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山提到了尚三叔,弋清不由的问道:“你们跟尚三叔家熟么?”
葛山顿了下,先是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接着点了点头。
这弋清就看不明白了,皱着眉毛说:“您认识还是不认识?”
葛山道:“我不认识,从来没有往来过,不过大树好像认识。”
弋清点点头,接着问道:“您弟弟和尚三叔一直有往来么?”
说到这,葛山突然重重叹了口,拍着大腿说道:“一切都是从认识尚家老三开始的!”
“怎么说?”
葛山又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懊悔的说:“大树好酒,那个陌生人好酒,碰巧的是尚老三也好酒,酒这个东西,好的时候能帮你办成事!不好的时候能要了你的命啊!哎!”
弋清没有接话,皱着眉头静静的听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葛山可能是觉得之后说的事儿会很长,于是找了个台阶往那一蹲,然后从腰间带子里取出来常常抽的旱烟,从烟袋子里慢慢开始拧烟叶子,边拧边说道:“本来上面的村子和下面的村子一般是不往来的,祠堂不一样,管事儿的不一样,甚至连祖宗的法制也不一样,更何况本就不是一个姓,几十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接着,葛山将拧好的烟叶子慢慢塞到烟锅上,然后在兜里来回摸索,还不忘接着回忆:“可能是命吧,这尚家老三偏巧就在市里看病的时候,认识了俺家大树。”
“俺家大树因为长时间喝酒,就害了酒精肝,因为自己不爱护,就越来越重了,成天的嚷着肚子疼!肚子疼!不得已弟妹就带着去省城看病去了。”
“这尚家老三恰好就跟俺家大树住在一个病房里,还是同床,两个人在医院里呆的无聊,便聊了起来。”
“按理说,大树也好,尚家老三也好,知道了两个一个上村,一个下村,肯定就不会再来往的,可两个人有共同的爱好,自然就有了共同的话题。”
“本来这也没什么,说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这,葛山终于把口袋里揣着的火柴找了出来,然后“刺啦!”一声,点燃了,挨着烟锅子狠狠吸了几口,才缓缓说道:“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儿,尚家老三得的病比起大树可严重多了,是肝癌,本来就是等死的,硬是让他儿子治好了。”
弋清皱着眉头打断道:“尚三叔的儿子是医生?”
意外的是,葛山竟然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本来,尚家小辈要让他爹出院的,他娘哭着喊着说他不孝,这俺也看到了。”
葛山的面部表情明显的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他语速微微加快道:“第二天,他儿子就端来了一个黑匣子,然后给俺们家带了些瓜果吃的,让俺们在院子里待一会儿。”
“俺和大树虽然气恼,但人家带的礼倒也不轻,所以,俺们就当是出去散散步,便把病房让了出来。”
“那之后,尚家老三第二天去检查的时候,病情竟然好转了,大夫都说是个奇迹!”
弋清皱着眉毛急忙问道:“那,那天你们回去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什么?”
葛山摇了摇头,说:“俺们回去的时候尚家小辈已经走了,他爹就躺在病床上,俺们去的时候他已经睡着啦!他婆姨趴在一旁,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脸色不太好。”
原来,尚三婶对他们也有隐瞒。
葛山接着说道:“因为尚家老三的病好转的太快啦!俺家大树越发好奇。”
“俺家大树是肝硬化,虽然没有尚家老三那么严重,但发起病来也疼的够呛!”
“所以,俺家大树对尚家老三是怎么莫名其妙就治好了癌症,便开始感兴趣了,出了院还追着人家,还跑到尚家村找人家喝酒。”
“这事儿俺作为葛家村的村长,不赞同也十分反感,但大树毕竟是俺的亲弟,说句实话,俺也不想他成天疼的死去活来的。”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葛小天,突然插嘴道:“叔,这事儿您咋从来没跟俺说过?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葛山听完葛小天的抱怨,立马竖起了眉毛,眼看着就要发飙骂人的时候,弋清赶忙说道:“尚三叔的儿子都死了,您弟弟竟然也不怕?”
葛山听了弋清的话,突然嘲讽的嗤笑道:“人啊!面对死亡的时候,可真是六亲不认啊!”
说完,葛山瞪了一眼葛小天,继续说道:“那段时间,大树经常带着那个陌生人往尚家村跑,三个人真正是十分要好。”
“可是,好景不长,借来的命总是得还的,尚家老三突然就死了。”
“俺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是,俺知道,他总有一天必然是要死的!”
弋清不解,道:“为什么?”
葛山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向了一旁小狌狌的尸体,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弋清准备将小狌狌放下来的时候,葛山突然说道:“你说的对,俺是见死不救了,虽然已经救不了了,但是,俺作为村长,竟然没有阻止俺亲弟弟。”
葛山突然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弋清,眼里满是忏悔道:“俺谋私了,俺真的谋私了!”
“俺也想着让大叔早些好,不想他死在俺前面,如果他死在俺前面,俺爹俺娘如果在黄泉路上先见着了大叔,一定会怪俺的!一定会的!”
弋清皱了皱眉毛,但依然没有出声。
葛山似乎是在回忆,满眼的悲伤和悔恨,对于老一辈的悲欢离合弋清并不感兴趣,她只对涉及到异兽的问题感兴趣!
葛山平复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大叔从尚家老三那把黑匣子偷了过来!”
弋清打断道:“不对吧?尚三婶说,黑匣子是在自己儿子葬礼上没有的,还有,您知不知道他儿子怎么死的?”
葛山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他冷哼一声,恨恨说道:“怎么死的?缺德死的!”
“他就是罪魁祸首!如果没有他所有的事儿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