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他似乎征了那么一秒,收回了剑,“我知道你,不是被寄云宫除名了么?怎么?”
他见她脸色一下子变了,觉得有点意思。
被寄云宫除名,她不知道。这肯定是主人的意思,公告天下,她不再是寄云宫的人,他不需要她了。佐水青为什么不告诉她?怕她承受不了?
没事,她很坚强。
其实没有人是坚强的,都只是相对而言。
她开口:“可我还是天煜的朋友。”这是不会更改的,她为天煜而来。“虽然这个没有用了,但还能证明我的身份。”她说着拿出了那道牌——寄云宫昀卿
他取过去,看了看,出其不意的把它扔了出去,“没有用的东西就毁了吧。”
她紧张的模样很有趣。他看她去找却遍寻不见,终是晃了晃手中的牌:“还在这呢。”
关心则乱,她的功力是没了,但是眼睛没坏,再快的身手她都能看出端倪。
他只是耍了个花招,就拆穿了她。为什么要拆穿?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他没有继续逗她,任她取回去收好,进入正题“天煜怎么了?需要你这个朋友为她奔走到我这来了?”
不能提及浔灵门,她说:“天煜被挟持,需要你一样宝贵的东西来确保她平安。”
他露出感兴趣的神情,只是这表情出现在这种脸上有些怪异,“哦?什么人敢挟持她?”什么人能挟持她……
她低头不语。
他说:“可惜我没有几样宝贵的东西。”
没有几样,就是至少有一样。她要定了,必须要他拿出来,心甘情愿的。
她抬眼定定的看着他:“你要怎么样才肯帮忙?”为了天煜……
“那你就先留下吧。”
怎么?说了半天,饭都没上就走了?小狐狸不抗议,它的肚子都抗议了。哪里有不安排饭的呦!
司容走后,那个木头人偶又出现了:“两位贵客,请给我来。”
贵客贵不贵,得先问问胃。小狐狸很是不满,窝在昀卿怀里脸都懒得露了。
不对,有情况。它闻到食物的香味,越来越近了……
“两位贵客,可在此用餐。”木头人偶领他们去到一间浅紫色的房间。
果然。小狐狸听到用餐,扑通一下跳下来,不客气的打量起菜色来。
这才像待贵客之道嘛。可它顾不得保持贵客形象了,直接跳到桌子上开吃。胃好才是真的好。
四下无人,昀卿也就随它了。算算好几个时辰没进食,它是该饿了。
“两位贵客,用餐完毕可进里屋歇息。”木头人偶退下了。
吃饱吃好,那是对自己的犒劳,应该的。这可是自己历经生死才悟出的真理。小狐狸正吃得欢,头也懒得抬。
就算对方是木头,你也失礼啊失礼。
里屋也是浅紫色的,小狐狸抱着圆圆的肚子做了一个绚丽的梦,梦里有一只绚丽的凤凰,这就是它绚丽的全部。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绚丽的人,让你觉得其他人都是浮云——它遇到的是绚丽的凤凰,在绚丽的梦里,别的生灵再无颜色。
自此之后,世间再无传奇。
这真是一个美梦。凤凰对它说话了,凤凰说……
小狐狸做梦的时候,昀卿正在探索此地所用的奇门遁甲之术。司容的住所为何要用上如此等级的奇门遁甲之术?
第二天天亮,木头人偶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小狐狸还在做梦。它记得梦停顿的地方,它记得这个梦。
如果梦下去会怎样?
木头人偶带着他们穿啊穿,到了一间明亮的阳光房,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早点,而司容正笑意盈盈恭候着。
今天他又换了张脸——是风度翩翩的阳光少年。真是彻底的换了一个人。连这里的气息都一扫阴郁,变得阳光清新起来。他应该并不想等,只是为了符合这张脸的“身份”。
若不是木头人偶唤他公子,任谁也不敢想这就是司容。
昀卿抱着小狐狸入座,小狐狸这回倒是客气许多,绝不乱伸爪子,昀卿喂它才小口的吃,算是有几分贵客样子。昀卿白担心了,倒是真怕它会见食忘形,惹司容不快。昀卿摸摸它的头,以示嘉奖。
司容这回也注意到了这只小狐狸,“平时它都吃些什么。”说着还走过来,要摸摸小狐狸。她真怕小狐狸咬他,可小狐狸乖乖的任摸任玩。这“喂”小狐狸不对劲啊?对着司容全无脾气的样子。
“下次再给你弄点好吃的。烧鸡好不好?”司容的声音也如阳光温暖。
天降福音,暖心暖胃。当然胃这个是预暖。
小狐狸听到烧鸡,竖起来的耳朵动了动,自然反应。
昀卿最后拿了些吃食喂小狐狸,司容已然吃好了她也不好再吃。
满满一桌子的食物,总不会是出自木头人偶之手,想必更不会出自司容之手。画皮师最宝贵的就是这双手。也就是说,这里至少还有另外一个人,至今还未曾露面。
“都吃好了?”
昀卿点了点头,小狐狸也端正坐好表示吃好,有意思的是,木头人偶也点点头,说了声“我吃好了。”
司容对昀卿说:“你跟我走一趟。”
昀卿没有问也不需问,他开口了,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会陪他走这一趟,为了拿到他一样宝贵的东西。
她没想到司容把情况跟她交待,原来他要去帮一位客人换脸,而这位客人已经派了八抬大轿到门前请他过府。看来她今天就是助手的身份。他让她帮他拿箱子,还拿了块面纱叫她带上。
“真是一身轻。”他心情似乎不错。
这是真的八抬大轿,什么个意思?
司容一脸风轻云淡,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去坐。”
她依言照做,他等她坐了进去,才在轿夫耳边说了一阵,随即坐上了普通轿子。
恶作剧得逞,笑看好戏上演。人生啊,无趣至此,怎能不找点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