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漫此时无法动弹,这情况必须得智取了:“王爷不要我走,不就是怕别人胡乱揣测吗?我即刻写下遗书,与你瞥清关系,你便能放心了。”
“楚楚,我从未叫人杀你,也不会听从他们的提议。”
“那你会为我放弃皇权吗?”这句话以宁王对她的感情应该一击就中。
“这场博弈若仅我一人…”
“别说了,我明白了,宁王是未来天子,岂会在意这些儿女私情。”
果然,宁王的手逐渐松缓,顾漫顺势推开,裹好身上的衣服:“还请王爷明日能差人给我送件合身的衣服。”完后,便躺上了床。
“今夜我睡躺椅,你大可放心。”
烛光渐暗,顾漫终于卸下防备,进入了梦乡。
“顾漫,顾漫!我是张楚楚。”
梦里,她正站在张楚楚面前,两人在河边吹着风。顾漫焦急地抓住她的袖口:“张楚楚!我要怎样才能回去?”
她微笑:“替我照顾好王爷。”
“你怎么这么傻!他们可不想让你活!”
“王爷是逼不得已的,天下苍生都需要王爷守护…”
“我要回去!”
“你回不去了,真正的你已经死了,他们正在清点你的财产呢…”
“什么!张楚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不要待在这里!”
“记着,你所做的事情,一定要与我的身体融合。”
张楚楚说完竟如一道青烟消散在她眼前。
“顾漫,你已经死了,以后你就是张楚楚~”声音还回荡在她耳边,顾漫四处张望寻找,都不见其踪影。
“不会的!我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她咆哮着跑在路上,却又不知去向何方。
“楚楚,楚楚,你怎么了?”是宁王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举着烛火的男人,幸好只是梦。
“我跟你说了,我不是张楚楚,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我叫顾漫!”
任凭她怎么吼,他竟一点脾气也没有只是说了一句:“楚楚,你受苦了。”
莫非她说的是真的,不可与她的记忆冲撞,否则…就会像现在一般头疼,严重的话甚至像以前一样昏倒。看来,从今以后,只得承认自己是张楚楚了。
靖王从飞鸽抢取下来纸条,看完后,他双手紧绷,顺手就递到一旁的烛火旁:“呵!竟然还真收下了,我看这个假王妃还能装多久。”
“王爷,这么说,您是故意将她放回去的。”
他不以为然地喝了一口茶:“王妃失踪,看他怎么跟全城百姓交代,一个冒牌货迟早都是会露出破绽的,不是深受百姓爱戴吗…”
“王爷好计谋。”
皇城内,瑞王正端坐于书房。此次宁王若是立下军功,那太子之位可就离他又远了一步。
“王爷,有消息了。”
他眼睛往外看了看,奴才们立刻出去给他们带上了门。
“失手了。”
“老婆子说突然救了个姑娘,长得和宁王妃一模一样。”
“这不是好事吗。”
“毒已下了,可靖王还是相安无事。”
“废物!其他人呢!一个都没能成功!本王养他们是吃饭用的吗!”
“王爷息怒,不管怎样,宁王背后的势力已经比不上您了,宁王妃毫无背景,与您是比不了的。况且据说这宁王妃失踪的消息还未传回京中…不如?”
瑞王双目一亮,刚才的怒气顺之不见,他叹了口气,挥了挥衣袖:“张楚楚,这可怪不得本王了,可惜啊…”
下属得到消息便小心翼翼退下了。
“王爷,城中传来消息。”一早,肖前锋站在军帐前,紧握着手里的纸条,小声向他汇报。
宁王闻声迅速睁开眼睛,从躺椅上坐起,套上那双黑色长靴。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张楚楚,小声走到门前,拉开帐子:“何事?”
肖前锋递过纸条:“城中急报。”
宁王打开字条一看,利刃一般的眉毛越来越紧锁:“如此风言风语,竟也传得沸沸扬扬。给林理事传话,先压住流言,剩下的,等边关告捷,仔细地查!”
“是。”
肖前锋退去,又有下属前来禀报:“王爷,可否传早膳?”
宁王拉开帷帐,帐内一片寂静:“先准备热水吧。”
说完便回到账内,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榻上女子睡姿迥异,两只雪白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身子蜷缩成一团,若不是那道疤,他也不敢相信这女子会是张楚楚。许是她伤得太深,失了心智,当务之急,该想想如何让她安稳的留在他身边。
“王爷,热水来了。”
“进来。”下属一愣,这日语气竟这般温和。
放下脸盆,宁王竟亲自捏了帕子,向里走去,这是要替王妃擦拭?
“你还有事吗?”宁王背对着他说道。
还好隔着屏风,看不清王爷那时的表情,下属便赶紧出去了。
只觉着有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在脸上星星点点,倒也没能醒过来。张楚楚眉头微蹙,突然握紧了被子。
宁王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端倪着,昨夜她做了噩梦,发丝已经凌乱,他伸手顺着她的脸颊理了理,她本是无辜之人,家世凄楚,却不得不成为他们争权夺势的棋子。
对啊,家世…宁王突然抬眸,有了这个条件,她一定会听话的。
日照三竿,张楚楚闻着包子的香气,缓缓睁开眼。账内无人,身旁叠放着一套新的衣服,还有一件,手扯式肚兜?张楚楚裹好被子,拎起边上的一条长线。她摸了摸,好在这面料还算柔软,没有缝边的那些零散虚线也并不扎人。
裤子一切完好,她再次确认了屏风、躺椅、书桌…这些地方斗地都没人,这才放下被子,把宁王的外衣扔到一边。先穿上这diy内衣,白色显肤白,倒也挺合身。
“早膳快要凉了,为何不吃?”
突然传来的声音,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本能地护住前胸,手里的里衣也跟着滑了下去。
宁王见她受惊,连忙转身,坐回桌旁:“穿好衣服,我有话跟你说。”
片刻,张楚楚身着一袭杏色纱衣出来,长发披在腰间,只是这几日好似又瘦了,领口处显得略大了些。
“王爷,您想清楚了吗?何时放我走?”
宁王单手放置桌上,眼神间有些担忧:“你父亲兄弟的死,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