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镶嵌在寂寥的夜空,没有繁星的陪伴。
云朵被照亮了,倒影着每个人的呓语。
窗外枫树叶的影子映在帘上,摇摇欲坠。
梁素青辗转反侧,她走向客厅的酒柜,取出了上次酒会剩下的一瓶ChateauGiscours。
梁昱承房间的灯还亮着。
于是她又多取了个酒杯。
梁昱承在看书,他戴着黑色大镜框眼镜,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淡黄色的灯光覆盖在他认真的侧脸,冷咖啡散发出的香气已经弥漫了着整个房间。
“原来你也不是太丑。”梁素青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梁昱承像是看到鬼的表情,他缓了缓神,声音因许久的独处变得沙哑:“找死啊?”
“在看什么?”梁素青好奇的凑近梁昱承。
面对梁素青突然的靠近,梁昱承抱书在胸前,“你到底想干嘛?!”
“《安徒生童话》……”梁素青读出了书名,惊诧地看着梁昱承。
“嗯,很奇怪吧。”梁昱承接过梁素青递来的酒杯。
葡萄酒入杯时色泽深沉而浓厚,香气集中,并慢慢扑鼻而来。轻轻的晃杯后,迸发出浓烈的紫罗兰花香,还带着烟熏和木料的芳香。
梁素青与梁昱承同时抿了一口,虽然停留在舌尖上的余味略短,但入喉后依然能感受到淡淡的果香。
“从小到大都有许许多多的事等着我去完成,很少有这样单独、空闲的时候。”梁昱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露出小孩般的笑容,“偶尔逃开忙绿的现实到美好的童话里去,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迷人。
想不到平时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梁昱承也有这么感性可爱的一面,梁素青笑着,双眸像今晚的月牙,闪着动人的光。
“喂,我可是你亲哥,干嘛这样看我?”梁昱承居然被梁素青看的害羞起来。
“嘁。”梁素青白了梁昱承一眼,又抿了一口酒,醇厚的味道在味蕾聚集,酸甜的味道蔓延到心里。
“不过,我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啊。”
“只要你不说话,也还不错。”
“说话总是那么难听。”
大约30分钟后,杯中酒的酒香开始渐渐褪去,散发出淡淡樱桃与草莓的果香。
“难过吗?”喝了点酒的梁昱承说话大胆起来。
其实他一直很在意梁素青的情绪,近期的变化连自己都难以适应,又何况是梁素青呢?这让他更不知如何开口关怀。
“什么?”梁素青装作不懂,已经泛红的脸颊微微发烫着。
恍惚中记起,初见他的夏夜——
晚自习下课,因为教室的嘈杂与燥热,梁素青到教学楼前的草坪散步。远远看见薄楚歌坐在树下的白石凳。
他听着MP3,轻哼着旋律。
雨刚停,空气很湿润,还混搭着土壤的香味。
“哥,我是不是一点也不可爱……”梁素青抱着枕头坐到床上,“不热情,不温柔,不......”梁素青伸出手数着自己的缺点。
“说的很贴切,”梁昱承蹲到梁素青面前,打断了她,“可梁素青总是那么酷,能设计出好看的衣服,有自己的坚持。”
梁昱承伸手整理好梁素青散在额前的发,握住了她数数的手,“漂亮的脸蛋虽然不爱笑,但我知道,梁素青拥有最炙热的心。她有自己的想法、主见。她尽全力地保护着她爱的人,我妹妹是全世界罕见的优秀生物。”
面对哥哥的夸赞,她愧不敢当。
渐渐的,倦意袭来……
“真是,白搭我的感情。”梁昱承看着已入睡的梁素青,感到心疼。
恍惚中,梁素青感觉被一双坚实的手臂横抱着,怀抱里有葡萄酒香,稳健的脚步带她回到房间。
“其实,你也不必那么优秀……”
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刺骨的凉风侵略着阴沉的天空,院子里的枫树叶一夜之间变得金黄。
梁素青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两粒微黄的小药片,还有一杯水。
水杯下压着一张小纸条:这是维生素C,不会苦,你记得早餐前吃掉啊。——帅气的老哥。
“字真丑。”梁素青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字体微笑着。
“梁昱承不是王子,而是勇士,一个天真无畏的勇士。”
2011年9月12日
——摘自梁素青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