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师灭祖？越子槿？
郑渊没掩饰的笑了一声，装作没听到一般转而和祁连聊起了起来。
“茶不错。”
郑渊举了举杯子，一副随时把天聊死的架势。
祁连也没在意，似乎不指望郑渊凭一面之词相信自己，“是啊，虽然没多少灵力但味道醇香。”
修士可以辟谷，就算是进食也多选择富含灵力的食物。
但这不代表修士就不吃东西，可能民以食为天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从经年累月的修炼之中终于领悟到了每逢庆典大家站着不吃东西还是很尴尬的，于是拥有一定灵力的灵食盛行。
灵食的培养多看当地的灵力程度，而天御宗自然不用说，拥有自己的灵田。而以祁连的身份，灵茶更是一抓一大把，从天御宗到修真界各地应有尽有，拿来招待郑渊绰绰有余。
而且因为郑渊本身毫无瓶颈，也不用担心境界问题直接拿就行。
祁连虽然没和郑渊进行多少交流，但不至于小气到连灵茶都不拿出来。
但郑渊却不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
他对成仙没什么执着，灵力也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没有迫切提升的想法。有没有灵力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口感但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如果在灵力和口感之间选，郑渊当然选择口感。
世家豪奢，郑家虽然没落但到底也有自己的底蕴，郑渊又是及时行乐的性子，虽然不败家财但也别指望他数着铜板过日子。
当然，郑渊不管怎么浪都浪不死自己的前提也是自己的世家身份。
世道两极分化，有人冻死街头，也有人醉生梦死。
郑渊不至于是后者，但绝不是前者。
也因此，作为享乐主义者的郑渊对于茶味道的期待值远远大于其中蕴含的灵力。
不过这个味道是不是有点熟悉？
郑渊思考了一瞬，恍然道：“是‘和光茶’！”
“和光茶”在士族之间比较流行，但价钱颇高，郑渊也只是在叔父和某些友人家喝过几次，因此没有第一时间想起。
郑渊没有自恋到认为祁连对自己看重到专门让人从凡人界带了茶回来，倒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的确没这个必要。
要诚意的话没必要在一杯茶里体现出来。
何况“和光茶”虽然口感极佳，但因为价格昂贵，郑渊根本没喝过几次，有多喜欢更是谈不上。
虽然好喝，但还不至于念念不忘。
“对，是‘和光茶’。”祁连点了点头，对郑渊的回答并不意外，“你初入修真界，但其实这里和人间界的关联并不小，这也是其中之一。”
比如你们还暗中支持世家、插手王权更迭？
郑渊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难得没有欠揍的直接说出来。
“也就是说这在修真界和人间界都有？”
郑渊还是按他之前的话顺了下来。
“这倒是挺有意思，这和人间界售卖的完全一样吗？”
和光茶的灵力低微到足以忽略不计，但郑渊现在本身灵力也不多，再加上刚刚从源那里学到了灵力的操控，对于细微灵力的感知十分敏感。
一旦修士到了更高的层次，这点灵力就更微不可见了。
如果郑渊走得是正常的修真路径，依照筑基这种基本迈入正轨的境界，根本不会察觉到其中低微的灵力，但谁让他走的不是正常路呢。
郑渊回忆了一下，突然发觉为自己修行提供最大帮助的居然是一把剑。
或许我该给他一杯拜师茶？
郑渊突然想到。
他有点被逗笑了。
不过说实话，虽然源偶尔会因为郑渊的思维走向而暴躁，但总体说来居然是一个不错的老师。
郑渊虽然喝着茶，但思绪却有点飘。
他是个喜欢想着想着就把原有走向跑偏的人。
因为说出来容易被打，所以他在一般情况下都还算收敛，表面看上去也只是在安静品茶。
而就算是实力高强的修士，也不会随意窥探他人的心思。
郑渊不太懂这里的道理，也不觉得修士一定都是一群有道德有底线的好人，但越子槿偶尔提说过他不用在意这些，具体的道理类似于修士的灵感很强，就算是低位者也有天赋超群之人，被察觉到了会是很麻烦的事。
不同于凡人界的平民众多，修真界的人口不多，关系错综复杂，一个炼气期的背后都可能站着一个大宗门或者家族，没有明确对立的情况下没人想找麻烦。
在修真界，连杀人越货只有有条件都会灭却神魂，务求不留下丝毫痕迹，当然，本就肆无忌惮抱团搞事的魔道没有这个隐患。
而郑渊算是个半仙，谁也不知道对他施加影响会有什么影响，即使他只是个筑基。
祁连肯定不知道郑渊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找的话题牵强是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而不是真的没有探究的意思。
在他看来，越子槿大概是郑渊在正式修道之路的启蒙，多少也会有点特殊，不可能对她完全不在意。
但对于郑渊来说，虽然越子槿的确较为特殊，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过往，就算越子槿把她师父杀了对郑渊都无所谓。
他认识的是越子槿，而不是那位临渊道人。
更何况如果源所说没错，越子槿作为道体天生没有情感，干脆就连欺师灭祖的情感基础都没有。
祁连倒是不怎么在意，认真的回答了几个不相干的问题，从茶叶好坏蹦到了两界的物价对比。
郑渊发现对比一下凡人界的钱真的不算钱，昂贵的和光茶在修真界约等于白给。不过因为大多数的修士看不上，需求也不大。
双方的货币并没有差别，铜银金皆可通用。
凡人界还好，很少在不同区域间进行大规模的金钱流通。但修真界偶尔会出现为了自己修炼的材料一掷千金的例子，而且跨的区域还不小，不过修士们自然不会背着金山银山跑来跑去，都有自己的储存手段。
祁连介绍说一门法术叫“袖里乾坤”，但其实没成仙谁能在袖中藏天地？也就是比平时的袖子稍微大点，再多的其实都藏在自己的府邸，只是和袖子的空间相接，取了个巧。
“有人认为这个改叫‘移花接木’，但觉得‘袖里乾坤’毕竟听上去厉害点。”祁连的语气听上去倒是挺无所谓的。
郑渊很理解的点了点头：“大家都想高大上一点。”
祁连摸着茶盏的动作似乎顿了顿，但也没说什么。
虽然郑渊不能彻底明白祁连究竟在想什么，但祁连是和很适合聊天的人，也不介意郑渊把天聊死，和他相处起来的确不错。
到了天色将暗，祁连才将郑渊送了出去，半句没提越子槿和试炼相关。
“筑基初期的境界已经差不多稳了，筑基不会有太大问题，再下来该是结丹、凝婴、化神......”祁连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念叨一句，突然笑了，“我期待着他什么时候想起来。”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