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菱纱刚到木屋外,便听到云天河大喊大叫:“啊......屋子里变这么乱!是、是我爹!他来过了!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他生气了、他生气了...”
又开始发疯了,韩菱纱心中一叹,不禁脚下一快,步入屋中。
只见原本简洁整齐的屋内,此刻乱的一塌糊涂,木桌被掀倒在地,香炉牌位也摔在地上。
韩菱纱进入里屋,便见木桌木椅七倒八歪,牌位香炉也被掀翻在地,心下便有了个答案,俯身捡起牌位后,对着还在发疯的云天河说道:“你冷静一下!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云天河信步走去,看着韩菱纱手中之物沉声道:“这是...爹的牌位?”
“上面刻着‘云天青’,我想应该是你爹的名字。”韩菱纱接着话茬,奇道:“云天青、云天河...父子俩的名字只差一个字,真少见,该不会你爹给你取名,也是用给‘这是剑’取名的方法吧...”
云天河听她话音似有暗讽,便正色道:“爹说过,我的名字是娘取的。”
一家人都很古怪,韩菱纱不在细想,将自身所见所想脱口说出:“这牌位是我从地上捡起来的......你爹发再大脾气,也不会把自己的牌位都扔地上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云天河还是不能相信,除了爹之外谁还能有这般脾气...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他人会来这里?”韩菱纱是不相信什么亡者现身阳界这种怪事,所以继续开导道。
云天河听她这么一说,便静心细想起来,忽而眼神看见木板上似有痕迹,便俯身细究,忽而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知道了,是那只山猪!绝对没错!它的蹄印还留在这呢!”
“什么山猪?”韩菱纱不知道云天河在说什么,好好的山猪怎会无缘无故跑进人舍?
“就是咱在石沉溪洞内看见的那只!”云天河知道不是爹来过后,便兴奋无比:“我抓了只小山猪给爹做供品,也不知是不是那只大猪的孩子,大猪就毁我房子,把小猪带走了。”
在看到韩菱纱一脸惊异,云天河不禁挠头低语道:“呃...我猜的。”
“真想不到,人虽是万物灵长,但爱子心切,连山猪也是一样。”韩菱纱颇为感概,好似回忆起不堪尘夕往事,语音低沉伤感。
“唉...”
云天河又不解风情,只顾自想什么说什么,哀叹一声,可惜道:“可惜了一顿香喷喷的烤猪,下次再给我遇上,绝不放过!”
“喂!你这野人,怎么连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你才奇怪,我不吃它们就会饿死啊!”云天河一本正经道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说的这么冷血吧!”韩菱纱虽知道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没有个对错之分,但心中不好受罢了。
“你生什么气?爹说活着的东西都是要死的。”云天河直说道。
韩菱纱一听呆住了,一时思绪又起,原先的怒意也瞬时消散,似在回复云天河,又似在安慰自己道:“是啊,你们说的都对,可是就算结果都一样,各人的命还是不一样呐......”
云天河看她又在嘀咕,说的让人听不懂,而韩菱纱看了他摇了摇头,未在多言,就往屋外走去。
云天河看她一时高兴一时消沉,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心下不禁对爹又多了几分敬仰:“爹说的对,女孩子有时候很古怪。”
一想到爹,云天河猛地一激灵,赶紧将韩菱纱递过牌位立好,跪下对“爹”说道:“爹,孩儿要下山去了...孩儿真的很想知道,你和娘...你们到底...真是菱纱说的剑仙吗...你留给我的剑,怎么有那么大的力量...一百只大山猪加起来大概也没它厉害...”
说完次要说主要,云天河便音有呜咽道:“墓室毁了...都是孩儿的错,和菱纱无关...爹你说过的,用剑不能心浮气躁,孩儿那时却心里慌张,控制不住力道...爹,你要罚就罚吧...”
“不过...你要是有其他事,晚一天,不不不,晚几天再来也没关系...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所以,晚上不用来找孩儿了,孩儿不在......”
云天河又想到,老爹的早中晚三炷香绝不能少,牌位和香炉都得带着...其他也没什么要带了,便收拾好后找菱纱去了。
韩菱纱此刻盘坐在外屋木板上,盯着火炉沉默不语,云天河见她这般道:“你饿了,没力气站?”
韩菱纱突兀的被打断思绪,便没好气道:“你以为都像你啊,就知道吃!我在想,这火炉这么大,看样子你爹真的很怕冷?”
“嗯。”云天河想道:“除了夏天,炉子都得点着,火要是熄了,爹会冷得受不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病?”一想到他们的墓室也是冰棱环绕,韩菱纱自是不解,怕冷还用冰墓下葬?
“不知道。”云天河也不清楚来由,只将自己所见所想说出:“感觉娘比爹更怕冷,大概他们身体都不够壮吧。”
韩菱纱听后无语,这什么歪理,猪那么壮,还不是一样会冷。算了,跟这呆子计较这些也没有,还是尽快下山为好,看这天,要是不赶紧,就有可能在山林内过夜了。“东西收拾齐了我们就走吧。”
“我还得去树屋拿点东西,你在等会。”云天河说完便向外跑去。
树屋?在树上的屋子?不愧是野人,和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韩菱纱虽然这么想,但别说见到,听到也是第一次听到,也想看个究竟,便起身跟去。
八人合抱般大的参天老树斜插在山崖犄角处,如山灵守护神般,俯身尽览山下阔景,而从繁密交错的树枝琼脂间,一个小屋隐现...
从窗内望去,云海松涛,尽收眼底。
韩菱纱一时看呆,心情一时大好:“这风景真好,看来你爹娘都是有心人。以后我年纪大了,也来这儿住,不问江湖世事......要是真有这么一天,该多好啊......”
云天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风景看来看去还不都一样,不过住这里好哇!到处都能猎到好吃的野味!”
韩菱纱心中笑道:“野人!跟你说也白说!收拾好了没?”
“好了,带了些止血草在身边,还有鼠儿果,可以在路上吃。”
“看不出啊~”韩菱纱颇为惊讶道:“你不懂世事,疗伤本事倒不含糊。”
“会吗?”云天河挠头道:“用草药是爹教我的。力气大的野兽没两下就挣脱陷阱了,受伤是常有的事。”
“这么说来,你的弓也使的很好喽?”
听韩菱纱这么一劲夸,云天河脸红道:“还、还好吧,用左手射得挺准,换用右手虽然力量大了很多,可就是容易射偏了。”
“挺厉害的嘛,还能左右开弓!我一路上山,光是应付那些猪啊熊啊就累的够呛,等下就靠你啦!”
“没问题,连爹都夸我打猎功夫高明呢!”云天河一听自己能派上用场,便高兴得很。
臭美,你大概也就这么一个长处了...韩菱纱想此,提醒道:“那块玉带了没!”这个可是关键也是带这呆子的理由。
“带了呀!”
“不要再待一会...”韩菱纱刺激道。
“呃...”云天河未敢在想,直说道:“不用了。我们快走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下去了。
韩菱纱不禁笑了,秀美的脸颊带着丝丝红晕。
“喂...走快点吧!不然天就要黑了!”云天河转身朝远在身后的韩菱纱喊道。
说完便又转身跑去,韩菱纱低语道:“瞎~说~~明明离天黑还早得很,肯定是心虚。”
说完望着这满山青翠,一时又感概不已。
匣浅难羁宝剑锋
玉藏石中也玲珑
初试清啼长天破
云光凝碧远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