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暖和，这是哪里？”
他躺在一张干净柔软的床上，被子上还有一点女孩子身上的奶香，
“你醒了。”
“小姐，他醒了。”
女孩个子很小，刚刚能探上床，
“是我们小姐救了你，你当时倒在路边，都快没气了，要不是我们小姐，你就已经冻死了，还不快道谢。”
“谢……”他的嗓子太干了，居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听她瞎说，不用道谢，要喝水吗？”女孩子给他倒了一杯水，笑了笑，露出了缺掉门牙的牙龈。
“我叫南衣，你叫什么？”
他的嗓子还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呃呃啊啊地说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没关系，那就写出来吧，你会写字吗？”
他摇头。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齐望望着窗外红色的花，发起了呆。
侍女俯在她的耳畔说：“小姐，你怎么还带回来一个哑巴，本来你就偷偷出来玩，你可千万别把他带回府里去，到时候可不好交待。”
“阿榆，可是他很可怜啊，就带他回去嘛，好不好嘛？”
“你又来了，上个月捡的小猫，和前天捡的小狗都是谁在替你养着。这次你还要捡个人回去？”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不过，我这里有些银两，给他一些让他自己好生用着吧。”
“好吧。”女孩嘟着嘴，只好妥协。
“喂，小乞丐我们不能带你一起走，这些银子，你先拿着。好好用，应该可以度过这个冬天。”
齐望摇头，用口型加比划着：“我不能收。”
“行了，你就拿着吧，看你也怪可怜的，这个房间还有15天才到租期，本来我们打算继续住一段时间的，但是有一点急事，你就先住着吧。那边还有一些干粮都给你了，要谢就谢我们小姐吧，要不是她，我也不会管你。”
“你喜欢海棠吗？”
男孩儿有些茫然。海棠？那是什么。
“就是窗外红色的花。你喜欢吗？”
他点头，以前老齐还在的时候，会带他去一棵老海棠树下乞讨，那里的人很好，每次都能收获颇丰，他当时只是觉得这棵树开的花好看。
原来它叫海棠啊！
“好啦，”南衣走到齐望面前，一脸认真的说“你要好好活下去哦，”
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
齐望的眼眶有些泛红了。
“南分大人，你知道吧，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可以打听一下，来年春天到南风大人的家，来找我，我们一起去种海棠，去种一颗只属于你的海棠。”
只属于我的海棠。
齐望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这是老齐死后，第一次有人对他那么好，第一次有人叫他，好好活下去。
“哎，你别哭啊。”女孩儿用手绢给他擦了擦眼睛泪，
“好。”他在心里说着，重重的点了点头，“来年春天，等我。”
阿榆已经提前走到了房外，“小姐，你快点，再不回去，老爷又该责骂我了。”
“马上。”
齐望忽然拉住了南衣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枚玉佩，
老齐说这对玉佩是和木盆里的他一起飘过来，上面分别刻着平安喜乐，老齐觉得这肯定和他的身世有关，所以就算再饿再困也没有卖掉这对玉佩，他也一直都带在身上。
“这是，要给我的吗？”
齐望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又用口型说：“来年春天，找你。”
“好。但是我也不能白拿你东西。这是我最喜欢的簪子，给你。”说着从包裹里把簪子取出来。
“这簪子，你拿好，你给的玉佩，我也会带着，来年春天，我就靠这个找你，知道了吗？”南衣一脸认真地跟地交代。
“小姐，快点～”
“来啦，来啦！”
她伸出手，“来年来找我哦，我们拉勾。”
“约定好了哦。”
她离开了，留给他一个承诺。
——
“小姐，刚刚那个小乞丐是不是给了你什么？”
“嗯，我也给了他我的银簪哦。他给我的，你要看吗？”
“不了，不了。小乞丐给的又有什么好看的？”阿榆笑了笑，“但是小姐，你们这是在交换定情信物吗？”
“什么是定情信物？”小南衣一脸天真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阿榆干笑两声。
