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如果我现在就和别人定亲,这事儿是不是就能算了?”
“锦儿啊,你是不是傻?”苏木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你在这个节骨眼上风风火火的定亲,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那些人会怎么想?你还真把名声节操视路人了?!”
苏锦儿本来还哭的一抽一抽的,听了苏木的话后反而还冷静下来了,现在凡是听信谣言的镇民都觉得她是掉节操的那一方,这个时候拿定亲来解决确实是以毒攻毒,搞不好还要再被贴上个移情别恋的“负心女”的标签。
“爹,我去找洛林鹤商量。”
“你给回来!”苏木急忙起身拉住转身就走的苏锦儿:“你找他做什么?”
苏锦儿咬了咬牙,把白眼狠狠的翻了好几个轮回:“现在这个谣言卷进去的是我们两个人,那个大傻子估计现在还不知风向,于情于理我也得先去和他说清吧?”
苏木哼了一声:“说清什么,让他今后和你保持距离?”
“哈?!为什么,凭什么?”苏锦儿不怒反笑:“老娘还偏不,我就要反其道行之,我本来就没和那破书生有过什么海誓山盟,干嘛要顺着他的意思走啊,再说了,我要是自此开始疏远洛林鹤,那就算是自行退避——心虚了,我凭什么心虚啊?!”
倒是那个书生,考中了有了点影响力就出来作妖,这谣言还不知是他什么时候派人放出来的。
苏锦儿把袖子从苏木的手里拽了出来,转身便目标明确的朝洛林鹤家赶去。
方才受到污蔑的怒火还未消散,浑身的戾气惹得行人都忍不住的悄悄看她几眼,鉴于之前那些人也都不怀好意的看过她,这一次苏锦儿没有客气,全都阴沉着脸色以一种凉凉的目光回瞪了过去。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吸引到的目光都比以往要多了,敢情那些人全是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去看她的。
这一次站在洛林鹤的门前,苏锦儿明显的感受到了心里一闪而过的心虚,本要抬起敲门的手生生顿在了半空中,再不敢朝前靠近一分一寸。
“不对不对不对,我干嘛要心虚啊,这不是长了他气焰吗,真是的。”苏锦儿使劲摇了摇脑袋,尽量让思维保持清晰:“洛林鹤?方便开一下门吗?”
这一次门内的反应也明显的迟缓了,不似之前那样有事在身,虽不能立即开门,但也会心急的加快手中事的速度,而是平静的一点波澜也没有,就在苏锦儿要认为里面没人的时候才传出一声平静的:“嗯。”
洛林鹤过来打开大门,像往常那样朝里做个“请”的手势:“你不是刚回家吗?又跑过来作甚?”
苏锦儿也没遮掩:“本以为你这么迟钝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没想到我和你的消息还挺同步啊。”
洛林鹤那家伙什么情绪都不上脸,此刻也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平静模样,可苏锦儿却总觉得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在极力掩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洛冉依旧坐在那里绣着手帕,身上总透着一股岁月安宁的气息,若是年轻,即便是出身农户也遮不住那几分大家般的娴淑气质。
便是这一点,也使得洛冉在街坊间的闲言碎语中出现的次数极多,而且连毁誉参半都算不上,大部分的闲话全是那些妇人酸不溜秋的挤兑。
“平时我也很少注意街坊间的一些闲话,所以今天偶然听到的时候也很惊讶。”洛冉定定的看向苏锦儿:“但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大对劲,外头的那些话与你本人肯定是有些出入的吧?”
“那是当然了!”苏锦儿握紧了拳头,一想到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长舌妇她就来气:“都是那个叫莫岚的小子搞的鬼,真不亏是考上了三甲的人,编的有鼻子有眼我都快信了,我可没跟他来过什么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啊!”
苏锦儿忿忿不平的从那日救了莫岚说起,赶来前喝的一口凉水全用来描述送别那天的情景了,先不说那护身玉佩她压根就没收过,光是亲近点的话她都没说过几句,那两天的事仔细回想,她还在心里悄悄笑过那书生的古板呢!
“总之,镇上这些谣言肯定是他在背后散播传开的,搞这么大的铺垫天知道是要娶我还是要别的什么?”
洛冉显然被莫岚的这一番操作噎得不轻,帕子都扔在一边不想绣了,屋子里沉寂了半晌,还是洛林鹤忍不住开了口:“那你过来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肯定是要气死他啊!”
苏锦儿把洛林鹤拉到一边商讨对策:“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洛林鹤把白眼翻上了天:你哪个想法不大胆?
“你想啊,我最疑惑的便是他为什么要散播这个谣言,我总觉得这里有两种可能啊,一种是啥都没问,大手一挥就要来找存在感,还有一种就是,他干这事之前或许来过这镇上看过我,也或许是派别人过来看过我,总之就是对于你很不满,为了防止娶不到我才散布的谣言。”
洛林鹤点点头:“不错,难得正经了一次。”
“那是,我向来正经。”苏锦儿拍了拍胸脯:“总之我现在有一个对策,效果保证立竿见影。”
“什么?”
“我和你定亲吧!”
苏锦儿此话刚一说出口,屋里的空气便骤然安静了下来,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的一一清二楚,这不是个比喻,洛冉一个手抖便把针给抛在地上了。
洛林鹤在她到来之前理清的万千思路全被一桶浆糊给糊了个面目全非,仅留的几丝清明也只能回答一些类似于“他是谁”“他在哪”的问题了。
“你在说些什么?”洛林鹤缓过神后,面上第一次带上了些许怒气,苏锦儿随意的语气就像是在戏弄他一样:“你就为了气一个人,把这种事开玩笑似的当儿戏?!”
苏锦儿见洛林鹤发脾气还觉得挺稀奇:“我没有开玩笑啊,我很认真的。”
“该怎么说呢......”苏锦儿垂下头,颇为苦恼的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去组织语言,末了,苏锦儿下定决心似的拉起洛林鹤的左手,再抬头时满眼的景象便独剩他那副错愕的神情。
洛林鹤瞪大了眼睛去验证此刻的这一切是否是他丧心病狂的梦境,但对上了苏锦儿坚定的双眼之后把心一横,就算是梦醒了也值了。
“要我说实话吧,其实我也不懂什么喜欢啊爱啊,我就是觉得如果这辈子我非要嫁给一个人,那我想到的第一个就是你......如果第一个便想到你能算一分的话,那我想说,我喜欢你了。”
苏锦儿握着洛林鹤温凉的手心,想了想,总怕自己表达的还是不够充分:“我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虽说决定的突然,但我从不背叛我心中所想,嗯......柳荫河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对我的吸引力就很大了,不然我自己都解释不清为什么动不动就想着找你玩啊。”
“嗯......”
洛林鹤红了耳尖,满心的欢喜过后便是一阵阵的遗憾与可惜。
若是没有这次意外,这些话本该是由他来说才对,现在的情况倒好,他算是占尽了便宜,苏锦儿作为一个姑娘家,属实可惜。
“可是。”洛林鹤皱眉:“在这个时候订婚,不是负面影响更大吗?”
“这我当然知道,我爹可是把利害给我摆的明明白白,可如果不这样的话,先不说我那掉节操的事就会被就此敲定,就算被那货娶了回去我名声也不会好的了,再者,稀里糊涂的被泼了一盆污水还要莫名其妙的嫁人,你看得下去我还不乐意呢!”
洛林鹤掂量着苏锦儿一通死活不肯低头的道理,想了一会儿后便极浅极淡的笑了一下,就算这些都是歪理他也认了:“我也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