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似月想了一下,还真是,纪爷爷首先是个算命先生,其次才算是江湖人士
“怎么了,纪爷爷,缺钱了?”
纪老先生摆摆手:“缺什么钱啊,花都花不完,我就是在家呆的心烦了”
“您放心,有我在,跟您说话解闷儿”
“你啊,愁死我,你是教主不在碧水教呆着,总往我这跑干什么”
秦似月并不在意:“那还有三个护法盯着呢,没事儿。”见纪爷爷不搭理自己,秦似月开始往下找话题:“纪爷爷,您这卦,准不准啊?”纪老先生听见此话立马就精神了,站起身拿过旁边立着的算卦幌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废话,你,小子,忘了你纪爷爷我外号叫什么了?”
秦似月想逗逗他,一想这纪爷爷上边有个哥哥......:“纪老二......”刚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反了你了!”
“哈哈哈哈,开玩笑,您不是叫卦灵吗”
纪老先生这才有恢复了那副得意的样子:“哎,对,你说卦灵他能不灵吗?”
“是啊是啊,卦灵卦灵,给我算卦就不灵......”秦似月小声嘀咕
“什么?”
“没事儿”
“哦,没事儿我就做饭去。”秦似月见纪爷爷没搭理自己嘟囔的这一句话,又赶紧添了一句:“我说您给我算卦就不灵”
“别瞎说啊,我都没跟你算过你怎么就说不灵啊?”秦似月皱皱眉:“您这说到点子上了,您倒是给我算算啊”
“算不了,算人不算己”
“算我,不是算你”
“那也不行。”纪老先生拿着幌子出了屋门做饭去了,秦似月起身站在门口就想,为什么不给我算呢......
纪老先生回了屋子褪去那身道袍,换了一身衣服,准备要洗菜做饭,看见秦似月站在门旁愣神,不由得笑着摇摇头:“小子,把一生都算明白了,活着就没意思了,这一辈子你得慢慢碰,哈哈哈哈哈......”
秦似月取下星河耀世箫默默的吹奏,心说不算别的,算算姻缘也行。想起小淮,这心里就像是长了草一样。爱这种东西没人能解释的明白,怎么我就爱你了,因为什么啊......
萧声在这里就是空谷回响,几处人家都听见了,都奇怪,这是谁啊,真有雅兴......
月上梢头,昭阳门中的,陆佳搂着崔漫漫饮酒,这幅样子持续了将近十天了,每日如此,自从要与崔漫漫成亲开始,陆佳每天必要喝酒,还一定要喝醉,不醉不开心,醉了之后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只有崔漫漫能哄得了这位昭阳门主。
陆佳酒过三巡:“漫漫,我,我开心”
“门主,别喝了,漫漫知道您开心。”陆佳的性格难以捉摸,听见这一句话立马就不开心了:“喝......怎么不喝,开心就得喝,你不开心吗......”
~:崔漫漫没等说话,陆佳那只手就掐住了崔漫漫的脸:“你,怎么,不开心”
崔漫漫刚想解释,陆佳速度那叫一个快,抱起崔漫漫就往床上去了,将崔漫漫放在床上,自己又回去喝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杯摔在地上粉粉碎,哈哈大笑着往床边走,人走到床边了,回手一拂袖,灯,全灭了。自己迷迷糊糊的解衣服:“漫漫......”
其实这要是往常,崔漫漫也就识趣的自己脱衣服了,只是今日身体不舒服,实在不愿意了,可是直接说,又怕陆佳会怎样......突然心生一计
陆佳将崔漫漫压在身下:“漫,漫漫,你怎么,怎么还穿......穿着衣服......”崔漫漫借机推着陆佳坐起来,也不说话,陆佳纳闷:“怎么了”
崔漫漫故作生气:“门主,我是不开心。”陆佳坐好,搂着崔漫漫:“谁......谁惹你不高兴,杀他”
“门主,我想要一只蝴蝶。”陆佳听完又要按倒崔漫漫:“明天把花园所有蝴蝶全......全抓来”
“我不!”
陆佳一翻身下了地,穿好衣服,一句话也没说,栽栽歪歪就出去了。崔漫漫看着这个身影在黑暗里不见了,门开了,又关上了......
他出了门四处走,四处看,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醉到傻的地步,只是知道屋里那个女人似乎今天不愿意跟自己同房......而且还知道,晚上是没有蝴蝶的......
走了半个昭阳门,累了,坐在草地上,夜风一打,坐也坐不住了,索性就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无边的黑夜,心里又一股悲伤升起,想起父亲,又想起那个向来器重陈唯的亲哥哥
猛然坐起:“啊!啊!啊!”
这三声可以说是发泄情绪,也可以说是太难过了。倒在草地上,闭着眼,半睡不睡。这三声喊已经让别人有所注意了,陆佳只觉得头发沉,想回去,又不想回去。
过了半会听见了脚步声音,心想要是有人,应该也就会把我弄回去了吧,想到这里也就没动。
“怎么是他”陈唯看着草地上的陆佳,又看看身旁的毒姹女......
“这一看又是喝多了,咱们给他送回去吧。”陈唯刚才脸上没什么表情,听见毒姹女此话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语气淡:“你我二人就算现在一剑杀了他,此事也没人追究......不如......”
陈唯将佩剑往出拔,毒姹女赶紧将他拔剑的手按回去:“陈……“”堂主,不必如此吧,您向来都是沉得住气,怎么此刻能趁人之危,要杀他还不容易,那不就是随时都可以吗......”
陈唯想了想,毒姹女说的也对,毕竟好多事都没定好,现在杀了陆佳太草率了,得让他的死有点意义......“走吧”
“他这一夜一定会生病,咱俩给他搭回去吧。”陈唯头也不回的就走:“背上的鞭伤不疼了?”毒姹女听完这句话过了能有两秒,立刻也转身走了。
陆佳听着他们的对话都快醒酒了,听着二人走远,一翻身坐了起来,后背沾了草地潮湿,还有自己冒的冷汗......
这一夜难熬,背后沁着汗,躺在草上。恍惚间就看着满天星斗从光亮,再化作暗淡无光……
天光大亮,小凤楼中的一切都像往日一样,只是这天,晚西风将一块身份牌交给了小淮。小淮拿过这块牌,白玉的,虽然拿在手中不大点,上面刻了两只凤凰,做工精致极了,再看背面,平的,什么都没有。
疑惑的看着晚西风:“这......你不会是用这块玉,抵了下过月帮你拿饭的钱吧......”
晚西风戳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子:“你呀,这玉能让你给我跑腿大半辈子,这是身份牌,最近两天才开始发放,大家的身份牌根据地位来定做,质量是不一样的,这种白玉的身份牌,楼中一共有四块,两块在你我这里,那两块我也不知道分给谁了”
“你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吗?”晚西风叹了口气:“这种身份,应该是义父亲自给的,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看不出来,哪一个能配得上,我感觉那两块应该在凤羽或者孔雀,因为牡丹和凤瞳这两类好像根本也不会出高手......”
小淮来回抚摸手上这块冰冰凉凉的玉,还挺好看的......:“晚领主,这身份牌不应该有个名字什么的吗?”晚西风笑咪咪的的看着她:“是啊,得自己刻”
“啊?”
晚西风在梳妆台拿来一只簪子:“用这个刻。”小淮接过这只簪子:“额,刻什么啊”
“名字呗。”小淮坐下了,看看簪子,看看白玉:“可以刻自己的名字吗.......”晚西风笑了:“你是不是傻子,就是刻名字,没什么好疑问的。”晚西风向梳妆台走去,归置着上面零碎的东西,突然身后的小淮冷不丁开口:“晚领主,我有名字的”
晚西风见她神情不对,放下手上的东西,看着镜子里的小淮,自己也没说话
“我叫姜初十......”
“哎,就这啊,弄得我怪紧张的,刻什么都无所谓,主要是这块白玉牌雕凤凰,身份的象征嘛,好了,过来给我把眉毛画画,一会儿陪我出去。”小淮走到晚西风身边,拿起笔,替她画眉:“出去,上哪”
“胭脂水粉,首饰,点心,再做几身衣服,最重要的就是,以上所有东西再给你置办一份”小淮已经替晚西风画好了眉毛,这番话说的小淮心里怪激动的:“不用”
“别装了,哪个女孩会跟这些东西过不去啊,你这身衣服打架是行的,可是,整天都是这样,你这十八岁的大好年华不就浪费了吗,还有,再::\你这头上也有簪花什么的,和你这身衣服不相配啊,哈是不是”
小淮其实也感觉晚西风说的不错,自己好像只有在碧水教那七天穿的才好像一个姑娘,自己其实也挺期待穿的好看,要不然怎么还会头上戴饰品呢......
“别想了,就这么决定,反正都是我出钱,这样的买卖千载难逢”
小淮半信:“下个月跑腿的钱”
“哈哈哈哈,照给不误”
“成交!哈哈哈哈......那我们出去要拿着佩剑吗”
“不用,麻烦”
“哦……”
纪老先生做好了早饭,想着叫秦似月一起来吃,可一看秦似月的屋门紧闭,摇摇头:“这小子。”自己坐在桌前吃饭,手上的馒头刚咬一口,端起粥来要喝还没喝,就听见自己院里好像进来人了,往门口看去,这不是应该在屋懒床的秦似月吗,后面还有祝欢,手里拎了一只野鸡。
“哈哈哈,想不到的事情啊,你小子,起的还挺早,老夫还以为你在屋睡觉呢”
“可是呢,我起来的时候您还没起呢,打着只野鸡”
纪老先生拎过来祝欢手里那只野鸡,看了看:“这院里这么多只鸡,何必出去打”秦似月笑笑:“吃自己家的心疼”
“呦,还挺向着你纪爷爷啊,行,中午吃还是晚上吃”
“晚上吧”
纪老先生转身去将野鸡放好,又回到饭桌,示意祝欢坐下吃饭。
片刻,纪老先生先吃完了饭站起身:“你俩慢慢吃,吃完收拾了啊,老夫换身衣服,上街算卦去了。”秦似月赶紧答应:“哦,好”
这边说了好,回头就跟祝欢说:“兄弟,表现你的时候到了,收拾桌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祝欢一脸无奈,对着秦似月歪了一下头,秦似月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要跟纪爷爷一起去。”祝欢还保持着刚才的歪头不动,秦似月抿了抿嘴唇:“嗯......就是看看纪爷爷算卦。”祝欢依旧表情不变。
“得得得,我看看能不能碰见小淮”祝欢这才露出了迷一样的微笑。纪老先生换了身道袍,拿着幌子从屋中走出来:“跟不跟我去?”秦似月一听赶紧接话:“既然纪爷爷有请,晚辈不去就是失礼了”
“得得得,别来这一套,一会儿你把碗筷收拾好再来找我。”说着就要走,秦似月赶紧跟着,不用咱俩一起走:“祝欢说他想收拾碗筷。”
祝欢心里这个气呀......
“你呀,就欺负人家孩子老实”
“嘿嘿嘿,走吧”
二人来到门前,纪老先生刚要解下门上的锁,却被秦似月拦住:“别走门啊纪爷爷。”纪老先生呵呵一笑:“想看看老夫这一身骨头可有腐朽?”
一跺脚,纪老先生已经站在了门外,秦似月也一跃而出:“哎呀,不错......”二人远去,只留下祝欢一个人傻愣愣的无奈......
“哎,小子,我问你一件事。”二人站住了,秦似月说道:“您说”
纪老先生看看秦似月腰间的箫问道:“和这星河耀世箫比肩的那把剑......就是穷泪折花剑,你可知现在何处”
人知星河耀世箫别在秦似月腰间,却无人知穷泪折花剑身在何处,就连纪老先生也不清楚,也以为这把剑被秦似月的娘亲藏了起来,或者一起带进了棺材......
“不知。”秦似月骗了纪老先生,因为心中左右衡量,若是说一直在山上,还被自己送给了一个丫头,估计这老爷子又得数落自己,先说不知道,往后再议
“啊,老夫在街上摆摊算了多少天的卦,就那一天,看见了一个丫头,她的配剑跟穷泪折花剑很像,只看了匆匆几眼,辨别......不出,后来再也没见到过”
秦似月故作惊讶:“是吗?一个丫头啊,长得好看吗”
纪老先生一抖袖子:“没出息,我说的穷泪折花剑,你怎么就记住一个丫头啊,还有,上回造热气球,以及昭阳门那一系列的事......怎么,那个女孩......没到手啊”
“咳咳,这个穷泪折花剑啊......”说着就往前走了
“你啊......”
小淮与晚西风出了小凤楼,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裁缝店,绕过几条街,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店面前停下,只见牌匾上四个字“金绣布庄”小淮是没来过的,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师父替自己置办......
小淮小声嘟囔:“他们家的布难道全是金丝线绣的吗”
“笨蛋,怎么可能,这家店的主人叫万锦绣,是个老婆婆,这店名可能取得谐音吧,走吧进去”
小淮跟在晚西风身后,刚踏进这个屋子,一股清淡的香味就扑面而来,看看四周摆的布匹心情大好啊。屋里两个伙计看见晚西风赶紧迎出来:“哟,贵客,贵客您来了,里面请,我去叫干娘。”
另一个伙计引着晚西风和小淮往旁边的屋子里走,二人刚坐下不大一会儿,外面就进来个老婆婆,衣着不凡,看上去就是非富即贵,头上插着金钗,梳了个利索的发髻,胸前带的珠子成色一看就价格不菲,大拇指带了个翠色的扳指,头发见了白,却没全白,脸上有几道皱纹,精气神却很足,一脸慈笑:“婉儿啊,你来了”
晚西风赶紧上前挽着胳膊,笑着:“是,婉儿来了。”那老婆婆欢喜的摸着晚西风的手,二人坐下了,小淮看着有点懵,首先这布庄不大不小,这的主人怎么会这么华贵啊,这布庄就算再挣钱,好像……也不会这样吧......
“万婆婆近来身体可好啊。”那老婆婆笑的开心,摊开双臂手向两边:“你看呢,哈哈哈哈,婆子我身体好极了......”二人说了片刻,万婆婆这才注意到小淮,眯着眼睛笑,走起身到小淮跟前,弯了弯腰:“婆子眼神不好......哎,这姑娘也挺好看啊,婉儿,你朋友吗?”小淮见状赶紧站起来施了一礼:“万婆婆。”
晚西风赶紧过来:“婆婆,这是我朋友,叫......姜初十,这次我俩一起来做几身衣服”
“哦......哦,初十,嗯......这丫头真白。”回头又对晚西风说道:“婉儿,这次做衣服还重新做尺寸还是......”
“不必麻烦,就用之前的吧,我现在尺寸也不会变了,给她量量尺寸就行。”说着拉过了小淮。
“好,好,这丫头,跟婆子走吧,量量尺寸做新衣服......”
量完了尺寸,说好了款式,交了定金二人就出了金绣布庄,下一个要去的就是脂粉铺子。万婆婆站在门里:“婉儿,常来啊”
“知道了,婉儿一定常来”
小淮的疑问终于可以说了:“晚领主,婉儿是谁啊,还有那个万婆婆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啊”
“我告诉她我叫李婉儿,那个万婆婆啊,她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说来也奇怪,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可只有她的娘亲,万家的主母生了这一个孩子,之前家在都城,她家的钱就算从她出生开始就不再挣,也可以养活她三辈子,还不止,她说后来爱上一个平凡人家的公子,家中不允,二人就私奔至此,万婆婆带的钱有很多很多,二人在此就开了这个布庄,起初只买布,到后来学会了做衣服。
没过几年那个公子染上不治之症,有钱也治不好,就死了,就剩她自己守着这个家业。万家的人找到了她,她也不愿意回去,又过了十来年有人送信,说万家老爷病死了,她匆匆往家赶,回到家时,母亲也跟着去了。剩下那几房万老爷的妾室,各自拢了些钱也都离开了。最后那偌大的财产也都是她的了,可她还是愿意在这守着布庄也不扩大规模。
收留了两个乞丐,将他们收拾的干净利索,在她店里做伙计,就像对亲儿子一样,教他们做衣服的技巧,拢账、进货、卖货,管理。她说等她死了以后啊,这个布庄,和万家那些家产都是这俩人的......”
“原来是这样,怪可怜的......”
二人边说边往胭脂铺走去……殊不知胭脂铺旁边不远处,正上演着一出,和尚老道斗智斗勇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