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大人,还有不足百里的路程,我们就到瓠州城了。”一个骑士追上领头的将军大声叫喊道。
“吁,吁.....”
官道之上,一行十余骑飞驰而来,为首的骑士披盔戴甲,容貌仪表俊美,举止大方高雅,神情机敏洒脱,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扬,一身猩红披风犹如一面红旗在飞驰中上下翻飞,坐下宝马“雪里飞”,浑身上下都是棕色,只有四个蹄子雪白雪白的。
“好啊,走了大半年了,终于又回到瓠州了。”红袍将军听亲随说离瓠州城不足百里,不由得近乡情更怯。
“我们去年去寿春时经过的那个农家小院,走过了还是没有到呢?”
“我看看......”负责探路的那个斥候手搭凉棚四处张望了张望。
“司马,还没有到呢,要是属下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在前面两三里的地方。”
“哈哈,大哥,莫不是又想起农家小院的那个小美娘了。”将军身后一位头扎丝冠,身着白衣素袍的年轻小伙,混在兵士装扮的一群人中间,格外显眼,显得容貌秀美、俊朗洒逸。
这群骑士,领头的是豫州刺史府司马周浚,白衣少年是瓠州名医世家的施墨涵。
周浚率领亲信随从到徽州寿春向庆安王、豫州刺史刘道勋述职,施墨涵游历名山大川,他们结伴而行,趁着这次机会,他们在徽州呆了大半年时间。近段时间,北境边境局势有些微妙,安庆王就派周浚回到瓠州,加强巡查防范。
去寿春的时候,他们一行十余骑,走到梅姑农家小院的附近时,突遇天降大雨,一行人被倾盆大雨淋得浑身湿透、人困马乏。
当他和施墨涵等人推开柴门,身着素雅裙衫、一手持着热茶、一手撑着油纸伞的梅姑迎面而来,那女子不施粉黛,眉清目秀,如细雨中绽放的青莲,纯洁淡雅,宛若惊鸿。
当周浚、施墨涵他们在庭院里扎好帐篷,一壶热茶没有喝完的时候,梅姑和梅香就端上满满一桌子饭菜,色香味俱全,让又冷又饥的周浚、施墨涵和一众随从饱餐一顿。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了十几个人的饭菜,家里应该有很多人帮手才行,可是小院里静悄悄的,屋里也悄然没有人声,周浚感到非常好奇,就出了营帐偷偷伸头向屋里张望,只看到梅姑和梅香两个人在屋里张罗忙活着,周浚惊喜好奇之余不禁对梅姑有些怦然心动。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场大雨中短暂的奇遇,让这个春风得意的官宦世家少年郎再也忘不却那壶热茶和那顿美食的情义,心头挥之不去的是那犹如池中芙蓉、曼妙身姿少妇的美好形象。
寿春述职归来,他一路上无心欣赏沿途的湖光山色,只愿早日能见到梦中的红颜,无论如何都要娶她进门。
发小施墨涵知道他的心思,一路之上没少调戏作弄周浚,而周浚洒脱大度,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我们到去年我们来时的那个农家小院再休息吧,看看还能不能吃到她们做的美食,我们饱餐一顿再回瓠州城。”
“驾、驾......”周浚带头策马而去、如风随行。
“哈哈,看看你们的司马大人那猴急的样儿,见色忘友,可真是归心似箭呀。”施墨涵在后面又是一阵大笑,也紧紧策马随行。
然而,当他们风驰电掣赶到梅姑的小院,一下子都惊呆了。
昔日的茅草屋虽然简陋,但也简洁雅致,门前一阙山水如画,跨溪木桥隐于云霭,青溪之上,盛开着朵朵莲花。而今断壁残垣、房倒屋塌,花残柳败、一片狼藉,人去室空、笑靥不再。
看到此情此景,周浚心中猛然一惊,莫非北魏大军已杀到这里了,她们一家人都葬身敌手了?
想到这里,周浚心中感到非常懊悔,去年那个时候就应该把那女子娶下,如今音信皆无,生死未卜,有些悔不当初啊。
“我们下马在这里休憩一下,斥候听令?”周浚翻身跳下“雪里飞”,把马栓在溪边的枫杨树上,“去打探打探情况,之后速来报于我。”
“诺,司马大人。”斥候听令乘马飞驰而去。
施墨涵这会儿也不敢再作弄周浚了,他下得马来把马疆绳递给随从,围着这破败的院落前前后后参看一番,“大哥,看这种情形,也不像是北魏兵干的啊。”
关心则乱。周浚刚才只顾念着梅姑她们的人身安危,根本没有顾上仔细观看这院内的情况。
“你看一看,遭受破坏的只有这个院落,门前的木桥依然完好,田里的庄稼颗粒无损。”施墨涵手持一个小木棍,在废墟上扒来扒去,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贤弟,停下来,休息休息吧,赶了一天的路。”虽然关心着梅姑等人的安危,周浚不亏名门之后,具有大将风度,他故作镇净。
“停一会儿,斥侯就能打消息打探回来,我亲爱的弟弟,你就消停会儿。”
“好,好,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施墨涵扔下手中的棍棍,找块石头坐在上面,“把本少爷的水囊取来,我要喝点水。”
施墨涵接过随从递过的水囊,喝了几口,“给,哥哥,来几口,我看了看,院里虽然零乱,没有血迹,人应该是躲起来了。”
听到施墨涵的这话,周浚故作镇定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一大半儿,他接过水囊,“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水。
“弟弟,这次如果找到她们,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去替哥哥保下这个媒。”陷入情网的司马大人有些傻头傻脑了。
“好,好,乖孩子,老夫一定亲自去劝说,直到她们同意。哈哈,哈哈………”看着这可爱的哥们儿,施墨涵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熊孩子,你去死吧,整天没大没小的。”在施墨涵的虐戏下,周司马的心情也渐渐好转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急速驰来的马蹄声,斥侯回来了。斥侯翻身下马,急忙跑到周浚面前。
“禀明司马大人,是,是这么回事………”斥侯回头望了望施墨涵,施墨涵明白有些话斥侯不想让他听到,他知趣地站起来要走,“说吧,如果不是军事上的事情,在我兄弟面前我是没有秘密的。”周浚拉着施墨涵的衣袖,示意他坐下来不用回避。
“司马大人,是这么,这么一回事………”
斥侯把梅姑嫁给殷宏琰、生子后放逐出家门,之后安居在殷溪之畔,又遭到殷景炫的捣乱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这个王八羔子,真是辱没他祖上的官宦世家、书香门第称号。”听到斥侯的报告,周浚、施墨涵及众随从都恨得牙根直痒。“奶奶的,真不是个东西,恨不得立刻宰了他。”周浚气得手按腰刀,心中更加增添了要保护梅姑的心思。
“现在梅姑她们一家现在何处?”周浚忙问斥侯。
“刚才我听到山坡那边一个放羊的老头儿说,好像梅姑她们一家人到瓠州城里找郡守大人,上告殷府去了。”
“好,你赶快喝点水吃点干粮,休息一会儿,我们马上赶回瓠州城。”周浚心痛地让斥侯去休息。
“司马,我不累,不用休息。”
“那兄弟们,再辛苦一下,我们直接回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