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中难不成还藏着什么道道?
“呵呵,房成,你怕什么?我只是疑惑:到厢房之后,不就是要去书房见王爷吗?”方甚却是开口宽慰着房成,心里却是鄙视着这个不经吓的小子。
“殿下您有所不知,王爷的厢房,单指居所,也就是王爷就寝的地方,而书房则是平日里理政所用,外加见一些较为重要的客人。”见方甚没有其他的意思,而是他自己多想了,房成长吁一气,放心地回答着。
怎么,这老王爷在老宅子里见了自己还不够,还要拉着自己这个新儿子一起睡觉,这是要联络感情吗?
在睡觉的地方见自己,也亏他想得出来。当然,这些方甚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哪敢说出来。
“哦,我知道了,那就是厢房,带我去吧。”方甚再次暗暗鄙视了一下这看起来辉煌的王府。
然而,听到这话的房成,心里却已经炸开了锅:府里的人都知道,有两大禁地,一个,是后面的老宅,另一个是就是王爷的厢房。
房宅就不说了,王爷的厢房自王府建成后,除了下人打扫之外从来没有人进去过,就是两位夫人也不行。
而今天,这两个禁地,一个刚被二殿下踏了一遍,而另一个则即将要去,还要自己领着。
“怎么了,房成,怎么还不走?”
方甚一见他愣住,随口一问,这才把兀自沉浸在巨大惊讶之中的房成唤醒。
“是、是,殿下,小人这就带您去。”房成如梦初醒,连忙回话,但却连看都不敢看身后的主子一眼,战战兢兢在前面引起了路。
而方甚现在,则对自己入府以来的安排有些明白了,大概开节王也知道,对他而言,被撂在外面这么多年,对真相毫不知情,到了如今需要他的时候,又突然被接回来,任谁心里都不会,没有怨言。
因此一上来,就由着贾氏打出了柔情攻势,让他有气也发不出,再让他看到房理的状况,想必只要有些理智,也能明白他自己对于王府的重要性。
可以说,从一进王府开始,方甚就受到了超高规格的待遇,同时开节王还有意无意地,让他了解自己的未来有多么可期,到了这会儿,即使因为过去十多年蒙在鼓里,积攒下一肚子的不满,现在已经消解得光光了。
在刚刚那座房宅中,他们是父子,而到了王府的正厢房中,他们就要换上一种更正式的身份,那时候要说的,恐怕才是真正的重点。
“上等人的世界自己不懂啊!建个这么大的房子,就是为了换个地方说话?”
方甚心里微微嫌弃着,却不知道他这个身份,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
二人本来可以直接沿着原路返回,那也是最近的路。但是由于方甚得了房达的那一句“在府里转转”的旨意,又一想到,自己要是去得早了,可能房达还没有到,故而先让房成带着他在府里到处逛逛。
“真是豪华气派!就是不知道建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
方甚从前在做过一些任务,那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豪宅,但这会儿也不由地感叹道着。
穿过一片花丛,一眼望去,竟是一个大得没边儿的湖泊,宛如一块巨大的宝石,嵌在王府这块宝地里。
湖上还建着些小桥,湖边怪石林立,花草繁盛,几座凉亭耸立。
因为快入冬了,所以倒是没有飞鸟,只有湖边小溪水流的声音,虽是人作,却宛如天成。
“真是个乡下人!”方甚自嘲地摇摇头:“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像不像是进了大观园一样。”
虽然自从那次事情以后,自己脑海里时常冒出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却十分熟悉的词语,但都是一闪而逝。
唯独这一次,这个词语却牵动了他一系列的记忆:“大观园——这好像出自一部叫做《红楼梦》的书,这本书还非常地受人追捧,只可惜自己知道的只是这个故事的梗概,无法把它默出来,但要是亲自来写,以自己的文笔,恐怕只能沦为三流故事。”
方甚继续在自己的脑中探寻着,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更多的信息。
“呸、呸、呸“,他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地上吐着。
这《红楼梦》到了最后,里面的贾府是走向了破落的,而它的作者——那个叫做曹雪芹的人,后来基本上可以说是穷死的。那贾府的原型,也就是作者自己的亲身经历。
“这王府……”方甚环视四周。
“说不得以后就得成了我的,要是将来破落了,可就亏大了”。方甚自娱自乐着,然而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说实话,即使开节王府将来不由他继承,也绝对不会成为他的敌人,所以方甚显然不希望眼前的王府走向破落,更不希望和曹雪芹这样的命运有半点关系,即使他的文学成就那么伟大。
这时候,方甚难得地神游天外,他半眯着眼睛,轻松地吹起了口哨。
而恰好此时,他被房成引着,绕过一处拐角,前方不远处又有一群小丫鬟们,在干着清扫之类的工作。
听到了这放肆的口哨声,她们一个个都惊奇地移过目光,露出一张张青春靓丽的小脸儿来。
入眼的,却是一个她们不认识的陌生男子,但是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引着路的房成,早被她们好奇的目光扒了个干干净净。
那么这个人的身份……
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这些酷爱八卦的青春少女们,本来还大着胆子想看看这位殿下,但一听到他那轻佻的口哨声,这些小丫头脸上顿时爬满了红霞,像是突然见到了狼一样,小羊羔们立即机警地迈着小跑着离开了。
这一幕直接让前面引路的房成惊呆了,自己之前所见到的,那个沉默内敛的二殿下,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再联想起从前大殿下的种种作为,顿时他坚定了心中的念头:“果然不愧是一个爹生的,都是一个德行。只是可怜了京城里的姑娘们,真是前脚驱狼,后脚又来虎。”他心里偷偷吐槽着,但是脸上却毫无表露。
后面的方甚则是比窦娥还冤了。正徜徉在花海里享受的他,忽然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一群少女如同见到了洪水猛兽一样飞快地逃走了。
这也是他从前生活在民间,对于礼制仪程没有什么过多要求,他哪里有知道,吹吹口哨,在王府的这些侍女眼里,便如同色中恶魔一般的行径。
“房成,这群小丫鬟怎么回事?不会是把咱们当贼了吧?”
一想到自己初来乍到,没几个人认识自己,也难怪方甚一下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你干的好事你还不知道!
房成依然腹诽不已,但脸上还是恭敬说:“殿下您今天刚到,她们虽然不认识你,但小人他们还是认识的,估计有些聪明的,就能猜出来您的身份了。”
“那怎么见到我就跑了,是未出嫁的女子,见到陌生的男子都害羞吗?”方甚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房成犹豫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因为大殿下吧。”
“房理他不是……?”话说到一半,方甚突然明白了,一定是房理以前凶名在外,祸害的姑娘不计其数,更别说是自家的这些小丫鬟了。
“怪不得,原先还嫌王府的小丫鬟脸皮太薄,现在才知道,人家是把他们兄弟看成了一种人,这会儿是逃命去了。”
方甚十分肯定地得出了这个结论,把自己择得十分干净的同时,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了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