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到处是店铺,开门的也不少了,但行人仍很少,生意都很差。很快到了小二指的街道,吴花眼睛马上亮了,吴病也啧啧赞赏,石头却懵了。足有一百多米的小街,两边全是卖小吃的架子,中间只剩四米宽的人行道,人行道上没有多少人,当见到过来三个新客,架子后边的摊主全都投来热烈的目光,不过石头觉得更象灰太狼见到喜羊羊时的目光。
吴花和吴病在前,石头只敢跟在后边,他后悔没找个推车带来。
第一个是挂个“张六——香糖果子”的摊档,还写了大降价、每斤十五文的广告。也就是个卖果脯的,名字起的倒不少,不过也就五六种水果,大多是南方的,就象糖梅子、越梅肉、浆梅干、梅脯王,荔枝膏、荔枝脯、大荔片、间道糖荔枝。
石头还在庆幸吴花认不了几个字就见她点了四五样,小贩忙用纸盒每样夹了一些却听吴花说:“每样一斤!我要给家里带回去呢!”小贩高兴地重装了几盒。
“尝尝、尝尝!不要钱!”小贩边称边劝吴花,见吴花又拿了好几样吃得笑眯眯的,石头默默地闭上眼睛,没数到五就听见“这个!这个!这个!每样也要一斤。”
小贩忙着装仍不忘说:“再尝尝、尝尝,还有几种!”石头忍不住噗嗤笑了。
最后十二斤一百八十文,小贩把开始混装的大半斤又送给吴花。见吴花掏出大银子付钱,石头和吴病忙抢着阻止了。
吴病乐呵呵地把捆好的盒子提上,石头心想:有你哭的时候!
接着就是糕点铺,杏片糕、芥瓜糕、虾仁糕、胡糕、水晶角儿、芝蒜片儿、沙糖丸子又是各一斤。
在包子铺吴花倒只是看了看,五六种包子和七八种饼她都没买。熟菜馆里品种足有四五十,吴香仍是只看了看。石头见那卤猪大肠、猪肚才八文钱一斤、鸡肾十文钱一斤,于是各买了一斤切好带上。石头可不怕胆固醇高,三斤还抵不上中午一个蔬菜贵,这可够自己吃两天了,不精打细算不行啊!这县城随便吃一口就够老乡吃几天了。
到了水果摊,吴花深吸了一口气,石头倒吸了一口气!“太香了!”“完蛋了!”两人同时发出感叹,吴病仍在旁边乐呵呵地傻笑。
红苹果十斤,带少了回家不够一人一个;梨皮太薄,五斤算了;香蕉没见过,先来一挂小的,若好吃回冢时再来带点;柿子不要,每年在山上都吃过,柿饼有三斤就够了;柑和橘子、桔子很象,都没吃过,一样两斤;菱角也没见过,三斤。
吴花随便挑了一点,三十多斤,也就四斤香蕉和两斤菱角贵点,三十文一斤,相当于八斤粗粮,其它的每斤不过十二文。便宜!半两银子不到,石头身上一下子又多了五百多个大钱。
石头算是看出来了,吴花这买的全是甜食,不过他不懂的是:吴花不识字,有许多她也没尝,她怎么知道那是甜的?她又不是蜜蜂。
这不,吴花又来到“冰雪蜜奶”的摊子前不走了。这摊子上就一个没把的圆木桶子,上边还盖着个用厚棉布包着的盖,桶旁边放着七八个小碗,每个小碗里还有个小汤勺。石头见着招牌下还写着“冬日贱卖—每碗五文”就大概明白了是啥东东,可吴花啥都见不到,她咋知道停下。
“幺妹!这太凉了,这节气吃了可受不了!”石头见那摊主已舀了一大勺倒个小碗里忙劝她,“那我们买几碗回去烧热了吃。”“算了!你给大哥分半碗。”石头头大了。
石头看那吴花和吴病吃得香甜不由问道:“幺妹,你咋知道这桶里有吃的?”“这么香!我闻到了。”石头见吴花吃完就端过她的碗闻了又闻,他狐疑地问吴病:“大哥,你闻得到香吗?”“香!吃了才香!”吴病肯定道。
“走吧!这太单一了,明年夏天我给你们做十种口味的冰淇淋。”“啥是冰淇淋?好吃吗?今年就做行吗?石头哥哥!”
终于到头了,最后是个糖炒栗子的,别称多了,五斤就行!
买了板栗石头就带头出了道子,吴花忙拉住他说:“石头哥哥!这才走了一半。”石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呀!这全靠一边走过来的不正好是一半吗?敢情幺妹怕看漏了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石头看看两手提得满满的吴病问道:“大哥!累吗?”“没干活呀?”吴病老实地回答。“好男人呀!”石头心中狂叫。
吴花倒体贴地说:“石头哥哥你走累了?”石头忙感动地点头。“那正好,我们明天再去别处逛,现在我们就从这一边拐回去。”吴花边说还边指着“这一边”。看着吴病双手已不能再加了石头心中拔凉拔凉的,真正的考验才开始呀!
炸麻圆、炸糖糕凉了不好吃?那就少称点,每样两斤;芝麻糖、小麻花凉的才酥,每样三斤。
哇!糖浸藕片,看着就好吃,不能放?那只要一斤,糖浸荸荠也一样,一斤。糖浸萝卜就不要了,给石头哥哥省点钱。
蜜枣儿、蜜杏儿、葡萄干,每样两斤,啥?有几种买过了,那就再来一斤,肯定好吃,不然咋都卖。
石头再也不敢说话了,只管跟着算帐付钱,很快地石头双手也提不下了,吴花终于也发觉了,她拍拍石头豪迈地说:“你别怕?还有我!”
吴花还没动手,石头就见到一个店铺外晾了许多大袋子,他忙买了四个,当然这个铺子的点心也好吃,吴花买了五斤还嫌少。
等“这一边”草草浏览一遍太阳已下山了,这可不是每天在东坡看太阳下山了。吴花突然不好意思地说:“看我光顾自己吃饱了,倒把你们都忘了,我们再去买些糕点带上当晚饭。”吴病忙劝道:“选便宜的就行,还能多买几斤!”
石头放下袋子掏钱,只剩十几个大钱,吴病身上还剩五个,没买多少嘛!两人加一起才花了一点三两银子,也就买了一百斤吧。石头仔细摸摸,真还摸到一块二两的小碎银,他递给吴病:“我守这四个袋子,你和幺妹去买,我有那卤菜佐酒就够了,你想吃啥自己挑点,找的钱你留着。”石头可不想揣着上十斤铜钱满街跑。
这次真没买多少,吴花提着,一共才十盒。吴病也精,找了一两银子一大包铜钱全提着回来,石头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钱包和袋子一起抓住提了,手大!想看个大肚子男人的希望也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