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已经告诉了颜将军吧?”大长老试探到,他心里清楚,这句话问出来,也是为了寻找除了自己和莫允之外的,第三个同盟者。
“是的。”莫允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所以,你认为自己的夫君绝不是叛族者?”大长老的语气中带着质疑,半白的眉毛故意上挑。
“绝对不是!”莫允直视着他的眼睛,且眼神坚定。
“那就好。”大长老的神情一瞬间变得缓和,带上了惯有的慈祥。
莫允感觉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心里突然有些不太痛快,继而瞪了大长老一眼。
“可是那个女子实在狡猾,我想不通她为何要将战争的决定权抓到自己手里,这似乎对她毫无意义!”莫允问道。
“哦?你已经想到是那个女子在其中活动了?”大长老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刚才那么一会儿莫允便已经想明白其中要害之处,面前这个平时不喜欢参与政事的预言师竟然这般聪慧,“但你应该还没有听懂我话中的另外一个重点。”
“什么?”莫允有些不解。
“只有她知你知!当然了,现在我和颜将军也知道了。”大长老适当点拨一下,又不再说话。
她知我知?这句话让莫允疑惑了一番,但很快想通了其中缘由:既然让自己看见了军情,传出去的话,那女子定会受到军法处置;虽说在只有她知我知的情况下,自己说出来,焱族自然不信,但若是自己将焱族将士们在营帐中说的话丝毫不差地传出去,焱族人应该也会信了七八分,如此一来,那女子恐怕性命难保甚至会被灭族!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女子冒着叛族的风险做这件事呢?
“依大长老的意思,那女子是不可能将我看到焱族要攻占我族绥江城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吗?”莫允问道。
“那是自然!你想一想,即使这是一件对焱族有利的事情,她若是说出来,也要担下先斩后奏的罪;且这种做法,未必会获得所有人的认可,那些疑心之人,定会告她泄露军情之罪;即使获得众人认可,照她吩咐做起事来,那还要将军何用,这就难免有僭越之罪,就算她是将军夫人又如何!数罪并罚之下,怕也不是她能担待得起的,能设计让你入套,甚至想引我鑫族入套,这女子之阴诡狡诈可见一番,又怎会想不通此处呢?”
见大长老说的有理,莫允心中的疑问更深,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女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这件事呢?”
然而大长老没有说话,许久都没有说话。
“莫允,你我目前既然已经想通此处,你觉得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大长老没有回答莫允的话,而是重新提出一个问题。
“这……”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莫允一时有些懵住了,思来想去,回答道,“属下认为,应当予以回击!”
“如何回击?”
“我将自己在预言石上看到的事情、焱族将士们在营帐中说的话丝毫不差地传出去,让那女子无法翻身!”莫允愤愤不平道。
“这只能对那个女子造成威胁,却远远解决不了最根本的事情!我族的绥江城和琮阳城目前危在旦夕;战争,依然会打起来,我们的城池,依然会遭到破坏,我族的百姓,依然会死伤无数!”
“大长老是想让我说说如何作战?”莫允有些惊讶,心道:这不应该是你的事情吗?行军打仗的事,我怎么懂?
大长老扭过头,嘴角带笑,道:“我是想问,若是请你家颜将军出征,你可愿意放行?”
“长老这是哪里话?”莫允不禁有些疑惑,甚至因为这个大长老对自己的忠心提出质疑而感到有些不快,“带兵打仗,乃是三个将军的职责所在,颜牧忠作为第一将军,更应义不容辞,我作为鑫族预言师,怎会有阻拦的道理?!维护鑫族,当是我祖祖辈辈坚定不移的信念!”
“好!好!好!”大长老看见了莫允眼中的坚定,内心不禁有些激荡,连吐三个“好”字。
“既然如此,下次议会我便会宣布,颜将军率军出征,抵御外敌!”大长老向莫允微微作揖后,又缓缓道:“如今,也只有颜将军可堪重用了,其他五人之中,也不知到底谁是叛族者!”
“大长老计划何时召开议会?”莫允问道,她决定最近几天就不限制颜牧忠的酒水了,让他敞开了喝,好好放松一下。
“不急,在议会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大长老答道。
“什么事?”
“启动金銮阵中的归零符,强制其中那位勇士出阵!”
“那我在预言石上看到的东西,还要不要传出去?”
大长老眼中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本就是对我族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自然要传,传到焱族军营之中,而且越快越好!”
………………
焱族军营,大将军篷。
烔裂听到妙清儿的话,心下震怒不已,抬手一挥,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妙清儿立刻趴倒在地。
打过之后,看着地上的妙清儿,烔裂又有些不忍,忙上前扶起她,语气无比生气却又带着万分温柔道:“清儿,你怎么这么傻!竟然干出这种叛族之事!事已至此,我还如何保你!”
妙清儿斜眼瞥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道:“如何保我?烔裂!你可别忘了,你我已有夫妻之名,同气连枝,若是不想保我,你也别想活!”
“什么?”烔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句话,眼前的妙清儿,在说出这句话之前,一直是一副娇弱可人的模样,可是这句话,却让他看到了她的蛇蝎心肠,烔裂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养蛇的农夫,最后被蛇毒死。
“所以,这之前你的那副可人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烔裂咬牙切齿道。
妙清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异常,眼珠一转,连忙举起衣袖擦拭眼角的泪水,边擦边娇声道:“将军,你从来……都没有打过妾身的!你今日……你今日竟然对妾身动手!妾身好怕!妾身怕将军……真的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