴婢”茹箬小心翼翼地回着话。
“青儿,赏!”王妃用手扶着头,吩咐了青儿后便躺到了床上。
茹箬拿着王妃的赏赐,走在青石砖铺就的路上。经过刚才紧张的救治,仿若耗尽了自己的洪荒之力,这会儿倒显得有些虚脱。茹箬心下想着,照理说,这王妃是剑尺的母亲,当年就是她听信了癞头和尚的疯言疯语,才把剑尺送进了梨府,才有了和剑尺这样的纠缠。虽不是王妃放的火,但如今爹爹下落不明,剑尺是罪魁祸首,王妃是他的母妃,也难辞其咎。自己怎么就忍不住救了她呢。要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还会不会那么失去理智去救她?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茹箬下意识地失笑了。明摆着,哪怕是剑尺此刻遇到危险,自己也不会见死不救,救活了,问清楚了,再杀,那也算“以直报直”了。
茹箬一路快奔着走向太医院。刚进院门,就看到了师傅立在门内。一见着茹箬,黄太医便一边捋着胡子,一边开了口:“我说如儿,今晚,你算是救了为师一命,可让为师如何感谢你?”
茹箬本以为黄太医会狠狠责罚今日自己的鲁莽,不想却是这样一番说词。瞬间不好意思了起来:“师傅不怪徒儿鲁莽就好,不敢领功。”
“嗯,有慧根,以后,待为师慢慢传授你,也好应急出诊。”黄太医捋着胡子,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茹箬巴不得黄太医真教她一些本事,这样,她就可以在各处走走,可以打探下爹爹的消息。如今自己这副打扮,行走起来特别不易。仅靠夜间的梁上行走,收效甚微。相较而言,登堂入室总总要方便得多。
“今日辛苦了,你先下去吧!”黄太医看茹箬在走神,以为是她累着了。
“谢谢师傅”茹箬朝自己暗暗吐了个舌头,差点被师傅发现小心思。功亏于溃,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那日茹箬救了王妃之后,她的名气就有些外露。加之黄太医不停地传授,茹箬的医术有了突飞猛进地变化。请茹箬看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时,王爷也会传茹箬去诊脉,求一些滋养补品。茹箬每到一处便细心查看,但半个月过去了,能查看的地方全部查看到了,仍旧一无所获。
更让茹箬纳闷的是,这半个月来,竟然没有世子的半点消息,他也不曾回府。听宫里的人说,世子被皇上传召,进宫多日未出。王府的人都知道,当今皇上对世子很是器重,经常传召后就让其住在宫内,协助皇上处理政务。茹箬巴不得听到的消息是真消息,不然,在王府碰上,即便如今自己女扮男装,很难认出,但保不准自己会情绪失控。小不忍则乱大谋。茹箬心下想着,一定要救出爹爹。
当晚,茹箬便向胥离飞鸽传书,为了怕出意外,茹箬以三天为限,信笺上写着:学成而归。这是胥离在离开王府前跟茹箬对好的暗语。即便飞鸽被居心叵测的人拦下,依旧还是抓不到茹箬什么把柄。
三日后,胥离带着满满三车的药材进了王府。黄太医对胥离送进来的如儿是赞许有加,把他这半月以来的事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跟胥离讲了一遍。胥离听着听着,不禁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得朝茹箬望过来。茹箬转了转头,翻了翻眼皮,逃避着胥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