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笛惊呼,问他:“公子怎么出汗了?是不是太热了?”
崔兰溪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与她多接触一分,自己便多别扭一分。
“阿笛,是有些热,你去把火炉灭了罢。”
“嗯。”
她爬起来,端着火炉到外头,把燃烧的木炭拨弄出来,收拾好,回到帐篷里,一咕噜钻进被窝里,崔兰溪将玉笛交到她手中。
“怎么突然找起这个?”
“我要看看它还在不在。”
“你一直都不放心把玉笛交给我?”
“嗯,有点。”
她握着玉笛,搁在唇边吹奏,仿佛一袭凉风拂面,将身边的男人吹凉了身子。
方才那一身热汗下去,莫名开始发冷,他缩进被子里,静静听美妙的笛声,一曲毕?,阿笛小心擦拭着笛身,把笛子压在枕头下。
崔兰溪的声音哑哑的,说:“早点睡罢。”
“公子要是冷,你叫我,我起来给你点炉子。”
“嗯。”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整个人消失了,崔兰溪拿手给她掀开一个角,露出那双水灵灵的眼珠。
“公子干嘛?”
他眼角带笑:“别这么睡,小心闷死。”
“以前我听人说,刚生下来的小孩不能搁在大人中间睡觉,小孩会往下滑溜,溜到被子里去,活活闷死,大人还发现不了。”
“你晓得,还这么睡觉。”
她从被子里爬出来,头靠在他肩膀边,打了个哈欠,崔兰溪斜眼瞟她,直到她睡着,他才暗呼一口气。
身体的某个僵硬的部位终于放轻松了。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可思议地拎起被子,朝下看去。
那个地方真的抬起了头,虽然只有那么一小会,可是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身边这个丫头..............她怎么会挑拨人了?
崔兰溪的手紧张地往下摸去,仰首张大瞳孔,望着顶上的空洞,瞳孔急剧收缩,旋即恢复了正常,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他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笑了出来。
阿笛转个身,脸朝向他,他一紧张,哪也不敢动了。
“喂,阿笛,你睡着了么?”
他小声地又带着期盼地问。
小丫头没有反应,他失望地拧着眉头,面前的脸庞粉嘟嘟,白色绒毛清晰可见,让人动心不已.............
他满心雀跃,轻轻凑上去,在她唇珠上啄了一口。
她呼气如兰,丝毫没有感觉到这厮在冒犯自己。
崔兰溪好像偷吃糖果的小孩,仰首大口喘气,笑了起来。
帐子里温暖如春,夜深外头打霜,里边也不觉得冷,他一直激动到后半夜,四下丁点声音都没有时,才有了睡意。
阿笛一觉睡到天亮,爬起来迷迷糊糊地穿了衣裳,上外边瞅了瞅,阿贵哥俩还在打呼噜,她端了盆去旁边的小溪取水,升火烧水,蹲在火堆边打瞌睡,水咕噜咕噜响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
进帐子里,崔兰溪坐起身,正在穿衣,她过去问:“公子可要方便,阿笛扶你出去罢。”
“嗯。对了,你昨夜睡得可好?”
他明知故问。
“挺好的,怎么,公子又没睡着?”
她问。
崔兰溪笑着摇头:“我也睡着了。”
阿笛“哦”了一下,扶他出了帐子,给他拐杖,领到后边的灌木丛里,她背过身走远了一些,等他好了,二人一同回去。
阿贵哥俩也已经起了,拿出馅饼搁在火堆上烤着,就成了烤饼,非常香,几人吃饱肚子,收拾了帐篷,搬上马车的后端,继续赶路。
一路快速行驶,很快就到王府,张盎候在门口,显得非常焦急。
王爷载着一马车的东西回来,看来是出了趟远门,张盎迎上去请安:“王爷,下官在这等了您三日了,您可算回来了。”
崔兰溪掀开帘子道:“哦,张大人怎地了?什么要紧事?”
张盎道:“豫章也出现匪患,前几日各地都来报了,伤了不少人命,下官特意来找王爷商量对策。”
闻言,崔兰溪眼神微微一变幻,沉声道:“本王出外巡察,也发现了匪患,正要找你说此事。”
张盎一吓,紧张道:“王爷可有受伤?”
崔兰溪摆手:“先进府里再说。”
“是。”
张盎让开了身,阿贵上车把王爷背下来,他观察王爷的腿,依然软弱无力,看样子王爷的病情不见好。
阿笛推着王爷进门,阿贵哥俩在后收拾东西,把小鱼儿抬到后厨,换了水继续养着,张盎跟到北屋,崔兰溪吩咐阿笛:“去给张大人烧壶热茶端上来。”
“是,公子。”
她乖巧地应下。
“王爷,下官接到鄱阳、庐陵等地汇报,年前偶有匪患,今年刚到,流匪从外地涌入豫章,到处烧杀抢掠,这态势不对啊,下官怕闹大了事情,听同僚说起过,去年年根圣上因为秣陵一代匪患严重,撤了秣陵郡守的官职,杀了三个地方官,圣上对匪患非常忌惮,王爷看怎么办才好。”
“去年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圣上为了此事大发雷霆了?”
崔兰溪沉声问。
“嗯,正是如此。但凡出现匪患之地,就以亵渎官职为罪名,处置地方官,手段非常严厉。”
张盎道。
崔兰溪说:“本王此番出游,在狮子峰底下遇到山匪,自称是什么金凤寨的人,你可知道这个金凤寨?”
“下官知道,金凤寨原先就是个小村子,后来出了个山匪,烧杀抢掠,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带坏了,不断有外边的人加入,金凤寨越做越大,占据了西昌县的一大半地界,势力非常庞大。”
“西昌县内是不是有个西山万寿宫?”
“对,正是那个地方,埋了不少死人。”
崔兰溪大概了解这块地方的地图,西昌县人特别刁蛮,专门出这种山匪。
......................
门外烧茶的阿笛背对着他们,将对话听了个大概,张盎说他与金凤寨无瓜葛,多次想除掉金凤寨,奈何官府本事不够大,从未成功。
崔兰溪建议,想平息豫章的匪患,先清理门户,再摒除外敌。
当下拿金凤寨开刀,才能稳住阵营,同心聚气抵御外边来的流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