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愣住了,他突然就成了失踪的关联者,公司以这种方式来描述他,就把对他的怀疑,变成了可以让媒体发酵的新闻,再加上他“被不明人士带走”的描述,很快,对他是始作俑者的指责就会铺天盖地而来,这就意味着,他何一摇背锅的决定已经做实了,现在他只要现身,阴谋论就会牢牢的跟着他,再多的事实,都无法让他和这件事情脱开干系。
王谌和老d也愣住了,事情是朝着他们猜测的方向前进,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起事故还拉上了一个总裁公子垫背,这是组织成立以来,第一次“完全失控”。更让两人感到震惊的还在后面,公司显然认为一个人无法撑起这次事故,刘广增再次顿了顿,继续道,
东域航空cw917号航班的执行副驾驶赵小桥,在事故中受重伤昏迷,经查,赵小桥在执飞过程中负责操作,而故障检测显示,该航班左发可以通过重启正常启动并提供降落动力,这一点我们已经和来自洛圣都城飞机制造商的飞行工程师进行了仔细的检测确认无误。目前,我们已经将昏迷的赵小桥及相关人员都交由警方看守和调查,进度我们会随时向媒体通报,谢谢。
王谌和老d相互看了一眼,这次失控的有点惨啊,一些隐秘设置的影响因素也被完美的推到了责任人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真的知道了赵小桥被影响,而且左发有重启成功这个安排的事情,还是说,东域航空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彩了。
何一低下头,他恐慌的是,他会被大肆报道,会披上媒体送他的主谋外套,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上演一场阴谋谋杀三百多人和摧毁数亿元先进机器的戏码,谋杀、恐怖活动、阴谋全都成为媒体为他准备的最佳佐料,等着无数观众大快朵颐。
何一突然抬头:“我母亲呢!”“前天你出车祸的时候,我们已经接她到组织安排的地方度假了,和我妈她们一起去的,酒店和包机都是组织的,导游和餐馆也是组织的,放心吧。”王谌回答到。何一稍松一口气,抬起头来时眼神恢复平静:“为什么要选上我?”
“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也该给你答案了”老d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何一对面,他手往屏幕上一划,屏幕上闪出何一的简历,何一抬头读了读,发现上面关于他的介绍,居然有一大段,他从来都没见过。
何一,男,33岁,盛京联邦穗京城人,组织培育基因试管婴儿117号,试管受孕对象,医学药物专家组织标号212许芒博士,职业定位,民用航空飞行员,该类别实验对象第14号,身份识别号87024,观察员:狄棣,保护团队:盛京部门,保护级别:A级。
基因能力:战略分析与领导、格斗与特种作战,培养方向:金丝雀领队与执行官。
接下来就是他从小到大的一些观察和决定启动的批复。何一一头雾水,他像个傻子一样在屏幕和老d的脸上来回的看,王谌看他样子好玩,笑出声来,何一马上瞪着他,“这都是什么东西?”
“这是你的真实履历,你母亲是我们组织的元老,其实你父亲也是,不过你没见过他太久了,你的职业,都是你自己选的,倒不如说,是你骨子里带来的选择。你5岁以前记忆模糊,但是这段时间内,组织用研究成果帮你做了很多的技能铺垫,你母亲可是这个成果的主要领导者,另外你的观察员就是老d,保护团队嘛,现在为止还是我领导,等你回来,就靠你自己了,剩下的内容嘛,给你自己留点神秘感,好好发现发现自己。”王谌说完,从身后的桌上,拿来一份文件,放在了何一面前。
“不着急签,你现在还是有选择,回去当替罪羊,或者留下来做真正的自己。”
何一盯着两个人,他不想选择任何一个,他想自己寻找第三条路,脑子飞速转一下,现在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证明自己和这个所谓的组织有关系,更别说母亲的这一套故事了,瞎编的如此拙劣,还生物医学博士,要真是那样,母亲怎么会在中学教外语教了一辈子?而且,现在他看到的新闻,是不是真的都无法确定,自己最好还是去求证一下,顺便找到母亲,对,母亲,母亲是目前唯一能够破解这一切的关键。
他想了想,“我被限制自由了吗?”“当然没有”“我能出去吗?”“如果你想的话,随时。”“你们就不怕我泄露你们组织的机密?”
老d盯着他:“得了吧,你心里一清二楚,我们两个人没跟你透露过组织半个字,在哪你也不知道,你这样出去报警,就算拉上王谌,你也是个精神病报假警的下场。你又何必多这一句呢?想走就走吧,等你回来的时候别哭着求我!”说罢竟然从后面桌子抽出一把银色的手枪,何一还没喊出声,自己眼前就彻底黑了。
何一觉得一股力量从眉心窜进来,自己仿佛在飞速的往下掉,像是那种从三万英尺开始急速下坠的感觉,呼吸停止心跳急速加快,脑子里面过电影一样,只不过现在闪过的都是些奇怪的符号和动作,让他毫无头绪,突然他感觉整个人被狠狠的拍在了。。。。。拍在了软软的地方。
他一下子睁开眼坐起来,自己在医院的床上,他想抬手擦擦汗,发现左手被手铐铐在了床上,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和医生的声音,他马上躺回去,门便被推开,外面走进来一个长相有些冷酷的人,和一位女医生,医生进来检查了何一的眼睑,然后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他的伤口,说:“跟你们说过了,这个人没经历过车祸,他全身没有任何伤口,只有他的低血糖导致的昏迷,这只是长时间未进食加上过度劳累的症状。你要医生开他严重受伤的证明,那也得先有伤啊。”那个冷酷的男人则说:“医生,这个人是我们的嫌疑犯,他可是恐怖分子,畏罪潜逃时候被同伙制造的车祸撞伤后失踪,这个都是有视频证据的,怎么可能没有伤痕呢?”“片子你们看过了吧?病例你们也看过了吧?你们自己还来人检查过了吧?你见过这种连淤青都没有的严重车祸伤者?要开证明你找别人吧,我干不出来这事。”说完低下头重新听了一下何一的心肺,一切正常,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差不多了,等醒来就可以出院了,你是要跟我去找领导开证明,还是你自己再去找个车祸受伤的来?”
何一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握了握左手,里面有个东西,是刚才女医生晨检查放进他手里的,他不知道那女医生是谁,但用脚趾头想,估计也就唯有是组织的人了,行吧,这帮人要让自己畏罪潜逃?可是刚才听那个男人的说法,这是一定要给自己扣上恐怖分子这个帽子不可了,不管了,先起来。
他坐起来,看到手心里放着的是一块形状奇怪的小铁片,他小心翼翼的把铁片捅进手铐钥匙孔,轻轻一扭,应声而开,何一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果不其然,外面有两个看守正在闲聊,他没工夫听他们说什么,转身朝窗户走过去,看到外面他心定了定,二楼,不高,而且这地方他认识,盛京联合医院,距离东域集团倒是不远,可母亲家,在医院和东域集团的延长线上。
先出去再说,何一转身迅速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又把病号服和外套带着,轻轻打开窗户,向窗户外的空调主机架上踩去,他用手攀住二楼窗台,脚以主机架为支撑慢慢下探,看差不多高度,轻轻往下一跳,这里是住院部的后面,人不多,树不少,何一便向着东域集团相反方向的护栏跑去,把自己的外套挂在了医院外墙护栏,还撕下一片自己的衬衣,挂在外套里面。
然后,他套上病号服,跑回到住院部一楼的病房,看见一个空病房里有纱布便把纱布往头上一缠,遮住自己一只眼睛,又从走廊的一个熟睡的人身边,拎过一件外套,捂着头,走出了医院大门。
何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小心,且顺手牵羊的功夫这么的娴熟和心安理得,他顾不上多想,只盼着尽快到母亲家里,确认母亲的安全。现在的他,没有通信工具,不能用自己任何通讯设备以免被抓,更惨的是他没有一块法币,只能靠自己,逃出这个城市,他转过街角,走进一个小胡同,这里是居民区,白天上班的时候,相对比较安静,他一边走一边观察有没有巡逻的探测机器人,找准了机会,从两边住户晾晒的衣物中取了两件合身的换上,又找了个帽子换掉了他的绷带,消失在人群之中。
医院里可怜的冷酷警探先生,刚刚得到了何一因病入院治疗的模棱两可的证明,垂头丧气的回到病房,一进门,发现病房里空荡荡的,只剩窗帘随风摇摆,似乎在嘲笑他今天的愚蠢。他大声呼叫门外的看守,来不及责备,便带着人冲下楼,当他们在围墙边发现了何一的外套和衬衫布挂在围栏上时,手下作势就要翻墙去追,被警探拦住了,他想了想,说,“他朝另一边跑了,不是这边,追,找穿病号服出医院的,马上!”
这边还在为自己机智庆幸的何一,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他走出医院的时候,警探的人已经先于他追出去一条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